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不要脸的,像牛娃子的娘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
赵浅浅本不想理她,把牛娃子的伤治好也就算了,这胖妇人还真是裤裆里人虱子,非要扭着臊,她今天不把这虱子掐了,日后就别想安宁。
赵浅浅冷冷道:要赔你多少银子?
牛娃子的娘手指一伸:一百两!
赵浅浅道:那你说说,这一百两是怎么算出来的?
牛娃子的娘挺了挺两个大皮球:他砍了我家牛娃子,就得赔一百两银子,就这么算的。
赵浅浅神色如常道:行,你们母子俩吃了我们两碗白米饭,一碗一百两,一共二百两,看在你们为我们做了一上午的工,给你打五折,收你一百两你先把这一百两付了,我就付你一百两。
你刚刚说了吃饭不扣我们钱的,你使诈,我要去少爷那里告你。
赵浅浅挑眉:没错,我是说不收钱,但在这之前我还说了,你们跟着我们一起开荒种地,就是免费吃饭,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不要你跟着我们一起种地,你就得付银子吃饭。
你打发叫花子的两碗馊饭,还收一百两,你抢人那?
赵浅浅两手一摊:抢人这种缺德的事,我可不做。
你敢说我们寨主缺德?我非得告诉少爷,让他撕烂你的嘴。
赵浅浅白她一眼: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说的。
牛娃子的娘哼哼道:哼,谁不知道寨主专做抢人的事?你不是说寨主说谁?
赵浅浅对众人道:山寨的乡亲们可都听见了,到底是谁说寨主缺德,到时候乡亲们可得替我作证呀!
牛娃子的娘,三两下便跳进赵浅浅给她挖的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也没个数,现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瞥了赵浅浅一眼:你别给我胡扯,我们说赔钱的事,你扯到寨主身上干吗?别以为老娘好糊弄,想跟老娘抖,你还嫩了点儿,牛娃,走,咱这种去找少爷,砍了人还敢不赔银子,我看她有几个脑袋。
牛娃子的娘说着推开扶着牛娃子的两人,自己扶着牛娃子去找少爷去了。
山寨的人开始七嘴八舌。
走吧,先去干活,这一还没完,后头还有好戏看。
谁第一不好惹,非肥婆莫属,这姑娘也是倒霉。
你说咱们还去不去干活儿呀?要是肥婆真把少爷叫来,这地还让种吗?
肥婆真能把少爷叫来?
你可别忘了,她有个侄女是少爷的宠妾。
先做着吧,就算少爷不让种了,这晚上还有饭吃,管他娘嫁给谁,先弄一顿饭吃,再说是二当家让咱们来的,这么走了,也不合适。
众人议论着拿起农具割草去了,剩下两个洗碗的,两人干活还很麻利,二虎走过去向两人打听了牛娃子一家人的事。
原来牛娃子不是肥婆亲生的,是她男人抢劫时带回来的,肥婆一个仔也没下,她男人把牛娃子当儿子养,肥婆不太喜欢这个儿子,她的男人像山寨的其他壮汉一样,常年跟着寨主在外。
牛娃子的娘偷偷在寨里找了个相好的,倒是不知道是谁,只是大家都在传。
她的姐和侄女以前在城里大户人家做仆人的,不知怎么的,她姐死了,留下侄女来投奔她,那女子模样不是很出众,可会勾引男人,李箫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你们最好别招惹她,这山寨谁最不好惹,非她莫属!
赵浅浅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也没放在心上,她不会为这些无聊的事浪费太多时间,不过山寨的人除了八挂看热闹,好像对别人
的遭遇没什么同情之心。
趁时间还早,赵浅浅便去四处看看,开荒出来,种上庄稼还没水浇,靠人工从山下挑水上来,工作量太大,得想办法把水引上来。
开荒越多,离山寨越来越远,每天耗费在路上的时间越长,到最远的地方,估摸着要两个时辰,到明年收庄稼时,这么远的距离,一天也收不了多少,如果是抢收不及时,会坏在地里。
在山上走了一下午,赵浅浅做了个决定,在山寨外修房,每隔一定距离修一些房子,安排一些人住下,常年管理周围的庄稼。
分区收分区管理,按收成多少给管理庄稼的人分成,这样能提高大家的积极性。
夕阳的辉落下,赵浅浅回到寨里,刚吃过晚饭,便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杏儿匆匆忙忙跑进来:小姐,不好了,牛娃的娘带着人上门,说是少爷要见你,若是你不去,就让他们把你绑了去。
杏儿话音刚落,便听见牛娃的娘叫道:姓赵的,出来跟老娘走一趟,少爷要问你话。
赵浅浅慢条斯理地从屋里走出来,环抱双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院里的七八个人,其中六人带着刀。
一个长得獐头鼠目,一口大龅牙的人男子,看了牛娃的娘一眼:你说的就是她?
牛娃的娘咬牙道:就是她,她指使人砍了牛娃子,还讹诈我。
男子眯了眯本就小的看不见的眼,阴阳怪气道:识相点,把银子赔了,否则一会儿见了少爷,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赵浅浅冷声道:我说过了,你们先付我一百两,我才赔你们一百两。
男子瞥了赵浅浅一眼:你当我们傻?我付你一百,你又赔我们一百,那不是我们一分钱也没捞着?
赵浅浅挑眉:傻不傻心里没点数?
男子怒道:嘿,你还敢顶嘴,看爷不好好教训你,不过我看你咋觉得有些眼熟,咱俩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男子手指在额头敲了两下,恍然大悟道:钱满堂,你是钱满堂那个恶婆娘,讹了我一百两银子的恶婆娘。
他一进门,赵浅浅便认出他来,他是去钱满堂闹事的龅牙男子,还以为他是唐林的手下,没想到他竟然是山寨的人。
赵浅浅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慢条斯理道:不错是我,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龅牙男子气的跺脚,喘着粗气在院里踱来踱去,随即指着赵浅浅道:今天在老子的地盘上,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龅牙男子一挥手:把她给我捆了,拉去见少爷,老账新账一起算,非得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几个拿刀的人立即围了上来,赵浅浅摆摆手,云淡风轻道:我跟你们去见少爷,带路吧。
看她如此沉着冷静,声音不大,却有着慑人的气场,几个拿刀的人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牛娃的娘哼了一声,扭着肥胖的身体,拉了龅牙男子一把:走,让她嚣张,等下见了少爷有她好果子吃。
赵浅浅跟着几人来到李箫然的宅院,院里依然是歌舞升平,酒肉飘香,李箫然正斜躺在床榻上,五六着女子围着他,个个都使尽浑身解数讨李箫然欢心。
一个绿衣女子,往李箫然的嘴里塞了一颗葡萄,李箫然含着一半,绿衣女子凑上嘴,含着另一半,两人你情我浓,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少爷,我把姓赵的给您带来了。龅牙男子道。
李箫然正陶醉其中,并未起身,龅牙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少爷,小的把姓赵的给您带来了。
李箫然触了触眉,轻轻推开绿衣女子,坐正身子,不耐烦道:他娘的,扫了
老子的兴致,有屁快放。
龅牙男子忽然跪在地上,往李箫然面前爬了几步,哭得像死了亲娘:少爷呀,你得为小的做主呀,这个女人在青云城讹了我一百两银子,现在又讹诈月娥姑娘的姨母一百两,她还唆使狗娃子砍人,把月娥姑娘的表弟砍得差点没命,求少爷为小的们做主啊!
牛娃子的娘扑通一声跪下,给李箫然磕了一个头,然后咬牙切齿道:少爷,这丫头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我都报了少爷的名号,她还变本加厉,说你就是一个草包,还对我们母子拳打脚踢,还说寨主是个缺德的人,说寨主和夫人不得好死。
这两人添油加醋的本领还真是一流,诬陷他人的话简直是信手拈来,脸不红心不跳,一点愧疚感都没有,还嫌料不足,有的没的都往里面加。
赵浅浅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并不辩解。
绿衣女子瞟了一眼地上的两人:少爷,我姨母性子软弱,常受人欺负,我那表弟身世可怜,打小没了母亲,幸得我姨母善良,把他当亲儿子看待,没想到,在您的地盘上还会遭到一个外人的欺负,我姨母真是命苦!
原来牛娃子并不是她亲生的,怪不得一点不关心牛娃子的伤,一心只想着赔银子,这牛娃子也真是可怜,就是个被人养来碰瓷的工具。
不过绿衣女子简直是睁眼说瞎话,牛娃子的娘也叫软弱、善良?那天底下怕是没有凶恶的人了。
绿衣女子的眼泪如六月天的雨,说来便来,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赵浅浅看了绿衣女子一眼,感觉这女子眼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哎哟!我的小心肝!可别哭坏了,我会心疼的,来来把眼泪擦了。
李箫然说低下头,伸出舌头把绿衣女子脸上的眼泪添了个干净。
一旁的红衣女子送上一张手帕:哎哟!花姐姐,你就别难过了,这点小事少爷还能不为你做主吗?你大老远从青去城跑来山寨伺候少爷,少爷怎会看你被人欺负,欺负你的人,不就是欺负少爷吗?
这些人可真会添油加醋,赵浅浅懒得理她们,不过红衣女子倒是提醒了她,只是没想到,绿衣女子居然是......
你可知罪?李箫然道。
少爷应该先了解下实情再来审问!不知二当家何时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