牧序仰视着女孩,天穹上吊坠的吊灯、燃着的蜡烛、发出的光,照射在女孩身上。
十六夜弦逆着光,冷艳而绝美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红色瞳孔带着冷冽的寒光!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高处的位置吗?”
感受着脖颈抵着冰凉的触感,他一动不敢动。
女孩黑发垂落如幕布,左手握着的折扇一开一合,衬托出女孩的优雅与高贵,必要时也可以是贯穿敌人喉咙的凶器,她淡淡的开口:
“因为接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谁也定不了我的罪!”
穹顶的烛火在女孩身后照出一层层的光晕,恍如天使,美如恶魔。
火烛忽然摇曳了一下,整座餐厅仿佛有一刹那被黑暗笼罩。
也在这一刹那,女孩丢掉了叉子和折扇,双手猛然将牧序的双手抓住,然后打开,按在长椅背上,粉色的嘴唇贪婪的亲了上去!
感受着唇瓣上的柔软,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牧序瞳孔放大,浑身酥麻一片。
这一刻的牧序是震惊、茫然的,这是他的初吻,竟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给夺走了!
回顾往生,自己也从未做过什么坏事吧?这么就……女孩子的嘴唇还挺软的诶~
牧序愣神了片刻,回过神来,手臂猛然发力将女孩扣着他左手的手给甩开!
十六夜弦对着桌子又是重重一脚跺下!
砰的一声!
桌子压下来,胸口一闷,痛得牧序掀桌子的力气都没了。
暗红色的折扇、金属的餐刀迅速被捡起!
咕!
鲜血涌而出!餐刀刺在牧序右手手掌上,不知道有没有被贯穿,但血顺着刀柄咕咕的流了出来。
牧序眉头紧皱,口中发出嘶哑的呻吟,被刺伤的右手不断因为阵阵剧痛而颤抖。
仿佛没了时间概念,痛感逐渐不太明显了,只觉得手掌一片火辣辣的,还有麻木,但手掌还在微微抽搐。
暗红色的折扇抵在了牧序的脖颈上,牧序有些绝望的看着自己那被定在椅背上的手,他知道,这不过是前戏而已。
用不了多久神经系统传来的疼痛感,让他能痛得在床上扭曲,辗转反侧。
女孩笑容玩味,一言不发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
片刻,她忽然笑了起来,抑制不住的大笑,笑声清甜而略显病态,“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啊,牧序同学!……”
忽然,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的冰冷,“哦不,不应该是同学,应该是……我的爱人、宝贝、男朋友……”https:/
“你让我有些心痛,”她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缓缓地,她弯腰,唇瓣凑近,吻在了牧序的唇上。
牧序没敢再反抗,这个女孩的手法实在太干净利落了,动作敏捷、力气也不小,而且现在折扇还抵在他的脖子上。
空气中弥漫着少女的清香,鲜血的腥味,冷饭菜的香味。
“嗯哼~”她发出一声娇哼,“你真乖。”然后像只可爱的小猫咪把脑袋搁在牧序的肩膀,蹭着他的脸。
女孩蹭他脸的行为,虽然很软,但牧序并不觉得可爱,甚至毛骨悚然!
鲜血顺着餐刀流到她的手上,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流到手肘,最后滴落在地上;而十六夜弦却没有一点在意,又吻了一下牧序。
突然,楼梯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手下跑了上来,在她耳边呢喃了什么,十六夜弦面色不变,挥了挥手表示知道。
手下跑下楼,十六夜弦收回折扇,带着极强的侵略性,恶狠狠的说,“记住!你以后是我的!”
牧序恍惚的走下楼,一件衣服包裹着右手,隐约能见到有血渗出来。
原本空荡荡的一楼餐厅不知何时来了十几名黑衣人保镖。
一辆黑色出租车开着后门停在餐馆前,徐子墨正坐在上面,见到牧序下来后,招了招手,示意上来。
十六夜弦在餐馆二楼凝望着离去的黑色出租车。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放了我的?”
徐子墨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汽油、厨房、爆炸物、大小姐在二楼,懂?”
“你能弄到汽油?”牧序一惊。
“你以为我家里干嘛的?弄个汽油让人送来还不简单?”
牧序浑然忘了那隐隐作痛的伤,好奇问:“厨房不应该有人把手吗?”
“我硬闯进去,东西往哪一丢,手握打火机,谁管得了我?”徐子墨说道:
“而且他们只是保镖,并没有那种多特殊的存在,也想不到他们小姐只是约个人吃饭而已,却惹到了我这种疯子。”
的确,现实并不像是电影里那么夸张,所以徐子墨才那么容易得手。
虽然这些保镖可能带了枪,但敢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开枪又是另一回事了。
也可能敢,但还是不开为妙,一是大庭广众杀了人不好处理,二是保不准这疯子真能在被打死前点燃汽油。
还不如听听对方的要求,试着满足一下,双方都皆大欢喜。
“谢了。”牧序说道。
“谢谢没用,明天请我吃饭。”
“嗯,我请客你出钱,敞开了吃。”
“你们聊得开心吗?”徐子墨问。
“开心,贼开心,跟美少女聊天肯定开心啊,我估计今晚做梦都能会梦见我们聊天的场景。”
牧序举了下缠绕衣服的手,鲜血往下流。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遇险的?”
“我在对面商场看的,就是路程有点远,没能在你被插之前救下。”
“这个‘插’用得很奇妙,不过结果并不算糟糕,毕竟还活着。”牧序乐观的说。
“诶,话说我刚才有没有赵子龙,七进七出长坂坡救阿斗的气势?”
“有!”牧序给予肯定,“大大滴有!”
说实话,徐子墨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是很感动的。
两人都关系很铁,如果陷入这个局势的是徐子墨而不是自己,他可能做得没徐子墨好,但他也一定会做,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把他拉出来!
这或许就是兄弟,有事一起扛,你出事了我帮忙,没事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兄弟都帮你。
要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兄弟得纠正你。
两人闲聊着,出租车来到一家小诊所,随意编了个借口,完成包扎、拿药后就回了公寓。
牧序躺在床上,死一样寂静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给你。”徐子墨递来夜宵,也就是几块软面包。
“子墨,我爱你~”牧序娇滴滴的说。
“我也爱你宝贝~”徐子墨娇滴滴的回应。
两人相互恶心。
“说正事,你刚才经历了什么?”徐子墨脱鞋,坐在床上。
一想到刚才被刀叉抵在脖颈上的画面,就浑身发麻、手脚冰凉。
听完经过的徐子墨若有所思,“这……有点病娇啊!”
“可算明白了,什么叫爱上病娇不可怕,可怕的是病娇爱上你。”
“所以说,你是要从了她吗?”
“怎么能?”牧序举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右手,“还没在一起就这样了,在一起以后还能得了?”
牧序想起刚才的经历,一阵阵的后怕,古人曾说:伴君如伴虎,如果牧序真和十六夜弦在一起了,这句话用在牧序身上也不为过。
十六夜弦拥有绝美的外貌,而性格却非常‘恶劣’‘暴戾’,她疯起来能拿刀架你脖子、贯穿你手掌,在日后极长的生活中,你能保证她不会做出其疯狂的事吗?
好色是没错,是个人多多少少都好色,但如果想活着长点,远离十六夜弦准没错。
“也是,”徐子墨点点头表示认同,“像十六夜弦这种人,但凡她对你不满意,你随时可能沉海,活在她身边要小心翼翼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徐子墨问。
“走一步看一步……等等,你先把门关关。”
“还怕她找过来啊?”徐子墨无语的把门锁上。
“这样安心……”牧序扯住被子盖住脸。
他现在真正体会到了徐子墨那些话的可怕,他现在甚至不敢报警。
以十六夜家的势力,他可不想因为背上什么莫须有的流氓罪行离开学校。
而且……报警有用吗?
能抓财阀大小姐吗?
显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