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强烈的罪恶感

我有气无力地喊:“谁?”

疼痛让人绝望,让人失去一切活力。

我以为是甘顺回来了。

没想到外面却传来白姐的声音。

“小许,你是不是生病了?我来看看你。”白姐柔声道。

虽然只是听到她说话,我却仿佛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

独特的女人味。

于是失去的活力暂时回来了一些。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把手旁边,刚准备开门,但还是忍住了。

因为我害怕控制不住自己而咬伤她。

我冲着门外虚弱地喊道:“是生病了,非常不舒服。”

“那你开门吧,我带你去医院。”白姐的声音近距离地钻进我的耳朵。

“好。”

我伸出了手,按在了门把手上,不过很快又缩回去了。

“不行,我现在病得厉害,容易出现幻觉。可能会伤害到你。你回去吧。”我有气无力地喊道。

“你到底怎么了啊?”白姐关切问道。

这次我真的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

好像是刚洗过头发?

我非常痛苦,就把自己咬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完了,我变成怪物了!”我伤心地说。

“哪有什么怪物!你把门开,我能帮到你。”白姐自信说道。

“你怎么帮啊?万一被我咬伤了,我该怎么跟小玉交代啊?”我不想连累白姐母女。

孙梧桐在发病的时候,会发疯一样咬我。

我怕我也变成孙梧桐的样子。

“你先别急,我给你盛一碗肉汤。之前你不是说我的汤可以止痛吗?应该也可以缓解你的病情。”白姐说。

这话倒是给我激起一丝希望。

不一会儿,白姐端了一碗汤过来了。

不管白姐的汤是用什么材料、什么方法做成的,不管我对她的汤有多少不好的恐怖想象,这碗汤的香味都有效地降低了我的焦虑。

我把门打开一些,让她把这碗汤塞过来。

“你先别进来,免得我咬到你。我已经咬了好几个人了。”我提醒道。

“嗯。你先喝汤。”白姐的人躲在门后,只露出她的手。

她的手很白,略显粗糙。

我接过汤碗,一口气喝光。

之后,感觉整个人冷静一些了,没有咬人的欲/望,也没有出现仇人杀我的幻想。

这才把门全部打开。

白姐走进来,扶着我坐到沙发上。

因为靠得很近,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渐渐钻入我的鼻子里。

白姐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捂着头,很苦恼,说:“我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一种病,而你的汤居然能够治疗这种病。”

白姐摸了摸我的额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装着一个温度计,说:“有点烫,测下/体温吧。这几天总是听到你房里传来惨叫,像是两只猫打架一样,吓死个人。我都想报警了。”

听白姐这样说,可见这几天我怪病发作的样子颇为可怖。

只是我不自知。

“让你担心了。”我顺从地夹住温度计。

温度计的金属那端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我的脑袋清醒了一些,突然感到后怕。

吕芳香把自己的肉放进汤里给她爸爸喝,用于止痛。

那么白姐的汤……

白姐身上也有那种伤口。

我瞬间一阵阵反胃。

不过,白姐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并不虚弱,反而越来越有活力。

不停地割肉的人不会有她这样的精神状态。

所以我也糊涂了。

我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我鼓起勇气,说道:“白姐,其实我想问问你。”

“啥问题啊。搞得这么严肃?我都有点害怕了。”白姐收起汤碗,当场用水冲刷。

“你这个汤究竟是用什么做的?我那个女/同学的爸爸得了跟我一样的病,她割自己的肉放在汤里面,然后给她爸爸喝,治疗她爸爸的病。你不会也这样做吧?我可良心不安。”我看着她的侧脸说。

白姐放下碗,沉默了片刻,然后苦笑着说:“我是自愿的,你为什么良心不安?”

我的心猛然一跳!

原来她和吕芳香一样的!

这就可以解释她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我喝了这碗汤,和吃人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对自己产生强烈的厌恶。

一股重重的罪恶感压在我的心头。

我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白姐慌忙把我扶起来。

我晕晕乎乎的。

但是我有些不敢置信白姐真的会这样做。

吕芳香是没钱去给她爸爸看病,才出此下策。

白姐可是有钱的!

我扶着墙,问道:“难道你真的割了自己的肉?”

白姐没有直接承认,说:“你吃了一个鸡蛋,觉得鸡蛋好吃就行了。不用去管哪只母鸡生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知为何,一股悲哀的感觉环绕着我。

为自己悲哀,也为白姐悲哀。

“算了,不想说。都是血泪史。”白姐挥挥手,似乎想把我的问题赶走。

“白姐,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这关系着我的生死,也关系着你家小玉以后的人生啊!”我恳求道。

白姐伸手从我衣服里取出体温计,看了看刻度,苦笑着说:“都是可怜的孩子啊。真想知道?”

“是啊。自从大学毕业以来,我遭遇了太多荒谬诡异的事情。我越来越看不清这个世界了。整个人糊里糊涂的,很痛苦。尤其是你的汤里……我接受不了。整个世界观都快崩塌了。”我痛苦道。

“有的人追求难得糊涂。有的人想搞清楚一切。人各有志……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希望不会让我的形象在你心中再次减分。当然了,自从那次骗了你之后,分数就不会太高。”白姐苦笑道。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对白姐的印象是个抛物线,不过是u形的反向抛物线,先到谷底,再慢慢回升。

“人就是由无数的过去构成的。”

白姐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然后终于打开了她记忆的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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