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心中虽无恨下手亦无情

素攀心怀惴惴走进老板办公室,向王师道请辞,期艾辩解自己是受到潘基逑威逼,不得已偷拿了合同,悔恨莫及。素攀正说之时被王师道打断:“打住,我不是牧师,可没闲工夫听你忏悔,我只问你要打要罚?”

素攀可不敢耍光棍说要打,颤声问:“如何罚?”

“三天之内拿来五百万泰铢,过期不候。”

素攀一下急得快哭了:“三天我可筹不出五百万,我愿写下欠条,分期偿还。”

王师道冷冷说道:“我的帐上可不记这等琐碎零头,还不上钱就逃,只要躲得开讨债公司就行。”

王师道摆手让其离开,素攀不敢多言,深鞠一躬,说声谢谢,溜溜地走了。

素攀回到家中,拿出本来要还给潘基逑的十万美元,又变卖股票,取出存款,凑齐一百七十万泰铢和十万美金(相当于五百万泰铢),交到了红袖招。

潘基逑见素攀两手空空地来见自己,说是要分期还钱,不禁破口大骂:“你是看我好欺是吧,宁可把钱给外来佬,也不还我,信不信我让杀手做了你?”

素攀被逼无奈写下了欠条:“欠款十万美金,月息1分5厘。”

月息1分5厘就是月利息1.5%,看似不高,这可是月月利滚利,若是一年归还就是20%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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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杀手阮次彪本以为杀王蹈就是一桩普通生意,没想到自己差点玩完,后来听说王蹈就是王师道,又活转回来了,阮次彪内心再次震撼,这样的枪击还打不死,莫非是神魔附体、金刚之躯?阮次彪庆幸,幸好没有暴露自己。

时过境迁,黑道大佬星三爷派人给阮次彪传信,牵线一单生意,碰面地点是东方饭店西餐厅,王先生有请。

正午时分,阮次彪如约来到,被服务员引到里面雅间,转过屏风,看出房间不大,只摆放了一张麻将桌大小的方桌,这样的雅间就是专供一两个客人用餐的。

阮次彪看到一人正在就餐,侧对着自己,宽大的靠背椅遮住大半身躯。阮次彪走到方桌对面,看清了对方的正脸,大吃一惊,僵硬当场。眼前之人正是王蹈---王师道。

王师道对服务员道:“你先出去。”又对阮次彪说:“请坐。”

阮次彪乖乖坐下,不自觉将手摸向后腰。王师道盯着阮次彪说:“把手拿开,若让我感到危险,会在你脑袋上戳上几个窟窿。”

阮次彪见王师道手握刀叉,联想到对方暴起时的迅猛,心中一抽,将双手放到了桌面。

王师道说:“以杀止杀是江湖铁律,按说当我查出是你后,就应该下令要你命。”

王师道说得随意,阮次彪听得却是脸颊抽搐,眼皮乱跳,这人能支动星三爷,若要杀己绝对就是一句话的事。阮次彪想到拼死一搏,抬眼看向王师道,见王师道眼瞳滚圆深黑,目光犹如实质刺得自己双眼一痛,赶紧偏移目光。阮次彪注意到王师道的手又宽又厚,手背青筋凸起、手指粗长,餐刀在手指间拨动翻转、如同灵物。

阮次彪气馁,与其肉搏就是以羊搏虎。

王师道继续说:“你不要想着向我出手,想要我王师道死的人多了,却都不敢动手,因为杀我者必遭残酷报复。你说说,在上亿的美金驱使下,是不是可以追查到天涯海角、屠戮全家。”

阮次彪真切感受到什么是商业巨擘的底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彻底没了精神。

王师道说:“通常我王师道处理的事情没有低于一亿美金的,但你是一个例外,你针对的是王蹈,不知我王师道,所以我给你一个补偿机会。”

阮次彪精神一振,听出了活命的可能,不禁说道:“什么机会?”

王师道说:“给我一百万美金,你我两清。”

阮次彪神色又立马垮了,苦着脸说:“我就是变卖房屋和所有东西、一身精光,也凑不出一百万美元啊。”

王师道说:“此事因王蹈而起,我就给你讲讲王蹈的故事,王蹈当初以三百万美元现金买下潘基逑的红袖招,可他人心不足蛇吞象,以为收到的是现金没人知道,还想杀了王蹈重新占回红袖招,从而引发了后来的变故。”

阮次彪听到潘基逑得到三百万美元,而给自己的杀人酬劳还不足一万美金呢,不禁暗骂,这个黑心鬼就用这么一点钱就打发我了?再说,潘基逑脑子真是被驴踢了,也不想想能随手拿出三百万美元现钞的人,你要黑他不是找死吗。

阮次彪想明白了补偿的办法:“请给我十天的时间,我一定将一百万美金送来。”

王师道点头同意。

这天晚上,潘基逑正在家中怡儿宠妻、享受天伦之乐,阮次彪突然登门,让其到屋外有要事相商。

阮次彪带着潘基逑走进小道,转入昏暗的无人之处,阮次彪说:“星三爷给了我一单生意,十万美金的报酬,说是雇主是王师道,目标是---”

潘基逑顿感头皮发麻,不禁倒退。阮次彪继续说道:“我阮次彪做事是盗也有道,断然不会行此不义之事!”

“星三爷还说,让我杀你前逼问出枪击王蹈的凶手,你我现在是同病相怜,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之所以接下此单,就是要给你争取时间,我这就要跑路了。”

潘基逑大为感动:“兄弟再造之恩,我没齿不忘。”接着关心问道:“可有藏身之所?”

阮次彪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没想好要去哪。”

潘基逑心想我也得赶紧跑路,与阮次彪合伙岂不安全得多,于是说道:“我在清迈有地方可去,你我同行,彼此也有个照应。”

阮次彪大喜:“能与潘老哥一道,我心踏实多了。”

第二天,二人踏上了开往清迈的火车,乘坐的是一等车厢,双人卧铺包厢,包厢内有空调和盥洗池,还是蛮舒服的。这是快车,从曼谷到清迈十二小时,潘基逑买了几个小菜,开了一瓶好酒,与阮次彪喝酒闲聊。

阮次彪心绪不佳:“我这会闪了星三爷一道,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在黑道混了。”

潘基逑安慰道:“你我兄弟,实不相瞒,我颇有资金,在清迈我们大可买下一家歌舞厅,开创新业。”

阮次彪心喜:“好哇,我也该改行,试试新路了。”

二人推杯换盏,海阔天空地畅聊,越聊越近,频频举杯。一瓶喝完,阮次彪兴致正高,又拿出二瓶酒来,二人接着再喝,这回干脆是一人一瓶,各自包干。

潘基逑喝了几口,就觉得头晕目眩,倒在床铺上睡了,原来潘基逑喝的第二瓶酒是下了迷药的。

阮次彪将潘基逑闷死,拿了潘基逑的箱子,关好包厢门,在下一站下车走了。

阮次彪打开箱子,掀开上面放置的衣服,一层绿钞映入眼帘,一沓沓数过,是一百五十万美金。阮次彪狂喜,想到交出一百万后,还剩五十万,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一笔大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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