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琅彩带着三万两银子回家,让丫鬟给她收好,长公主一看她还带了钱回来,问她:「不是说白送给宜舒吗?又改主意了?」..
华琅彩说:「我没改主意,她坚决不收,要给我钱,人家不是那空手套白狼的人。」
长公主心说还算那丫头懂事,真要是敢白拿,长公主有的是办法让她吐出来。
「给了多少?」
「三万两。」
「三万两?我记得长史说最少能两的,怎么就给了三万两,那她还是占大便宜了呀。」
华琅彩听着不高兴,「她就只有这么多钱,说要给我打欠条呢,我能接受么?就当友情价卖给她了呗,斤斤计较干什么呀。」
长公主指着她说:「你这个性子不改迟早还要吃大亏!」
华琅彩皱皱鼻子微嗤,再大的亏她都吃过了,还能吃更大的亏不成。
仆妇进来通报四皇子来了,长公主让人带进来,华琅彩心说他来的正好,要找他算账呢。
「侄儿给姑母请安,表姐也好。」
长公主笑着说:」你今日怎么有空来姑母这儿。」
梁祁煜嘴巴甜:「难得休沐想出来走走,白日里无处躲荫,便想来姑母府上避避,祖母昨儿还在念叨姑母呢,让您得空带着表姐进宫住阵子。」
长公主笑着说好,让华琅彩带他去玩。
华琅彩把他带到了后花园的曲台水榭乘凉,仆妇端了新鲜瓜果过来,放了两大盆冰在门口,穿堂风裹挟着冰块的凉气拂面而来,吹得人通体舒畅。
「你们府上这处地界属实不错,姑母还年年带着你出京避暑,这家里不也挺凉快嘛。」
华琅彩说:「家里呆腻了呗,出门看看新鲜风景,怎么,宫里没有避暑的地儿?委屈四殿下来我们府上避暑?」
梁祁煜笑了笑:「我难得有空,你把宜舒喊出来呗,我想见她了。」
华琅彩瞪着他:「你还有脸说!上回在风林馆你对她干什么了?」
梁祁煜眼神飘忽:「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她都和我说了!」
梁祁煜俊美的脸上泛起红晕,口齿都不伶俐了:「她……她和你说了?」
华琅彩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当然说了,你就打量着她不敢往外说,可劲儿欺负她是不是?」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你竟然敢打她!梁祁煜,你真是长本事了,竟然打女人!小时候打打闹闹也就罢了,你瞅瞅你都多大个子了,宜舒还像小孩子一样,你打小姑娘怎么好意思的?」
梁祁煜漂亮眼睛眨啊眨,透着股无辜劲儿,解释道:「我没打她,是宫人动的手。」
「你竟然让宫人打她?你欺人太甚!她好歹是官家女,还是舅舅亲封的县主,你怎么可以让宫人去折辱她!你还敢来我面前说,你很有脸是不是!」
梁祁煜也不好细说当天的过程,只能同她说:「你再喊她出来一次,我就是要和她解释当天的事情,都是误会!」
「我才不呢,上次的事情她都怀疑我了,断然没有第二次了。」
梁祁煜说:「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她那天是你出卖她!」
果然是小人,华琅彩深感自己与虎谋皮,上当了。
「你去说,休想威胁我,我已经给她道过歉了,她也原谅我了。」
梁祁煜不信:「你怎么道歉的?」
「我把月又白送我那个商行以市价六成卖给了她,整整便宜了两万两呢,这道歉够有诚意了吧?她收下了那便是原谅我了,说到这个,那两万两你得补给我,要不是帮你做事,我会损失这些钱吗?」
梁祁煜当她放屁:「你自己对朋友不义,关我什么事啊。」
现在他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华琅彩气坏了,「你给我等着!以后我天天在她面前说你坏话,她只会越来越讨厌你,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梁祁煜也被她气着了:「好啊,那我就只能娶华如芸了,你就等着她以后成了王妃你对着她行礼吧,大郡主?」
要互相伤害是吗?华琅彩可不怕他。
「就算不用到宜舒,我也有办法让华如芸嫁不成你。」
「我们可是御赐的婚姻,只要我不反悔,她是不可能反悔的,你有什么办法破坏?」
华琅彩阴邪一笑:「如果我和舅舅说我想嫁给你,你猜他还会不会支持你和华如芸的婚事呢?你母妃又会不会支持呢?」
梁祁煜吓了一跳:「你别乱来啊!别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和华如芸赌气,不值得的。」
华琅彩轻挥团扇闲适自在:「我也不想的呀,谁让我命不好被男人抛弃了,现在连华如芸都敢踩到我头上来,那就只能委屈表弟收留我了。」
梁祁煜不假思索便直言:「月又白不要你我就会要?你当我捡破烂的啊?」
话一出口华琅彩的脸色便变得阴沉可怖,梁祁煜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犹豫要不要道歉,华琅彩已经发作了,将桌上的瓜果茶点都拂到了地上,手里的团扇重重砸向梁祁煜,咬牙切齿说:「你放心,我以前看不上你,如今也看不上,以后也看不上,滚,以后都别来我家,滚!」
梁祁煜理理袖口,啐了她一口,麻溜滚了,真是个疯子,难怪月又白不要她,这种脾性谁受得了。
梁祁煜走后华琅彩还在水榭坐了很久,下人也不敢上前安慰,从那件事情之后郡主性情大变,以前虽也爱发脾气,但只是小姑娘娇纵,如今发起火来却像是想杀人,没人敢去触她的霉头,谁知道哪句话不合她的意便惹得她大怒。
华琅彩抹了把眼泪看向水面,梁祁煜的话虽然难听,却是很多人的心声,只是别人迫于她的身份不敢明说,梁祁煜不怕,心里所想张口就来。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残花败柳,还有谁会要她,舅舅和母亲想再给她找夫婿,谈何容易,能答应的也只是想攀附权贵的卑劣之徒,那种人她怎么看得上。她这一辈子大概是孤独终老的命了。
月又白,月又白,你害得我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