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关掉快递柜门。
白姐更是面色惨白,胸/口剧烈欺负。
“这是咋回事啊?”我被血腥气熏得补助后退。
“难道……”白姐欲言又止。
我环顾四周。
好在快递柜附近没什么人。
这就是老校区的好处,人烟稀少。
我发现她表情异常,便问道:“难道啥?”
白姐警惕地望着附近,说:“估计是来寻仇的。唉,自作孽。这些年,方勤学和老王,加上我,搞仙人跳,骗了不少人的钱。有的人自认倒霉,有的人怀恨在心,暗中报复方勤学和老王。我提醒过他们很多次,但是他们不听,现在出事了……”
我就是她口中自认倒霉的人。
但是也有报复心,所以才打出四人归西的牌。
“即便仇恨,也不至于砍头啊?还把头放在我的快递柜里,血淋淋的。这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啊。”我已经想象到穿制服的叔叔拿着大功率的灯照我眼睛的画面了。
“老王出事了,方勤学估计也出事了。”白姐说。
“跟你老公打电话啊。”
“我打了,没人接,老王的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哪想到老王居然死了……”
在这一瞬间,我情不自禁/地瞟向太平麻将馆。
四人归西!
老王已经归西了。
方勤学和甘子牛失联了。
如果他们出了意外,那么,下一个就是我。
三伏天,我浑身冒冷汗。
“报警吧?”我建议道。
“别!如果有人报仇杀了老王,又杀了老方,接下来肯定会杀我,而且要把我放在最后。”她愁云惨淡,满脸泪痕。
“为啥?”
“因为没有我,他们的仙人跳根本搞不成,我才是罪魁回首。”
“按照这个逻辑,仇人说不定还要去找你的亲朋好友,慢慢折/磨你。”
“糟了!说不定去找我的孩子去了!小玉,千万不能出事啊。”
白姐又哭了起来。
她哭得我揪心。
谁能想到这么邪门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有孩子?”我问道。
“嗯,在读小学一年级,全日制托管的那种。我得赶紧去接我女儿。你会开车吗?”她转身往地下车库走。
“会,咋了?”
“请你帮我开车去接我家小玉。”
“你不会开吗?”
“我会,但是我现在吓得六神无主,哪有心思开车啊。要不是我家小玉,我早就离婚了。唉,求求你了,帮帮忙。”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我又一次可耻地心软了。
她带着我来到地下车库,把钥匙给我。
她弯腰钻进副驾驶座,一只手摁着座椅支撑身体,一只手打开导航,输入目的地:江城三小。
车里堆着无数的杂物,尤其是副驾驶座,摆着各种快递盒塑料袋,瓶瓶罐罐密密麻麻,根本没地方坐。
后排也是如此,但是没副驾驶座那么夸张。
她接着钻进后排,把杂物往旁边一推,推出一个空位,坐了上去。
杂物太多,车厢里一股怪味。
这就是女司机的座驾?
我开车,风驰电掣,来到江城三小的校门口。
白姐往学校里冲。
但是被保安拦住了,让她登记,再联系老师。
她哭着跟老师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要带着孩子回家。
不一会儿,老师便把一个小姑娘带出来。
小姑娘便是小玉了。
小玉穿着白色长裙,挺可爱,一条腿好像有点不方便。她看老妈哭得厉害,不停地安慰。
我打开车门,让小玉坐在后面。
但是后排的东西摔在太多了,根本坐不下。
我只好把部分的东西放进后备箱。
我抱着一堆东西打开后备箱。
白姐抱着小玉坐进后车厢。
打开后备箱的那一瞬间,我看到里面赫然蜷缩着一具尸体,竟然是方勤学!
“啊!!!!”
我忍不住大叫。
保安亭里正在玩手机的大叔朝我望过来。
我慌忙盖住后车厢。
保安大叔则继续玩手机。
白姐走下车,问:“咋了?”
我吓得半天喘不过气,说不出话。
白姐突然轻轻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许令升,谢谢你。如果这次我们娘儿俩能逃过一劫,肯定来谢谢你。”
我结结巴巴地问:“你干啥去?”
白姐稍微冷静了一些,说:“回老家躲一躲。我看你的双腿吓得发抖,就别开车了,我来开。你打车回去吧。如果……老方出事了,你的两万块不用还了,那房子还能免费住。除非老方的亲戚来抢房子。”
我想提醒她后备箱有尸体,尸体正是她的丈夫。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说,她就火速钻进了驾驶座,点火加油,一气呵成,跑了。
擦,跑得真快。
这女人的话,不知道能信几分。
我想着快递柜的老王的人头,不知道该咋办,甚至掐了一下自己,证明我不是在做梦。
连续两具尸体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强了,我脑袋里一片空白。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室友甘子牛也出意外了。
我好害怕。
后悔打出了那张四人归西牌。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我只想着找大脸猫商量商量。
于是我便打车去大脸猫家。
她是江城本地人,住二环的富人小区,家里条件不错。正是因为两家的家庭条件差距,我才不敢追她。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打了个车,来到大脸猫的小区,蹭着别人的门卡进去。
她家住在十七楼。
我来到电梯间。
两边电梯同时到了。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走进左边的电梯,右边的电梯空荡荡的。
我浑浑噩噩,下意识地走进右边电梯。
似乎有人拉我,还说电梯有问题。
我觉得他的声音很遥远,甩开他的手,走进电梯,摁下十七楼。
电梯迅速上升。
突然,我想起来,这电梯外面有个牌子,写着正在维修!
草!
电梯到了八楼。
我连忙按九楼,想从九楼出去。
但是电梯没有停,疯狂地奔向十七楼。
我吓得裤裆一热,心想完了完了,真的要归西了。
眼泪也流了下来。
万幸的是,电梯停在了十七楼。
而且电梯门也顺利地开了。
门外正站在大脸猫。
她穿着一身印着猫咪的睡衣,奇怪地看着我,问道:“老许,你咋来了啊?”
不知为何,我心里涌起一股剧烈的幸福感,自然笑道:“想见见你啊!”
话音落地,电梯陡然下降。
大脸猫的脸迅速消失。
强烈的失重感剥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