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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该对大掌卫无礼,我错了。”
“我向大掌卫道歉,我错了。”
获悉自己要被释放,青牙可谓连连大声道歉,丝毫不敢再有任何犹豫。
事情明摆着的,西擎月在找借口收拾他,不赶紧接话道歉的话,刚才那一锤子就是前车之鉴。
齐多来绷着一张脸,盯着西擎月,然他也不好说什么,人家的话也在理,让人家赔礼道歉有错吗?暗怪青牙那厮自找,人到了这里还敢对西擎月出言不逊,这不是自找罪受是什么?
西擎月扔下了手中的锤子,又一把揪住了青牙的头发,“我听说之前在惊鸿殿的时候,你当众威胁镇海司的办差人员,扬言要让他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你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青牙摇头,“不敢,小的不敢了。”
齐多来适时的来了一句,“西擎兄,差不多就行了。”
西擎月撒开了青牙的头发,拍着他的脸,“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就不是拔掉几颗牙打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话毕咚一拳,他一记重拳轰在了青牙的腹部。
“噗!”青牙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齐多来大怒,刚想喝斥什么,西擎月已经先声喝道:“放人!”
这一声喝,把齐多来到嘴的话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解开铁链的青牙哪还有之前木屐踏踏的那份潇洒,单脚立地,拖着另一腿,人已是摇摇欲坠。
“抬出去。”
齐多来招呼了一声,立刻有人拉了块板子来,将青牙抬了出去。
牢狱外,庞成丘已经在等着,他已经先被带出来了,他还没受审,整个人还好好的,见到被抬出的青牙反倒大吃一惊,这血淋淋的样子明显是受了重刑。
这里也不是他嘘寒问暖的地方,齐多来挥手示意,示意赶紧先把人弄回去再说。
青牙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
镇海司外,有一辆马车等着,车厢内古清照安坐静等,待到血淋淋的青牙被送来,她也吃了一惊。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青牙弄进了车厢后,古清照沉声道:“你伤怎样?”
青牙喘着粗气道:“先解开我身上禁制。”
古清照立刻伸手到他身上一阵摸索,找准禁制后下手予以解除了。
马车也就此转向而去,紧急返回惊鸿殿……
镇海司内部有一处天井式的空间,四面都有“之”字形楼梯通往上面,牢狱入口就在天井底层。
柳飘飘就藏身在一间房屋的窗口后面,通过窗户缝隙,她看到了青牙竖着进去又血淋淋横着出来的场景,也看到了庾庆师兄弟三人被带进牢狱。
连青牙这地头蛇进去了没一会儿都躺着出来了,柳飘飘极为担心庾庆师兄弟三人。
然而她又不敢去牢内旁观,闻侯被毒杀的事并未过去几天,事情也并未过去,她也不能说是完全撇清了嫌疑,此时压根就不能去关切庾庆三人。
她也不知道青牙弄成那个样子是不是招供了什么,譬如给了庾庆“白罗纱”的事,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暗暗提心吊胆。
她现在大概也知道了琅嬛居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王雪堂被毒杀了,她估摸着就是庾庆他们干的,既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庾庆是怎么想的,竟敢跑去琅嬛居动手,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
她很清楚,王雪堂若不是死在了琅嬛居,根本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西擎月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阵势……
一起被送进大牢,师兄弟三人行走在过道内时,南竹还忍不住嘿嘿了一声,“咱们才来海市多久,这就进来两次了。”
然没一会儿,他就笑不出来了,在地牢岔路口,三人分离了,被分别带开了。
师兄弟三人被分别带到了一间刑讯室,一看到各自屋内的刑具,三人迅速紧绷了神经,一来就让他们进这种地方,什么意思?
牧傲铁的待遇是最高的,西擎月第一个亲自审的就是他。
牧傲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冲上来的人摁住了,直接拖到了刑架前用铁链绑上了。
这时,一名琅嬛居的伙计被带了进来,西擎月对伙计示意牧傲铁,“认一认,是不是他?”
伙计稍一打量,便认出来了,点头道:“没错,就是他,昨天就是他让我去王雪堂房间打扫的。”
西擎月冷冷盯向牧傲铁,“你应该不聋,他说的你应该都听见了,他说你有喊他去王雪堂房间打扫,你承认吗?”
尽管落得如此下场,牧傲铁还是一副略带傲骨的傲然模样,“没错,我确实那般交代过他。”
见他认了,西擎月脸色稍霁,回头又问伙计:“后来呢?”
伙计道:“我喊了人去打扫后,去打扫的人没一会就回来了,反倒把我给骂一顿,说我胡说八道害他们白跑一趟,说王雪堂的房间没让打扫。”
西擎月又问牧傲铁,“是他在说谎,还是你在说谎?”
牧傲铁:“是我在说谎。”
“也就是说,王雪堂房间确实没有喊人去打扫,是你越俎代庖骗琅嬛居伙计去打扫的。”
“是,是我骗了他。”
西擎月立问:“为什么要这样做,意欲何为?”
见对方承认的利落,他以为自己已经快要接近真相了。
“想必大人也知王雪堂儿子王问天和我们在惊鸿殿发生的恩怨。”
“嗯,这事确实有所耳闻,和这事有关吗?”
“王雪堂突然返回了海市,我们担心是想找我们算账,我们也确实惹不起遮罗山,于是想找王雪堂解释一下,想化解那恩怨。找到王雪堂后,我当时也不知道我那两位兄弟进他房间后发生了什么,不知为什么会进去那么久还不出来,我担心王雪堂会对他们不利,想让琅嬛居的人过去露个面,免得王雪堂乱来,所以才骗了打扫的人过去。”
这话听起来确实合情合理,但却不是西擎月想要的结果,“看来,你早已想好了怎么回答。”
他先挥手让人把客栈伙计给带了下去,又招手让人奉上了一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两件比大拇指略粗的金属套筒,还有一只金属扣帽,明显都被烟火给熏了个乌黑。牧傲铁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是庾庆特制火折子上的东西,木制部分烧没了,剩下了防火的金属部件。
西擎月道:“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
牧傲铁稍看了两眼,便不屑一顾的样子道:“不认识,不知道。”
西擎月:“你这态度可不行。换了其它事情也许都好办,我还得跟你们讲点规矩,但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不该招惹的地方,上面要交代,我不给出交代怎么行?那规矩只好先往一旁放一放了。
就你这种货色,我实话告诉你,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压根就没想让你活着离开,弄死了也就死了而已。当然,你若是能交代出有用的东西,只要你不是主谋,我看你样子也不像是主谋,准你将功赎罪,我保你平安离开,当着下面人的面,我不会言而无信,一定说话算话。”
牧傲铁瞟了眼托盘,“我真的不认识是什么。”
西擎月:“不认识?那我换个说法,告诉我,屡次秘密和探花郎接头的人是谁?”
牧傲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哪有和什么人秘密接头?”
西擎月:“你这样就不对了,探花郎身边的贴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你总得选一样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我没时间也没精力跟你一个人耗下去,痛快点说吧,说一样你知道的。”
牧傲铁:“我就是个跑腿的跟班,真有什么机密的话,他也不会告诉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有骨气,到了这里还能面不改色的,是个硬茬,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硬。来,你们好好招呼他一下,帮他把身上的硬茬修剪修剪,等他愿意说了再来喊我。”
西擎月扔下话就转身走了。
五名刑房人员冷笑着靠近了牧傲铁,上下打量一番后,忽然都将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一人喊话道:“手心手背。”
五人背着的手一起亮出,结果三只手背,两只手掌心。
“好,手背赢,那就从下面开始修剪。”
有两人蹲下,迅速脱掉了牧傲铁的鞋袜,令其一双赤足着地。
有人拿着平口钢钎过来,口子抵在了牧傲铁的一根脚趾上。
另有人则拿了锤子在钢钎顶端比划着欲砸,同时也提醒道:“这一锤子下去,你一根脚指头可就凿掉了,那滋味不好受的,说还是不说?”
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但牧傲铁依然怒斥道:“你们想屈打成招不成?”
“真奇怪,绑上了刑架的人似乎都喜欢说这句话。”
拿锤子的人乐呵呵一句,手中锤子突然抡起砸下。
咣!铁钎震响。
牧傲铁的脚上爆出了血,一根脚趾飞了出去,他口中只发出了一声闷哼,硬是强忍着没叫出来。
但整个人瞬间疼的直哆嗦,额头瞬间冒出了细微冷汗,脸上更是瞬间没了血色般,惨白一片。所谓十指连心,脚趾也不遑多让,那痛苦滋味可想而知。
钢钎又移位放在了他下一根脚趾上。
“你知不知道不说的后果?知不知道什么叫修剪硬茬?就是这样的,一根脚趾一根脚趾的凿掉,然后是一根又一根手指,然后是手脚一只只砍掉,然后再将你给阉割……”
此时的南竹也好不到哪去,看起来甚至是更惨。
被剥的像是刮了毛的猪似的,两边拉着的铁链将他拽了起来后拖,将其后背活生生贴在了烧得通红的铜柱上。
嗤!铜柱上冒烟,瞬间飘出肉香。
“啊……”南竹一声凄厉惨叫,眼白一翻,当场就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