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姜棠抬眸瞪他,真是要给气死了。

然而真的骂他,这人手上现在还是血,她又舍不得。

最终只能拧他一把,凶巴巴道:“我还要罚你!”

本来惩罚是很有压迫感的词,然而被自己夫人娇滴滴的说出来,就带了几分轻轻的旖旎感。

陈宴清露出淡淡的笑,“好。”

“罚吧!我不介意狠一点。”

这人真是的,就不能给她面子表现的害怕一点嘛!姜棠撅嘴。

但是害怕了,他就不是陈宴清了。

姜棠背着手,站在他面前,果真仰头细思片刻,然后盯着他的手好认真的说:“罚你保护我一辈子,然后——不要受伤了呀陈宴清。”你也会疼的。

“这哪里是罚。”他本该就是保护她的。

后面那句才是真的吧!

小娇妻趁机命令他不许受伤,懂事的过分可爱。

姜棠才不管呢!

“这就是,你要认罚。”

第五十三章 认罚·负责 [v]

“好。”

他认罚。

可哪怕是认罚,这个男人的笑容也淡,瞧着凶更多。

好凶的男人牵着他,两人慢慢的往前走,今日来宴会的大人特别多,姜棠还是挺害怕他像刚刚那样打人的,于是踏小步追上去,两只手都捏着他。

陈宴清看她一眼,“抓这么紧做什么?”

姜棠摇头,“没什么呀!”

陈宴清一笑,“那你稍松松。”否则一会儿该手酸了。

“我不要。”

姜棠水汪汪的眼睛带着忐忑。

陈宴清沉默片刻,问她,“我打人太狠,你怕了?”

姜棠点点头,但又摇摇头,眼睛看着她,脸粉扑扑的。

“你打坏人,没错的,我不怕这个。”姜棠摸摸他的手,“我就是怕你疼。”也怕你被人骂,像我上辈子一样,明明没有错,却要置身于舆论的漩涡。

声音说出来轻,其实每一句都是力道,她死那年其实很在意的,然而她没办法。

“那就不打了。”

姜棠不知道的是,陈宴清许些年没亲自动手了,可自从遇上她,却几次三番,几乎下意识的为她拔剑出拳,像冥冥之中,他上辈子欠了她一样。

起初陈宴清试图过控制。

然而有些人你遇见了,心动了,就没办法。

姜棠听了很高兴,欢呼着挽上他手臂。

“好哦!”

陈宴清弯唇,带着她回家。

沈家不是簪缨世家,府邸也不如别人位置好,凭着沈贵妃的势,在寸土寸金的上京买了个院子,坐落在官民混居的燕子巷,门口挂着皇帝因女子随意赏的济安侯爵府的牌匾。

一无底蕴二无实权,听着门楣光耀,实则搞笑居多。

你瞧!

不过举办个宴会,门口竟被各家马车挺的水泄不通,因为沈家出了事,不知多少个明哲保身的急着回家,坐在马车上和百姓起了冲突,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陈家的马车也困在里面,且一时半会儿出不去。

陈宴清也不急,就坐在车里看书,姜棠有些困了,被他抱着坐在怀里睡。

嘈嘈杂杂的街道,外面是熙攘的人群,马车靠墙的帘子掀开,天光照入车壁之内,姜棠看着头顶这个过分好看的男人,觉着这个动作有些羞耻,因为不是在家。

她想下去,陈宴清没让。

揽着把人脑袋往怀里一按,“睡吧。”

姜棠拒绝不过,似乎也不大想拒绝,便靠过去偎着。

说来奇怪,原本倦怠的脑子,这刻却忽然不那么困了,摇着两条腿看外面湛蓝的天,分明都是才从阴谋诡计中趟出来,他看着平静实则阴郁,怀里这个生气之后依然简单干净。

陈宴清摸摸她瘪瘪的肚子问:“饿不饿?”

姜棠脑袋一转,不好意思说:“饿的。”

早上她被抱着起的,硬喂了两口吃的又塞回去,没睡醒又被叫起来赶宴会,陈宴清知她好吃,怕沈家的东西不干净,趁着她更衣那会儿特意叫紫苏给她小包装满了糖。

这些姜棠都不知道,当时还笑吟吟和紫苏道谢。

她只记得陈宴清交代她——

糖不可贪口,一日两颗。

所以出门至今,除了那两颗糖,真是什么都没吃,水也没喝。

“那之前在里面怎么不和公主说。”凭李蓉嫣对她的疼爱,只要姜棠开口,她定会满足。

只是姜棠也不是对谁都能无负担要求的,她彻底的骄纵从来都只对某些人而已。

更何况,“在沈家我怕人害我嘛!”

她争斗不过,只能更用心防备。

陈宴清觉的她傻,叫陈风去买了一碗豆花,甜口的,给她用勺子舀着吃。

姜棠很开心,一口一口吃的香。

他看小娇妻这副样子,眼睛再没专心落在书上,目光只轻轻落在她身上,可爱的让人心尖软颤,陈宴清一言不发,心脏却狂跳。

以前陈宴清最新功利,清心寡欲的老王爷都担忧,特意挑了长相艳丽的丫鬟伺候他,但毫无例外都被赶出去了,老王爷说他眼界高,非要天仙才能入你的眼不成?

只有陈宴清知道不是的,老王爷走错了路罢。

他从来不爱妖艳,爱干净。

正如姜棠这种阳春白雪,眼睛清透,单单歪头看着你就是惊人,但也似乎……仅限于她。

他轻笑了声,抬手摸了摸她小巧的耳珠,姜棠缩着脖子躲,他刻意追着捏了两下,姜棠终于抬头。

分明没做什么,脸却粉嫩发红,趁着窗外的天光,可怜的不行。

偏她再可怜,也从来很少拒绝,性格软的也合他脾胃。

“你也要吃吗?”

姜棠以为他也饿,舀了一勺给他。

“喏,给你吃。”

她递过来手指嫩生生的。

陈宴清眼睛黑漆漆的,半晌才接过来喂到她嘴边,“不吃你的!”

姜棠有些狐疑,盯着他半晌没动。

盖因曾经在吃饭上,被他哄着胡闹过几次,他说那样亲着更甜,有些事情当时没什么,事后回想起来便臊的慌,何况这是外面,她不想再被人说难听的话了。

“我、我自己来。”

陈宴清抿唇,“张口。”

姜棠只好听他话,乖乖咬住勺子吃了。

“再来一口吗?”

“我饱了,不要再来。”

陈宴清收了手,两三口把剩下的自己吃了,头一次的时候姜棠有些羞涩,可能次数多习惯了,现在瞧见这样也没觉着不好。

等他吃饭给两人擦了嘴,正巧陈风从外头敲窗。

“大人里面如您所料。”

陈宴清:“知道了。”

两人打着哑谜,姜棠很是疑惑,“什么如你所料?”

姜棠方才鞋子踢落了,陈宴清弯腰,正给她穿,闻言先没有答,而是吩咐她,“蹬一下。”

“哦。”姜棠怕仰出去,伸手扶了他的肩,脚用力一蹬。

绣鞋穿上了,陈宴清给她把灰拍掉。

姜棠脚趾缩了缩,顶这鞋面,上头绣着的兔子眼睛一动,灵动的也沾了可爱,明明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穿个鞋子她却涨红了脸。

因为陈宴清这样的人,骄傲寡淡,一生冷硬。

他合盖站在权势的顶端,却愿意弯腰在她膝下,碰踩地的鞋。

很宠她的感觉。

陈宴清没留意到她的害羞,只解释道:“算计你的人,结果出来了。”

“啊?”她虽心里有猜测,可陈宴清也没问。

两人一直呆在一处,他是如何知道罪魁祸首的?

陈宴清坐起来掏了她的帕子擦手,“这次算计你的人,也是之前算计你的人,所以我如何能不知?”

姜棠皱了秀眉,脸上净是气恼,“还真是沈媛啊!”她怎么这么坏,明明都给她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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