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祁烨把宜黛拉回了怀里抱着,听她伏在怀中小声啜泣,心里则琢磨着宜黛上一句话,谁说她喜欢月又白?虽然她没有说过,可他观察入微,有些话只是嘴上说说,心里实则无意,有些话便是嘴上不说心里却揣着,行动上也会表露出来,月又白喜欢宜黛他一直都知道,宜黛也对月又白很不一般。
「哭完了没有,咱们细说说呗?」
他察觉到怀里的人儿啜泣声渐息,便试探着问了一句,宜黛伸手狠狠拧着他腰上的皮肉揪了一下,梁祁烨嘶了一声,却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
「放开我!」
梁祁烨装无辜:「不放,放了你又要走。」
宜黛气急:「你不放手我还掐你!」
「你就算掐死我我也不放手!」
宜黛恨声嗤气,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
梁祁烨环着她,宜黛的个头在下巴处,她垂着眼帘不看他,他只能看到她头顶梳理精巧的发髻和珠花。
「你真的放下月又白么?」
「从未拿起,何谈放下?」
梁祁烨噎住,是这样吗?
宜黛说着就来气,「我几时说过我喜欢他了?」
梁祁烨脱口而出:「那你也没说过你喜欢我呀!」
梁祁烨在定亲后便同宜黛表白过了,她却含糊其辞,他便默认她是不喜欢他的,帮他做许多事或许是共同利益驱使,夫妻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必须帮他。有些时候他也能感受到宜黛对他的情意,可月又白回来了,又觉着她还没有完全放下。
宜黛以为她不说,付诸行动他就会知道,可她对梁祁烨很好,对月又白也不差,她不说他便会胡思乱想,他需要她亲口告诉他。
两人目光对视,宜黛几度轻启朱唇:「我……」
我什么,那几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她就是说不出口。
「我和月又白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好友兼生意伙伴,你不许冤枉我!」
她也不知道为何,心里都说了无数遍了,当着梁祁烨的面就说不出口。
梁祁烨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既然她再次强调不喜欢月又白,他便信了吧。
「那你为何急着给我纳妾呢,我几时说过我要纳妾了?」
宜黛道:「规矩如此。」
「规矩之外就没有人情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为了你打破规矩?」
宜黛抬眸望着他,刚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泛着新光,「你……你愿意吗?」
梁祁烨低头与她额头相抵,彼此的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瞳孔,他声音低沉深入人心:「我愿意,我可以此生只娶你一人,不纳二色,你可不可以也如此待我?我知晓你守礼法,断然不会做出逾越之举,我是问你的心,能不能只装着我一人。」
宜黛的心里好像有一颗埋藏多年的种子,一缕阳光穿透心壁照进来,便破土而出生根发芽,朝着那束光的方向成长。
她微微抬头便亲吻到了他,她仿佛是个哑巴,不会说话只会用行动证明,梁祁烨深情回吻她,心里想着大概是婚前脸皮薄吧,来日方长,她总有一天会说出他想听的话。
梁祁烨说的话很让人上头,让宜黛一时意乱情迷,但热情冷却下来后宜黛便清醒了些,她同梁祁烨说:「你不要为了哄我开心轻易做出这种承诺,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怪你,可你若是答应了我又没有做到,我会对你很失望。」
梁祁烨看着她的眼睛再说一次:「我不是为了哄你开心花言巧语,这事我以前也考虑过,我自己就是庶子,深知庶出的苦,又如何会让自己的子女受这种苦,至于纳妾,我于女色一事上不算热衷,有你一人足矣。」
宜黛低眉垂首轻声道:「话别说太死,你还这般年轻,往后几十年,会遇到的诱惑太多了,若你真能坐上那个位子,天下美女任你挑选,我自知容貌平庸,哪敢奢望得帝王一生独宠。」
美貌倾国者如周贵妃,尚且在年华老去后被月又盈这个后起之秀夺去圣宠,她如今是相信梁祁烨心里只她一人,往后的日子太长了,她哪里能确保。
梁祁烨说:「空口无凭,我给你立个字据吧,若你还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了,日子慢慢过着,你且看我表现。」
「不必立字据了,我信你。」
其实也不完全信,他日梁祁烨若是登基为帝,这种字据又有什么约束力呢?这种事情全看他的心罢了,只是他若一心待她,她自然全力辅佐,捍卫他们的共同利益,他若是有了二心,她便维护自己和孩子的利益,自身强大了才能和他平等对话。
梁祁烨凝视着宜黛红肿的唇瓣,满眼都是心疼,「咬疼了吧?都怪我不好,气昏了头,日后再不会如此了。」
宜黛抿了抿嘴唇,确实火辣辣的,她懒得照镜子了,便问他:「破皮了么?」
「没呢,就是有些肿。」
宜黛有些苦恼,回家叫舒儿看着了定然会打趣她的。
「你呢?舌头还好么?」
她咬的就比较狠了,梁祁烨舌尖破了点皮,他嘴里有血腥味,但是不欲再添加她的烦恼,便说无事。
「舌头还好,腰上叫你掐疼了,给我揉揉。」
宜黛面色羞红低下头去,梁祁烨不管,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侧轻轻揉按,心说你如今这般矜持,婚后非得好好调教不成。
两人没腻歪多久宜黛便说要回家了,梁祁烨送她,见她进了门才回转,宜舒在家里帮她打掩护,来人问便说姐姐在她屋里睡觉。
见到姐姐嘴唇红肿,她暗骂梁祁烨不懂怜香惜玉,但她知道姐姐脸皮薄嘴又硬,便装作没看到,「姐姐可算回来了,秦嬷嬷来问好几回了,说晚上要给你泡药浴呢。」
婚期将近,方嬷嬷近来给宜黛复习一下皇室各种场合的规矩礼仪,秦嬷嬷则是最后冲刺阶段,每天调配汤汤水水给宜黛滋养着,务必要让她一进门便怀孕。
「我呆会儿便过去,没人起疑吧?「
宜舒说:「起疑了她们也不会说,都是咱们屋里的人。」
方嬷嬷和秦嬷嬷从宜黛定亲之初便来到府里,已经住了三年了,婚后跟着宜黛一起去王府,荣辱皆系于宜黛一身,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姐姐和他说的如何了?他答应了么?」
宜黛低头笑得娇羞,轻轻嗯了一声,宜舒喜得拍手,「这可好,不过大多数男人婚前都花言巧语,婚后才原形毕露,我不是说英王是这种人,嗯……姐姐明白我的意思就成,」
再多的她就不说了,整天出谋划策像个狗头军师似的,别再挑得姐姐和梁祁烨夫妻失和,可就是她的罪过了。姐姐比她聪明冷静,她提个醒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