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我不难受,我对她的期待,早已经被磨灭了。只是觉得有些悲哀。”
‘燕寒’低下头,眸底藏着苦涩。
不过,这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如若不是她病态式的控制欲,也不会走到今天。
而他,也不会受了长达十几年的折磨。
“你这个杀人犯!!呜呜呜!你还我三皇兄!你怎么下得去手啊?呜呜呜!杀人犯……呜呜呜,还我三皇兄!”
侍卫将云妃带走,可就在这时,燕长安却突然拿起了身边的果子,一个一个往云妃身上砸去。
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是在他听到云妃打死了燕寒的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
甚至不愿意去相信。
原来三皇兄那些伤竟然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也居然是她!
他的三皇兄好可怜啊。
被自己母妃杀死不说,身上还带了这么多伤,还被人到处追杀。
她不是人!
此时的小胖墩已经打红了眼,不管眼前的人是谁,也不管周围的人这么看他。
就这么拿起手里的果子朝着云妃砸去。
云妃躲闪不及,脸被打肿,身上也弄得很脏。
可是打红了眼的燕长安压根便没有要停的的意思。
“你这个坏人!大坏人!你还我三皇兄!还我!!”
燕长安没婷,可是竟也没有人去拉他,在他们看来,云妃简直死了也不能弥补三皇子所遭受的痛。
那是身体和心灵的痛,一生无法消弭的痛。
云妃便是死了也无法偿还。
“十九哥哥……”
燕安悦瞧着燕长安打得如此用力,脸上还挂着泪水,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悦儿,别去。”
沈辞晚将燕安悦给拉了回来,“长安这样,定然是忍了很久了。云妃,死也没有办法偿还她放下的错。生而不养,断指可还。生而育养,断头可还,不生而养,永世难忘。”
沈辞晚一番话让燕安悦受教许多,她第一次能把一个道理悟得这般透彻。
云妃虽然生了三哥哥,也养了他。可是,这般……
三哥哥便算还清了……
‘燕寒’瞧着燕长安这般,心里宛如千万根针炸着他心口。
燕长安,竟这般对他。
或许,哪怕他死也无碍。
至少,也不是没有人爱他。
可突然,燕安悦感觉到额间的触动。
似乎,她给燕寒的祈愿,正在慢慢开始灵验了。
那条小锦鲤,也已经慢慢从沉睡中醒过来。
“三哥哥,你还好吗?”
小姑娘看向身边的‘燕寒’,眉间透着担忧。
“无碍,悦儿无需忧心。”
燕寒浅笑,眸色温柔。
小丫头瞧了一会儿,沈辞晚便将她给带了回去。
德宁宫。
“娘娘不好了!十九殿下打人打疯了,您快去瞧瞧吧。”
翠兰气喘吁吁,可算是到了德宁宫。
燕长安那副模样,别说劝,她拉都拉不回来。
德妃一听,哪里还坐得住。
拿上一旁的棍子便跟着翠兰往函雨宫走。
“这个小兔崽子,竟又闯祸了。今儿个可是他三皇兄早亡的日子,他怎得就这般不让人省心。”
德妃无奈,可也带着怒意。眼下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拦住他了。
他今天,就要教教燕长安如何做人。
“娘娘,奴婢觉着,您或许不会骂十九殿下的。因为奴婢这次觉着,十九殿下没做错,甚至还做得挺好。”
翠兰意味深长地和德妃禀报,如若不是她怕燕长安打疯了,那她还真的不会劝燕长安。
恶人有恶报,这不是大快人心吗?
“翠兰,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长安什么性子本宫岂会不知?他如此任性妄为,定然又是犯错了。”
德妃不认为翠兰所说,燕长安能给她什么惊喜。
反而若是燕长安不给她闯祸便是好的了。
待德妃一行人到函雨宫之后,德妃便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一刹。
函雨宫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云妃被人带走,皇上和太后一众人也早已经不见。只有零星几个太监和丫鬟守在那里。
而燕寒灵柩前,一个小小的身子跪在蒲团上。那些蒲团格外大,小胖墩跪在上面,身子显得格外单薄。
好巧不巧,天上也飞舞着小雨,雨丝又细又绵,丝丝缕缕打在地上,因着风吹的缘故,雨丝渐渐斜了一些,像一根根细丝拍打在燕长安身上。
可是燕长安却并没有动过一丝一毫。依旧雷打不动跪在那。
他垂着头,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捏起。眼里带着愤怒,也带着一丝莫名的坚定。
“三皇兄,你说过要带长安去吃最好吃的桂花酥,去学最厉害的武功,一起行走天涯。去我们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事情。可是你为什么食言了……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