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德清送了这么一卦,宁桃的心情有点儿沉重。
他今年才十六。
动个毛毛呀!
为了保险起见,宁桃又折回去向德清讨了一个平安符。
德清道:“去年不是送了你吗?”
宁桃道:“这次我想要个破秽符。”
德清:“??”
宁桃叹息,“把红鸾星给破了。”
德清:“……”
你这是逆天改命,要被雷劈的。
最后还是给了宁桃一张平安符,再三强调只能保平安。
宁桃怀揣着“破秽符”回去吃锅子去了。
红山寺的菌菇与旁的地方的不一大一样,据说是因为水质的原因,菌菇汤又鲜又浓,宁桃又吃撑了。
胖师兄最后连锅都给端了。
第二日,到船上见到宁棋时,忍不住吹嘘昨日他们吃的东西。
宁棋一脸黑线。
林大公子笑道:“红山寺的斋菜是远近闻名的,三表弟莫气馁,下次你来院试,表哥带你去吃。”
说完,还摸了摸宁棋的脑袋。
宁棋抬头笑道:“多谢大表哥。”
宁桃:“……”
宁棋和林大公子两人在船头站了一会,就回去学习去了。
宁棋对于今年的院试是势在必得,目标还是头名,虽然县试、府试没中,但是不防碍他院试想要第一。
宁桃跟柱子他们打个着呼也回去读书去了。
离开棉城的时候,裴大人送了几本书,说是他自己推断出来今年有望成为主考官的人选,都是如今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虽说现在科举制度改革了,数学、物理等等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科目进入了考场,但是真正说起来,占大比分的还是文章。
只是压缩了诗词的比例。
宁桃和岳贵山他们一人一本坐在屋里仔细睢着,看完之后还会聊几句,大家对于这几位大佬文章的看法。
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天。
船还没停稳,宁棋就激动的直跳脚。
抓着宁桃的胳膊道:“二哥,二哥,我终于可以见到娘了。”
宁桃弯弯嘴角,“恭喜你。”
宁棋深吸了口气,“你多跟娘说几句我的好话,知道吗?别说我不听话。”
宁桃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袖子给抢救了下来,这可是今年,王大太太特意选了家里最好的布,请了城里最好的裁缝给他做的,他打算一会去会会那位传说中的永安书局真正的老板。
“放心吧,她都知道你看话本的事了,我说不说也无所谓。”
宁棋脸一黑,“娘她不让我这段时间看。”
宁桃呵呵,就知道这小子前面撒谎了。
被宁棋磨了一会,宁桃才勉强点了点头。
知道他们要回来,王氏早早就派人在码头等着了,一连等了三日,今日终于见着人了,宁桃他们的货还没卸完,王氏已经坐马车过来了。
两母子已经大半年没见了,宁棋跟只鸟似的远远就扑了过去。
宁桃脚都没动,看着柱子他们一并将货卸了再装车,这才道:“我过去与我娘他们打个着呼,咱们就去一品楼。”
柱子点头,带着石头又将货给点了两遍,发现没什么问题。
这才上了车,晃晃悠悠地往王氏的马车前赶。
宁桃与王氏快一年没见了。
双方一对眼。
搂着宁棋又哭又笑的王氏,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宁桃乖巧地喊了一声娘,而后便把自己今日要去一品楼的事给说了一遍。
王氏这才将宁棋松开,抓着他的袖子道:“怎么这么急,不能回去先吃顿饭吗?娘做了你们最喜欢的菜。”
宁棋道:“有梅菜扣肉吗?”
王氏笑着弹了他一记,“你怎么就记得吃?”
“我还记得娘呀。”
两母子聊起来,宁桃就算功成身退了,跟王氏道了别,朝宁林看了一眼。
宁林立马会意,跳下马车跟着他到了柱子他们那边。
宁桃道:“一会还得麻烦你带着岳师兄他们到我那宅子里去。”
林大说好了也跟他们一道住。
至于宁桃肯定也得住里面,他喊宁林过来,就是想让他一会跟王氏说一声。
宁林无语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宁桃耸耸肩,“我这不是插不上话吗?”
宁林叹息,“行吧,你快去快回,我还有许多事要跟你说呢。”
宁桃点头。
他估摸着自己这次回来不会太早。
从红山寺一共带了七车的货。
浩浩荡荡地到了一品楼。
那条街还是京里最繁华的,甚至招牌都没换,人来人往,门口的小二宁桃也挺熟悉。
可宁桃心情却怎么也欢快不起来。
旧地重游嘛,主人却不一样了,甚至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主人。
小二认识宁桃,见他下车,立马笑盈盈地迎了上来,道:“宁公子,您可算是来了,先生这几天都在等您呢。”
宁桃缓缓道:“还是老房间吗?”
小二笑着点头:“小的带您上去。”
进门时,刚巧碰到掌柜带着人来卸货。
宁桃拦住他道:“等我与你们先生见过面再说卸的事。”
掌柜有一瞬间的愣神,宁桃目光坚定,“我不与陌生人打交道。”
裴大人告诉他是福王府。
宁桃这些日子思来想去,若真是福王府,这地方怕是早就充公了。
为什么康康的身份至今还是康郡王,而不是福王世子。
所以,宁桃就思索着,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宁桃跟着小二上了楼。
还是原来的房间,甚至连门上的小牌子都未曾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撞坏了一角,如今依旧是缺个角。
宁桃伸手摸了摸,紧紧握了下拳,这才抬头挺胸进了门。
门里隔着一道帘子,宁桃看到博古架后有一个穿着深色长袍的身影。
又瘦又高,隔着博古架与宁桃四目相对。
宁桃瞬间就愣住了。
“黄,黄先生?”
黄先生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宁桃记忆里一样,板着脸向小二挥挥手,这才对宁桃道:“进来坐吧。”
好几年没见,黄先生不止脸没变,就连声音都没变。
全身上下依旧透着严肃、干净的气息。
然,宁桃却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是黄先生?
不管是他的猜测,还是裴大人透露的信息,一丁点都套不上。
在宁桃来之前,黄先生刚泡好了茶。
起身在架子前走了两圈,宁桃就进门了。
两人相对面坐,黄先生给他沏了杯茶,淡淡道:“六安瓜片,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这种年纪的人还是比较受用的。”
宁桃端起来就往嘴里送,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这一下真正将他从刚才初遇黄先生的震惊中拉了回来。
“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黄先生也知道他不明白的事情是什么,都到了这会儿,也没瞒着。
黄先生当年的确是宫里的琴师。
黄樱并非他的女儿。
当年静妃怀孕产子一事在京中轰动一时。
静妃是圣上亲舅舅家的表妹,虽然圣上没封自己的亲娘为太后,但对舅舅一家确实不错,就连国舅范家都颇为嫉妒,尤其是静妃,是众妃子中最受宠的一位。
自打进宫,宠冠六宫,风头一时无两,进宫不久便顺利怀了龙胎。
很不巧,生产之后发生了血崩。
当时好几位太医因此受了责罚,直到有一位老太医觉得事有蹊跷,静妃自打怀孕,都是他们照顾着的,每一次脉相都极其稳。
后来果然在当时生产的水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可惜这也只能是马后炮。
静妃大出血,只与女儿相处了半日,便天人永别。
皇帝当时震怒,要一查到底。
这一查,就摸到了范太后。
皇帝虽说咽不下这一口气,然而,当时的情况却已不容他将此事摆到明面上。
静妃当时去世时,放心不下孩子,总觉得宫里人心险恶,谁都想害她们母女。
皇帝查到此时,焉能不知道太后的意思。
太后失子之痛,一直怀疑是他动的手脚。
静妃之死只是其中第一步,你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儿子,我自然也不放过你最在意的人。
黄樱若那时候留在宫里,谁知道要面临的是什么?
黄先生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你可曾听说过,五公主身子一直不好,未曾出来见过人?”
宁桃点头。
上次进宫还听了这么一句。
黄先生道:“皇帝为了掩人耳目,另找了一个女婴,将亲生女儿由我带出了宫,而那个孩子身子一直不好,据说在几年前,太医就已经诊出是中了,每日均靠药吊着命,如今真公主回来了,她才得以解脱。”
解脱这个意思,宁桃听得心底发凉。
怕是那孩子替黄樱受了十来年的苦,最后在黄樱回来之后生命也丢了。
黄先生道:“现在明白了吧,为何范家非死?”
宁桃不太在意范家为何非死,只想知道,为何连裴大人都认为一品楼和永安书局是福王府的,可偏偏,今日来的却是皇帝的人。
黄先生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容易忽悠。”
这地盘确实是福王府的,只不过福王和范家能在皇帝身边安插装眼线。
皇帝也能。
所谓谍中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范家和福王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宁桃道:“既然如此,那么圣上的意思,还是想与我们合作吗?”
黄先生点头,“圣上的意思,这里以后只有一个老板。”
宁桃秒懂,“我?”
黄先生再次笑了,比以前教宁桃学琴时即欣慰又心酸,“你小子要是把这些小心思,用在学琴上面该多好,你那琴技如今不知道进步了没有?”
说起这个,宁桃就心里发慌。
跟黄先生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琴,居然连一首小曲子都弹不下来。
更别说一直心心念念的笑傲江湖了。
简直他人生路上的一大耻辱。
黄先生跟宁桃说了这么多,算是功成身退了。
伸手拍了拍宁桃的肩道:“长高了,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些。”
宁桃眼角抽了抽,您又没闺女,不必在意我好不好看。
自打老和尚说什么他红鸾星动,宁桃现在不能听人夸他。
也许是估摸着里头的谈话差不多了。
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东西可以卸了吗?”
黄先生看向宁桃。
宁桃无奈:“卸吧。”
“好!”
掌柜的脚步声还未远去,宁桃就听到墙上的博古架突然“卡”的一声响,缓缓向旁边挪动,很快一个身影闪了出来。
“惠公公,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鬼得很呢!”
“怕咱们骗他,还跟外头人说好了,不让卸货。”
这声音他熟悉。
那个缠了他很长时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教他琴的黄樱。
不对,现在应该是五公主了。
宁桃在心里叫了声苦,可千万别抓着我学琴了,这才起身朝两人行了礼。
黄樱大咧咧地跳到他跟前,本来想拍拍他的头,结果,宁桃实在太高,她只能一巴掌拍到了他的手臂上。
“哎呦,师弟几年不见,你居然还没把我给忘了。”
宁桃道:“就算是忘了所有人,也不敢忘了您呀,师姐在我学琴的路上,可是出了大把的力气。”
黄樱得意道:“那你现在学得如何了?”
“不如何。”
他已经放弃了。
只不过各种理论还记得清清楚楚。
黄樱一听他说很久没摸过琴了,扬着头就想教训他,惠公公忙道:“五公主,您与宁公子有什么话,过会还能再说,圣上可在外头等着呢。”
黄樱恍然道:“对哦。”
说着,抓住宁桃的手就要拉他从机关处通过。
惠公公无奈道:“公主这可使不得,您与老奴从这后头走,公子与黄先生从大门走。”
黄樱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宁桃的手。
宁桃跟着黄先生一道从大门出去了。
黄先生这些日子,一直在一品楼坐镇。
如今众人见了他,都知道他是一品楼老板的舅舅。
近日来了京里,替外甥看着一品楼。
黄先生出了门,才悄声道:“也亏得范家当时怕树大招风,不告诉外人这一品楼是他们家的,否则大家还不知道怎么猜测呢。”
宁桃望天:“所以,我这算是捡了个现成的?”
黄先生点头。
宁桃却没他那么乐观,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他已然想通了为何头一次进宫,皇帝就喊他二毛。
当时他一直觉得,可能是惠公公这么喊他。
皇帝便记住了。
如今想来,怕是那位皇帝的眼线,早就把他的一切资料都交给了皇帝。
而二毛这个名字,喊起来确实比宁桃顺口。
皇帝让他进宫,怕也是想瞧瞧,他这位被范家选中的合作伙伴。
按目前发展来判断,对他基本满意。
宁桃望天:“……”
他一直以为,他的人生是混吃等死的咸鱼官二代。
直到此刻,唯有“呵呵”二字。
宁桃跟着黄先生一道穿过半条街,在一个拐角处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
宁桃钻进马车,就见皇帝坐在车里。
双方一对眼,宁桃呼吸一窒。
他先前觉得仇大人跟多少天没洗过澡一样的苍桑。
此刻,面前这位,已经不能用不洗澡来形容了,反而是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气。
黑压压的,只要人一靠近,就会觉得压抑不舒服。
仅一眼,宁桃立马垂下头,恭敬地行礼请安。
皇帝虚扶了他一把,让他坐着说话。
宁桃捡了个边角坐好,眼观鼻特别的规矩。
皇帝觉得有些搞笑,道:“见到樱儿了?”
宁桃点头,“见到了,五公主还与以前一样关心草民的学习。”
皇帝哑然失笑,“她是想让你继续跟着她学琴吧。”
宁桃咧咧嘴:“草民实在没有这样的天分。”
他现在情愿去修长城,也不乐意跟黄樱学了,简直是灾难。
皇帝道:“老黄都与你说了吧。”
宁桃点头,“让草民接手一品楼。”
“你觉得如何?”
宁桃老实回答,“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先前与范家合作的那位大人呢?草民其实与他再次合作也不是问题。”
他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的。
不就是按个顶头上司么。
“你有时间,可以帮他除除草,毕竟快中元节了。”
宁桃:“……”
皇帝不放弃永安书局的原因,一是因为很赚钱,二是因为规模大,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比起正规的国家机构消息传递的还要快一些。
范家做了十来年了,这样的体系一旦废除,实在太可惜了。
宁桃白捡了个大便宜。
虽然背后大老板是皇帝,不过他这个明面上的,其实权利还是蛮大的。
宁桃略一思索便道:“既然如此,那草民便将书局再往南边扩展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事,小子觉得书局里面的话本,有些不太适合,能不能……”
“这些你不必问朕,你自己想如何就如何,不过有一点,朕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宁桃抽抽嘴角,这可太难了。
准备离开时,皇帝突然叫住他道:“二毛,你今年会参加会试吧。”
宁桃呼吸一窒。
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就听皇帝轻轻叹道:“朕这身体大不如前了,朕想……算了,你一定要参加啊,否则朕怎么放心,把这大的摊子交给你。”
宁桃脑中轰的一声响。
这话的歧意是不是太大了些?
见宁桃吓得呼吸都有些乱了,皇帝笑道:“拿出诚意来,让朕瞧瞧你的本事,看看咱们这合作是否能顺利。”
宁桃算是松了口气。
敢情他老人家说的是书局的事。
宁桃现在不想参加也不行了,苦哈哈道:“草民一定尽力。”
下了皇帝的马车,宁桃一抬头就见黄先生站在不远处等他。
双方一眼,黄先生立马松了口气,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宁桃大步走过去。
黄先生道:“去我那儿吧,我最近请了一个厨娘,她手艺特别好,做东临府的菜简直一绝,你肯定会喜欢的。”
宁桃还有旁的事,但又不好意思拒绝,便道:“那我去与柱子他们说一声。”
这么大的事,他一个人消化起来有点费劲。
习惯了与柱子他们商量一下,如今看来,只能等晚上回来了。
黄先生道:“那我带你去。”
两人过去时,柱子他们已经把货给卸好了。
掌柜看到两人,笑着上前打着呼,“先生好,东家好。”
好么,掌柜看来是什么都知道了。
黄先生碰了碰宁桃的手肘,示意他表示点什么。
宁桃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段时间都在碧水巷宁家,有什么事差人来送个信,先前范姑娘主事时,怎么个行程,咱们现在依旧照办,至于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咱们再一起改进,有什么好的点子,大家也可以互相商量,总之一句话,我希望咱们一品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柱子几个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出了一品楼。
宁桃跟柱子他们打了个着呼,有什么话回去再聊。
他得去黄先生那儿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再顺便打听一些他还不知道的事情。
柱子几个人揣着一肚子的话回了碧水巷。
宁桃刚掀开黄先生的车帘子,差点被黄樱手里的樱桃给砸个正着。
黄樱感慨道:“师弟,真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当时我爹带我离开时,你不知道我眼睛都快哭瞎了,想着这辈子再也没法子见着你了,心里特别难受。”
说罢,示意他把刚才的接住的樱桃给吃了。
宁桃瞧瞧刚才差点砸他鼻子上的樱桃,还是丢进了嘴里。
在门边上坐了下来。
黄樱刚打算把屁股挪过来,黄先生立马拦手道:“公主坐好了,马车走起来有些不稳当。”
黄樱撇撇嘴,还是想坐到宁桃旁边。
黄先生脸一黑,瞪了她一眼,黄樱只得低头吃樱桃,拿眼偷偷地瞄了一下宁桃,见他规规矩矩地坐着,似乎有些累,已然把眼睛给闭上了。
黄樱把樱桃放到旁边,小声道:“爹,把旁那边的毯子给师弟盖上。”
黄先生这才弯了弯嘴角,“你别出声,他坐了那么多天的船肯定累了,今日一下船又来一品楼,到现在还没用午膳呢。”
黄樱什么都懂,就是一个人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好不容易见着个熟人,就想跟他说话。
宁桃下了车,才发现黄先生住的地方居然离他家不太远。
黄樱嘻嘻笑道:“我爹也住碧水巷,有时间可以来我家窜门哦。”
黄先生把她拉到一边,好笑道:“别胡说,咱们这是清水胡同。”
与碧水巷隔了不足五百米。
宁桃笑道:“都差不多,以后先生有时间可以来我那边,我那边热闹些。”
要是赵子行他们几个也来赶考的话。
那么他家可能都有点住不下了。
黄先生笑道:“肯定的。”
说完,扭头对黄樱道:“知道宁桃住哪儿,你也别乱去窜门,不要打扰他学习。”
“如今你身份尊贵,免得旁人说三道四。”
宁桃下意识的就点了下头。
黄樱刚想开口,结果生生把话头给咽了下去,跺着脚道:“谁稀罕去,宫里不知道有多好玩呢,什么吃的、玩的没有,我才不稀罕去他们家呢。”
宁桃吐了口气,“那就好。”
黄樱回头瞪他,宁桃无奈道:“我是说真的,你在宫里住得习惯,我也替你高兴不是。”
毕竟在外头野惯了,能觉得宫里好,那是真心喜欢那里。
黄樱脸一黑,差点没拿樱桃篮子砸他脑袋上去。
她就知道宁桃讨厌,一如即往。
作者有话要说:嗯,虽然暴富了,但是
宁桃:这风险有点大,还得帮前任除草。
所以,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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