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关于梁祁煜和乔宜悦的流言甚嚣尘上,其中多是对宜悦的指点恶评,乔云生没想到梁祁煜真能做的这么绝,气愤至极也只能取冷处理的态度,对于此事闭口不提,郭氏去庄子上了,乔家暂时不对外应酬,宜黛闭门不出在府上带孩子,他们都当没听到这些流言,幕后之人再怎么操纵也无济于事,百姓再愚昧,传个几天也就罢了,谁还没有自己的事要做。
很快这些流言便被更大的消息的盖过了,梁祁烨收整完北疆的军务,准备回京了,朝中已经有大臣直谈立储之事了,皇帝说待英王回京再议,态度暧昧不明,京中对此事也议论纷纷,许多人想赶在最后一波浪潮时上英王府的船,但是对于宜黛来说,这种时候才上船,她又不是开收容所的,也怕收了太多废物把船压沉了。
重华长公主已经进宫好几回了,想把女儿和侄子的婚事退了,皇帝一直没同意,长公主愤愤不平,直到某一天,她得到了一个重大消息,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宫找皇帝。.
皇帝听了长公主的话,不敢置信:「消息可靠?」
长公主摆着张臭脸:「出事后我便一直盯着她,自然是真实消息,乔家这会儿估摸着正密谋打掉龙孙呢,你也不管管?」
皇帝龙颜阴沉,把乔云生和梁祁煜都叫来,问问这事怎么处理。
乔云生的惊讶不比皇帝少,说他不知此事,夫人和女儿都在别庄休养,待他明日派人去问问吧。
梁祁煜则轻飘飘道:「怀了胎打掉就是,还想逼我认下不成?」
乔云生面色涨红,心里暗骂梁祁煜不是人。
皇帝道:「朕膝下有四子三女,孙辈却只有一子二女,若乔家丫头当真身怀有孕,朕不能任天家血脉流失,你年过弱冠还未娶妻,乔家丫头出身性情都不差,与你也算相配,又育有子嗣,只差行个大礼你府上便圆满了,朕已经派太医去验了,若此事当真,你准备成亲吧。」
梁祁煜不忿:「还不一定是我的种呢,父皇也不怕白给人养孙子?」
乔云生忍无可忍:「殿下不要如此冤枉小女,她只是一次失足,你不能因此指责她不检点。」
梁祁煜嗤了一声,她为什么会失足,乔云生不去问问他的另一个女儿,倒要逼他认下?
皇帝道:「乔卿的家风朕是信得过的,你的长女嫁入皇家几年方方面面都可圈可点,朕相信你的幼女也不会差,瑞王还是孩子心性,他胡言乱语乔卿不必当真,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只要乔卿不反对,这桩婚事便定下了。」
乔云生张嘴欲言,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接受感恩,皇帝看得上他的女儿是他的荣幸,瑞王再不好他也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什么。
梁祁煜愤然拂袖而去,乔云生回到家中,郭氏已经带着宜悦回来了,满脸的志得意满,告诉乔云生:「陛下已经派太医来看过了,悦悦怀有一月身孕,已经去宫里报备了,御前的公公让我带着悦悦回家等好消息。」
乔云生面色阴沉,见此刻郭氏还在沾沾自喜,一向自诩文人君子的他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一巴掌把郭氏掀翻在地,咬牙切齿道:「你愚昧至极!」
郭氏捂着脸趴在地上,回头看向乔云生,满眼都是尖锐的恨意,冷笑道:「你就是见不得我的孩子有出息,你就是巴不得悦悦被那两姐妹压的抬不起头来才满意是不是?我偏不让你如意,悦悦比那姐妹俩优秀一百倍,她才该做皇后,乔宜黛算什么,我总有一天要让她跪到我脚下!」
她已经疯了,见不得继女比自己的孩子过的好,她认为的好日子就是位高权重,逼宜悦嫁入皇室和姐姐争锋。她根本不懂,瑞王大势已去,沉船是迟早的事,她还要把宜悦推上这艘船,想让宜悦陪着瑞王一起死吗?如果瑞王那么好,宜黛怎么不让宜舒嫁给他,轮得到宜悦去嫁。
乔云生恨不得杀了这个愚妇,事到如今他没有任何办法了,为了防止出意外,宫里的太医和嬷嬷已经住进了乔家养护宜悦的胎,皇帝必是要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如果乔云生或是宜黛敢搞什么小动作,伤害天家血脉,皇帝可不会轻饶。这府里如今处处是皇帝的眼线,乔云生不像郭氏一样丧心病狂敢大放厥词,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
他先去看望小女儿,宜悦这一月瘦了许多,圆润小脸都尖了,显得眼睛更大却失了光彩,见到父亲便枯掉眼泪,把老父亲心疼坏了,宜悦什么都不懂,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失去贞洁还怀有身孕,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碰上这么个丧心病狂的母亲,她一辈子都毁了。
乔云生必须要去英王府找宜黛说道说道,让宜黛想想办法,难道就这样让宜悦嫁给梁祁煜吗?以后瑞王落败,宜悦该怎么办,皇位之争是要斩草除根的,她若是生下瑞王的子嗣,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宜黛也很懊恼,当日宜悦在王府出事,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府里也没有配避子汤,郭氏又怒气冲天带着宜悦走了,她也不好拦,她以为回家之后郭氏会给宜悦处理的,没想到郭氏打了这种算盘,她疯了吗?
乔云生则是以为宜黛或者郭氏总有一人处理了,他作为父亲也不好问,谁知道她们都没做这件事,就这么让宜悦怀了身孕,怀了偷偷打掉也好,肯定是郭氏放出了风声,要不然长公主怎么知道的。
宜黛道:「父皇盯着这一胎,咱们也不好下手,贸然下手万一伤到宜悦,得不偿失,只能先走着,王爷约莫还有两个月会到京城,希望能尽快解决吧。」
梁祁烨这一回来就是要和梁祁煜正面交锋了,若能尽快解决,赶在宜悦月份还小时把胎堕了,尽量将伤害降到最低吧,月份越大越不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