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露听完李清微的话后,沉默了片刻。之后她轻叹一声说道:“主人,奴婢对您的心意天地可鉴。最初我与众位师姐妹商议,认主人为主,一来是感念主人救我全派上下的恩德,二来主人武艺高强,我等也想找一个靠山。”
这个时候李凝露转过头望向李清微,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说道:“但是主人,我等的确是真心归附于主人的,虽有私心,但也是真心。”
李清微笑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真心了,那你的决定呢?是跟我回中原,还是留在白驼山?你是故西辽国人,我这一别或许一年半载的不会再回来,让你远离故土前往中原,实在是有些难为你了。”
“所以我不想你因为身份的问题,来左右你的决定。虽然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但这次的西域之行,你也帮了我很多,如果只是抱着想报恩的想法跟随我的话,那不必了,你我两不相欠。所以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李凝露此时也笑着说道:“我是主人的奴婢,奴婢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主人去哪,我自然就去哪。除非主人把我卖了,不然我永远是主人的奴婢。”
李清微爽朗的笑着说道:“好!回白驼山收拾一下,我们回中原!”
两日之后,李清微两人赶回了白驼山。
他们在白驼山修整了三天,毕竟李清微这一趟可能一年半载不会再回来,除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外,还有很多的事务要吩咐,本来白驼山有阿米娜哈桑管理,有没有李清微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这一次李清微不是自己一个人走,而是带着李凝露一起离开。李凝露是白驼山的最高“战斗力”,她若走了,师姐妹们就没有了安全感了。
在这三天里,李清微将自创的“青阳诀”的心法,招式,以及修炼的注解尽数编修完成,然后传给了白驼山众人,让她们日夜勤加苦练提升自己的实力。
而在第三天,李清微也终于等来了灵鹫宫的人马。
虽然不是叶淑涵亲自带队,但来的也是九天九部的一位副统领,她们是奉段思颖的命令,率领本部的一小队人马来白驼山驻扎的。
虽然她们一行人不过十几,但她们每个人的武功都高于李凝露,尤其是那位副统领,这位副统领的年纪虽然比叶淑涵小几岁,但她却是四十多岁的熟妇样貌,并非如叶淑涵一般驻颜有术。
李清微询问之后得知,她所修炼的武功乃是两路天山折梅手,因此并无驻颜之法。尽管她只学了天山折梅手的三分之一,但功力也还算精纯,在李清微认识的人当中,她的实力应不亚于郝大通,孙不二。
有她们这些人坐镇白驼山,白驼山应可无虞。更何况厉害的又不是她们的武功,而是她们背后的势力,现在白驼山有了灵鹫宫做靠山,想必金刚门的余孽们归来,也不敢再打白驼山的主意了。
别说是段思颖亲自出马,就叶淑涵的真正实力,就不在大杀四方的赤练仙子之下。眼下火工头陀已死,西域之内除了明教高层,昆仑三圣,应无人可敌。
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清微与李凝露踏上了前往中原的归途。李清微带走的东西并不多,他除了自己本来的行李龙泉剑外,他只带了此行所需的黑玉断续膏,还有额外获得的十香软筋散与九转熊蛇丸。
当然了还有火工头陀那根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黑铁杖,此物竟然连他的龙泉剑都打不坏,一定是宝物,李清微要带回中原详加研究。甚至可以用这黑铁杖重新铸造一把新的兵器。
这一路上有了李凝露的陪伴,李清微的旅途也不再寂寞,有个人说说话,总比独身一人好得多。
直到入兴庆府,入汉地之前,李凝露的翻译才能,让李清微方便不少。
经过半个月的漫长旅途,他们二人终于从西域抵达了曾经的大唐旧都长安城。虽然这里已经被改名为奉元府,但李清微依旧习惯称呼她为“长安城”。
长安城始建于西周,完善于大汉。乃是四大古都之首,与洛阳一并是千古汉人的古都。
虽然终南山就在长安城附近,但李清微从来没有来过。
眼下的长安城虽然依旧宏伟,但却已不复当年万国来朝,世界中心的雄风。现在的长安城更像是一个暮年的老人。
李清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长安城的风土,他幻想着当年开元盛世时,长安城的盛世繁华。
当他睁开眼时,看到的却又是斑驳的古城墙,此时两行热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都是挫宋无能,让万里河山沦落胡狄之手,让天下第一雄城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李清微看到如此,怎能不潸然泪下。不过他下定了决心,他一定要让这座古城,再度重现它的繁华,再度成为大唐的国都。
“主人你怎么了?”李凝露问道。
李清微拂袖拭去眼中的泪水,他说道:“没什么,走吧!我们进城。”
说罢李清微便催马而去,李凝露也随后跟上。
到了城门口,两个人接受盘查后便牵着马漫步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如今的长安城虽不复大唐盛世的繁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临安城的街道宽度跟长安比起来,简直就是乡下。
不过这里的人却不似临安那么精神饱满,每个人都是没精打采,那种眼神是“绝望”。
虽然在西域李清微是睁眼瞎,但来到中原之后,李凝露却成了好奇宝宝。如今的长安虽不复盛唐的繁华,但也强过兴庆府之类的城市。
虽然这里的人都挺无精打采的,但这里还算熙攘。
久在西域的李凝露,看惯了万里黄沙,最远也就是到过敦煌,她可没见过街上这么多人。更没见过随处可见的小摊。
不少的中原美食的香味,被她嗅到。
虽然胭脂水粉,丝绸之类的东西,西域也能买到。
但是却远没有长安城的这么漂亮,这么好。
现在的她就像是个孩子一样,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相比起她的新奇,她自己更引人注目,李凝露一身白衣,脸上蒙着面纱,腰间挎着一个小包还有两把银月弯刀。除了发色是黑的外,她现在的形象与胡人女子无异。
面对这花花世界,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她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着店里那些漂亮的衣服,还有街上摆着的胭脂水粉,还有那些漂亮的簪花首饰。
李清微也没有生气,反而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跟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