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丽莉成名以后给父母买了一套独栋房子,父母和二哥邓力祥一家都住在这里,邓丽莉在台北时也住在一起。邓丽莉听到张义仁被打的消息心中颤栗,询问详情。邓力祥说:“现在还不能断定是黄荣的报复行为,还是纯粹的意外事件,但不管怎么说,对公司影响巨大,怕是难以办下去了。”
邓力祥叹气,三竹盟会还是惹不起呀。邓丽莉心意不平,“这种乱象难道就没人管吗?”
邓力祥安慰妹妹:“你现在是名人,三竹盟会还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到你的头上。这事走着瞧,按张义仁的说法,他老板绝不会善罢甘休。”
邓丽莉言道:“王师道在印尼出庭受审,虽然峰回路转,脱了重罪,但其它罪名也是不少,怕是顾不过来这里的事情。”
“就是。”邓力祥也是信心不足。
第二天,邓丽莉听邓力祥说,张义仁的身子骨真是硬实,仅过一天,就能起身坐起了。邓丽莉正要前往医院探视,电话铃响,佣人告知是王师道打来的,邓丽莉接听,传来直接了当的声音:“你在家就好,我现在就来看你。”
邓丽莉有些不明白:“你不是在印尼吗?”
“我在医院,已经看过张义仁,他没事。”
邓丽莉懵懵地放下电话。
半个小时后,邓丽莉家的门铃按响,王师道走了进来,还是原来的样子,随意自然。邓丽莉介绍自己的弟弟邓力祥,王师道热情握手:“幸会,幸会!”
邓力祥询问:“您的车可在院外?”
“没车,我是打的而来。”
这样的大人物就这么出现在自己家里,像普通人一般,真叫邓力祥不适应,这与传说中的形象严重不符啊。王师道听说邓丽莉的双亲也在这栋房子里,提出前往拜见。
在邓丽莉和邓力祥的陪同下,王师道双手合十,拜见邓丽莉的双亲。这是佛教徒与人见面时的礼节,在泰国和印尼中都很流行。邓丽莉的父亲坐在椅子上连忙抬手,示意不必客气,“欢迎来家做客。”
王师道微笑言道:“您老儿孙满堂,膝前环绕,难为你们辛劳一辈子,该是老来享福了。”
谈起过去的苦,老人深有感慨,侃侃而谈。王师道言语迎合,老人说的高兴,不知不觉已有十多分钟过去了。
邓丽莉委婉示意,王师道起身告辞,祝二老长寿安康,言辞典雅,一副彬彬君子的样子。
邓力祥先是见王师道怡然独自前来,又见其拜见自己双亲,这是不把他自己当外人啊!知道到他与妹妹的关系远非寻常,识趣告退,让其与妹妹独处。
邓丽莉对王师道的礼节周到、体贴入微,心生感触:“我听说你在法庭上迫不得已拿出你父亲的亲笔签条,想必是你父为你准备好的脱身之策吧。”
“非也,是我为自己准备好的脱身之策。”
邓丽莉愣然,这可是大不孝,彻底颠覆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印象。
王师道看着邓丽莉发呆的样子,宽然而笑。邓丽莉有些气恼,“你笑什么?”
王师道平淡说道:“人是多面的,人性更是如此,商战无父子,礼崩无君臣,是我父先拿我当弃子的。”
邓丽莉感到莫测高深,“你总是出人意表,宇文士及、王蹈、王师道,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你。”邓丽莉注视王师道,目不转睛,似要将其看透似的。
“世人都知我是王师道,少数人知道我是王蹈,只有你知道我是宇文士及,这是最深层的我,是以你我有最特殊的亲密关系。”
邓丽莉听到对方的这番表白,想到自己与其初次相见,就是赤身裸体,的确最为特殊。回想当时,邓丽莉并不感到害羞,而是赤诚坦荡,故而看向王师道也是毫无顾忌,娇糯说道:“是的,我看你就像从小相识的家人。”
“你如此想,让我更是自在。”王师道想起来了,说道:“我还想你给我再沏一杯茶,从那之后就再没有喝过那么清香的茶。”
邓丽莉听着受用,心中欢喜,起身给王师道冲茶。王师道欣赏邓丽莉的一举一动,然后品啜香茗,微微闭目,陶醉其中。
王师道感慨:“这种初香的味道,就是无与伦比!”
邓丽莉知道对方说的不仅是茶,还有人,茶人结合才造就了这份独一无二。回想当初的场景,满是温馨。
王师道一踏上台湾就感受到汉文化的氛围,像是久离家乡重回故土,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兴趣,向邓丽莉问这问那,对人文、政经、历史等都是问的详细,听的认真。邓丽莉看其专注的样子,又有了当初宇文士及的影子,只不过这回的言谈要深刻睿智的多。
邓丽莉见王师道只谈宏观不谈眼前,忍不住问道:“张义仁被打是怎么回事,后续怎么办?”
“张义仁被打是黄荣的报复行动,是三竹盟会所为,这给我带来了机会,打击他们立威,籍此在台湾立足。我会让黄荣消失、让三竹盟会再不能为患。”
邓丽莉心中震惊,这是什么口气,好似灭蚊灭鼠似的那么确切,但邓丽莉知道,王师道敢说敢做,能人所不能。
既为王师道、也为自己,邓丽莉愿意为打击黑帮出力:“我多少也算是名人,有些影响,我能做些什么?”
“这等弱肉强食的事情无需你来操心,你心中的美好情歌才是我们的需求。”
邓丽莉甜甜一笑:“你也变得口蜜芬芳了。”邓丽莉关心问道:“你要如何行动?”
王师道说:“我已经约好,今晚去拜访退休的胡庾将军。”
邓丽莉当然知道胡庾是谁,战功赫赫,是当今最有名的党国元老之一,不明白的是王师道怎能与他建立联系,但邓丽莉没有问,能拜访这样级别的人物,本身已经说明达到了国家政治的层面,完全超出自己的理解之外,多问无益。
二人就像久别重逢的家人,聊个不停,不知不觉已到日落时分。王师道见与胡庾将军约见的时间将至,起身告辞。邓丽莉问是否需要让邓力祥开车载送,王师道摇头道:“我现在来台湾还没有人知道,所以今天来你这里和拜访胡庾,都是私密。待我住进饭店,明天以后,我就是见光人物,再也不能这般自由了。”
邓丽莉知道有的他忙,不作多说,起身相送。
王师道走后,邓力祥问妹妹:“王师道都说了些什么?”怕妹妹说他打探隐私,补充道:“我想知道公司是否还能办下去。”
邓丽莉道:“当然能,他还说要借机整治三竹盟会,杀鸡立威。”
邓力祥着急,“三竹盟会可不好惹,你没劝劝他,可别再出意外。”
邓丽莉深有感触,说道:“王师道本身就是意外,他到哪,哪里就会出现意外,不出意外才怪呢。他之所思你我根本理解不了,就不要替他操心了。”
邓力祥听着怪怪的,搞不懂她俩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