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落不归不是那种会沉浸在游戏剧情中的人。
他以往也玩过很悲伤、很煽情、策划不做人的游戏,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一股仿佛从身体里面、灵魂深处,无处不在的悲伤涌了上来。
感受太深,令他有些手足无措,甚至眼眶一红,落下几滴血泪。
他站立在废墟之上。
焦黑的身躯,显然如此的孤独、寂寥。
在这一刻,悲壮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因为鲸落不归之前躲进了迷雾中,用第一视觉录像显然很难录制,所以他就选择了上帝视觉来录像。
他滴落血泪这一幕,自然也被收入了录像中。
“卧槽!”
鲸落不归不敢相信的胡乱擦了几把自己的脸。
他做视频习惯了,即使现在并没有网友和观众在场,也习惯性的解释,后期就不用重新配音了。
“兄弟们,这真不是我想哭,我以往啥样你们也知道……”
“叮!恭喜玩家鲸落不归触发恶灵的执念。”
“掉落往日碎片:1/5”
“达成成就:恶灵之泪。”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鲸落不归点开系统面板看了一下。
他立刻嚎叫起来,“兄弟们!”
“看!”
他调整摄像头,怼在了面板前面。
上面有几行注解。
恶灵的执念:这是生者逝去之时遗留下来的执念,即使成为了恶灵,依旧无法摆脱,所以它成为了恶灵的执念。
“我这具身体叫做什么伦恩,生前跟这大佬的关系应该不错,看到大佬死了才会悲伤过度落泪,我那是被这具身体影响了。”
“绝对不是我想哭!”
解释完自己猛男落泪的原因后。
鲸落不归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感觉那股来的快去的也快、莫名其妙的悲痛情绪褪去后,他拿出系统给的往日碎片。
一块泛白发黄的不规则碎片出现在他手上。
往日碎片——打碎后,周围十米的时空会发生扭曲,带你回到“过去”。
鲸落不归拿着这块碎片,低头
沉思了良久。
他是解密类游戏的大神,一般游戏中出现这种奇奇怪怪的道具,都有它的作用,就算现在用不上,以后也肯定能用上。
而且,之前系统也说过。
他是旧日时代的揭秘者,主线任务就是要他去揭秘过去的秘密。
这块碎片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不简单。
一个能回到“过去”的道具。
想也知道很珍贵,但这样的道具,竟然没有限定人使用也没有时限。
鲸落不归很快便想到了,它真正的用途。
他收起往日碎片。
穿过迷雾离开了这里。
沈无旭在他离开后便出现了,“我用了一千缔造值缔造的往日碎片,应该能带来更大的情绪波动。”
刚刚克莱西特使用的光耀大地,自然没有真的净化了沈无旭,毕竟他是人。
而伯拉帝这个模板的祸源强度要比克莱西特高出不少,那光虽然强,但还净化不了他。
沈无旭演这一场戏。
不止是为了完善游戏的剧情,编造游戏背景故事,也是为了测试精神链网中锚点的稳定性。
影响鲸落不归的情绪,也是为了实验。
如果情绪波动到了最大值,他的精神都不会受到污染,那么就说明锚点很稳定,沈无旭就能放心的召唤大量玩家过来了。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另外一边。
守夜者小队出去后。
镇民们对守夜者感恩戴德,连连道谢,跪拜下来感谢他们。
被艾徳他们拦住了,好说歹说劝走了。
“总算解决了,这一次的祸乱怪物真的难搞,要不是队长在,估计我们就翻车了。”莫克布乔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扎克利闻言,点了点头,也是有些后怕,“这次的祸乱怪物太诡异了,他的声音竟然能够影响到我们的祸源,要不是队长的能力正好克制,这次我们就要栽了。”
雪莉有些担心的看了看被艾徳背着的克莱西特。
“队长还没醒吗?”
艾徳摇头,“算了,别吵醒他,让他好好的睡一觉
,休息一下吧!”
克莱西特还在昏睡。
他们也不好立即启程,只能在这座小镇中找了一处破旧的旅馆住了下来。
雪莉想起刚才他们回来时,路过的那家神眼协会,总觉得有些不对。
等艾徳安置好队长后,雪莉便找到了艾徳。
“怎么了?”艾徳问道。
雪莉找到艾徳时,他正在窗户边,靠着窗抽烟。
“我还有一些疑问……”
艾徳扬了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他吸了一口烟,又吐出来,烟雾有一瞬间遮盖了他的脸,让他的表情在那一刻变得有些模糊。
“但我们不能太深究。”
“好奇、追寻、查探,这都不是我们该有的举动,那是调查员的工作,我们只负责除掉祸乱怪物,明白吗?”
“可是……”雪莉脸上有些挣扎,“我总觉得这背后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你很敏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艾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我脸上这道伤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你不是说过,是被一个祸乱怪物伤的吗?”雪莉有些奇怪,艾徳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伤疤?
“对,确实是被祸乱怪物伤的。”艾徳叼着烟,仰着头,“我是从另一个队伍调过来的人,守夜者小队,一般不会进行成员调动,除非,上一个队伍中的成员死的只剩下一个人,剩下的那一个,会被随机分配到其他小队中去。”
“这伤就是从那场战斗中留下来的。”
艾徳低沉的说:“我们每一次执行任务,每一次战斗,都是在与生死交锋,意外和死亡,随时都会降临。”
“你永远也无法想到,死亡什么时候会把你的灵魂收割走,这世道太乱了!”
“可我们总要活着!活着就要战斗!”
“但有些时候,我们也要避免一些无谓的牺牲。”
雪莉感觉无比的沉重。
她很艰难很用力的吐出了几个字,“我明白了。”短短四个字,却沉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