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哥，卢总，楼上坐，我楼上有好茶。”冯向阳热情地带着两人上楼。
于川没想到，他出名之后享受的第一次热情，居然是在一个他准备送进去的人这里。
看着一旁殷切扶着他的冯向阳公司的员工，他不得不感慨，生活啊，都不容易！
来到2楼冯向阳的大办公室，里面正有两人站在茶几旁边看着于川一行。
冯向阳忙上去，对其中一人说道:“何老弟啊，对不起啊，今天有贵客来，暂时就不能招待你了。”
那位被称作何老弟的人，看到于川也是一愣，但听到冯向阳的话后，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冯总，那刚才我们谈好的事？”他急问道。
冯向阳道:“这事我们改天再谈好吧，今天实在对不住。”
“可是冯总，你知道我这两天就要开播了啊，我准备了这么久，你总不能让我推迟吧？而且事情都已经和你谈了好几次了，你不能现在把我撂在一边啊。”
说完，还向于川这边看了一眼。
于川看着这被冯向阳称为何老弟的人，本来就觉得有些面熟，现在听两人对话，立马就想起了这位也是一位网红，以前还刷到过他的视频。
对方有多少粉丝他倒不知道，但肯定没有自己多，不然冯向阳也不会因为自己来，直接让对方回去。
对于此，于川也只能爱莫能助，替他默哀半秒钟。
冯向阳拍了拍那何老弟，“何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你也看到了，今天是真的有事，改天老哥向你赔罪。”
说完他直接对一旁的一个员工吩咐道:“小王，送送何老弟他们。”
接着又转到于川这边，伸手请道:“川哥，这边坐，我要是知道卢总当时说的人是你，我早就亲自开车去接你去了。”
那何老弟还在原地，冯向阳却无视他热情的带着于川两人在茶几旁坐下，这态度前后差距，可真是打脸无比。
“何先生，我先送你们下去吧。”冯向阳的员工在一旁说道。
何老弟名叫何飞光，账号天光小嘴，拍的视频主要以吃特色小吃为主，粉丝的确不多，才30多万。
他忍着怒气看了坐在那里倒茶的冯向阳一眼，冷冷道:“不用了，我们自己走。”
说着就走了出去。
那员工见此，耸了耸肩，也没有跟着。
不过何飞光走出办公室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了门口。
“何哥，你这是？”和他一起的那青年问道。
何飞光抬手示意他小声，“听听他们说什么。”
他和冯向阳已经谈了几次，价格数量都已经谈好，已经到了最后签合同订货的阶段。
要是冯向阳返回，他还得重新找厂家。
想到这他就气。
正在这时，里面也传来了冯向阳的说话声。
“川哥你是不知道，还好你来了，刚才那个人你也看到了，也是一个网红，我朋友的亲戚，非让我把货给他卖。但是据我了解，他以前卖的东西不行，经常被骂。”
“我这里的东西品质这么好，怎么可能让他拿去坏了名声，但是我又抹不开朋友的面子，今天他看到你，应该会知难而退了！”
何飞光听到冯向阳的话，差点没忍住冲进去打他丫的。
什么亲戚朋友介绍，明明是冯向阳主动联系的他，当时他在和另一家谈合作的事，冯向阳半路把他截了下来。
他到何向阳这里一看，觉得冯向阳这里价格更便宜，所以才有了合作的意向。
还说什么他以前卖的东西不行，他妈的他以前就没卖过东西。
冯向阳这家伙为了抬高自己，硬生生的把何飞光踩了几脚，气得何飞光脸都青了。
里面接着传来于川的话:“我想前段时间老卢应该也和你说了我们合作的事，本来当时就应该过来的，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出了车祸，所以这事就耽搁了。”
冯向阳连忙说道:“知道知道，川哥你现在带伤过来，我也受宠若惊啊，其实你要是不方便，打个电话给我，让我过去也行的。”
听着里面冯向阳刻意逢迎的话，再想
到他对自己的态度，何飞光不由狠狠啐了一口。
只听于川又道:“老卢既然选中了你，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可以给你带货，不过佣金30％，你厂里面以后生产的所有零食全都只能供给我一个人。”
卢朋义联系冯向阳的时候，冯向阳正在到处找主播带货，所以算起来，于川并不是需求方，冯向阳才是。
“啊，30％？川哥，这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其他主播最多也就20％啊。”
对于于川的这个提成比例，冯向阳明显被惊到了。
不说他，就是门外的何飞光也被惊着了，要知道他和冯向阳谈的提成比例可是7％啊。
这他妈的直接翻了4倍！
这就是小主播和大网红的区别吗？
“你也说了是其他主播，又不是我，他们收20％我就只能收20％吗？”于川的话说得并不客气。
但偏偏就算这样，冯向阳还得陪着笑脸，“不是这个意思川哥，就是我们也有成本，你这提成要得太高，我们也亏啊。”
于川道:“亏什么啊亏，你以为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啊，你们做的这些零食选材都是用的最差的材料，成本低得可怜。”
“再说了，我现在的人气你也不是不了解，只要我们把价格调高一点，多的钱不就来了吗？何况我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你要坑位费。”
“这30％算什么，你知道有些化妆品主播提成是90％吗？”
“东西，要卖得出去才能赚到钱，卖不出哪怕你提成100％又有什么用？”
“你如果觉得我的这个方案你无法接受，那我只能找其他人了。”
于川完全就把这次当成一次谈判练习，狠狠的压冯向阳的价格。
他自然不会和冯向阳合作，就是连合同都不会和他签。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冯向阳大概是在考虑利弊，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们这价格，上调多少合适？”
于川道:“这个就看你有些什么产品了，一般上调个百分之二三十没问题，要是不是常见的零食，上调百分之五十也不是不行。”
于川说的全都是直播的套路，所以冯向阳也没有什么怀疑。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会想到，于川两人是为几年前旺盛食品的事而来。
最后冯向阳还是点头，“行，就听川哥的。”
于川有句话说得好，东西要卖出去了才是钱，卖不出去哪怕拿再多的提成也没什么用。
现在于川的名气可以说是全网第一，即便他要30％的提成，一年做下来，冯向阳赚的钱，也绝对比以前给其他厂供货赚的要多得多。
所以哪怕大头于川赚，只要不傻，都会同意。
“那我这就安排人弄合同？”冯向阳说道。
“不忙，也到中午了，我们先去把饭吃了。”于川说着看了周围的人一眼，说道:“等下还有一些事和你说，不适合太多人知道，吃饭就我们三个人去就行了。”
冯向阳愣了一下，忙道:“懂，我懂，等下就我你还有卢总三个。”
他以为于川是有什么机密给他说，却不知道是要坑他。
门外的何飞光两人听到于川他们要去吃饭，也忙离开。
等出了向阳食品厂，何飞光恨恨骂道:“冯向阳这混蛋，不得好死。”
既然冯向阳已经同意了于川的方案，那肯定就不会再和他谈了。
想到这段时间都在和冯向阳讨论这事，心里就觉得窝火无比。
当初为了这7％的提成，他是嘴皮都磨破了。
于川倒好，一来就要30％不说，冯向阳还屁都不敢放一个。
同样是网红，待遇差别太大了。
“光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推迟直播日期，还是现在就去重新联系一家？”他的助手忍不住问他。
这个助手平时主要负责帮他拍摄，剪切，写文案，和他属于合伙人。
何飞光气归气，但是这个问题现在必须解决。
思忖间，他视线却突然落到了助手手中的手机上。
“你刚才录像关没有？”
他原本是准备把这次谈合同做成一个宣传视频，所以
一开始他们是举着手机进的向阳食品厂，在何向阳的办公室，他们也在持续拍摄。
冯向阳带着员工匆匆离开，他们的拍摄才停下来。
助手愣了一下，拿起手机，摇头，“忘关了。”
“好！”何飞光立马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好？”助手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何飞光从他手中拿过手机，说道:“刚才那于川和冯向阳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他们这么坑人，你说要是让网友知道了，他们的东西还能卖出去吗？”
“啊？光哥你的意思是要曝光他们？”助手惊讶不已。
“这会不会不太好啊光哥，那于川是大网红，到时候我们账号会不会被他的粉丝冲啊？”
“冲什么冲啊，粉丝又不傻，这种坑他们的事曝光，他们感谢我们还来不及。这冯向阳，我看他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想到这次不仅能出口恶气，说不定还能趁机火一把，何飞光就忍不住兴奋起来。
抓住这次机会，粉丝也许还能破100万。
100万都破了，200万还会远吗？
何飞光带着助手高兴的离开，没过两分钟，冯向阳于川和卢朋义就出现在门口。
三人一起上了于川的车，开向冯向阳选择的一个酒楼。
车上，冯向阳左看看右看看，感慨道:“川哥厉害啊，天为还没发布的suv都能搞到，你这能力没得说。等这车出来，我也买一辆。”
“哈哈，这车是天为公司主动给我送来的，可不是我找关系去拿的。”于川不大不小的吹了一个牛哔。
卢朋义在一旁撇了撇嘴，当初他可是听到于川打电话给天为汽车的人的，各种吹牛各种要。
还想把那辆轿跑也要回来做公司的车！
这脸皮，也没谁了。
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何飞光把录音做了优化后，立马就发布在了自己的账号上。
他自然是以一个正义的曝光者的身份。
“各位网友，我是天光小嘴，此刻我发布的这个视频，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消失，我也不知道，我发布这个视频之后，我的账号还会不会存在。”
“但是如果不发布这个视频，我将寝食难安。”
“我要曝光平台签约大网红‘川哥说机’和黑心食品加工厂合谋坑害粉丝，底线全无。”
“这是今天我准备去找食品加工厂谈合同的时候无意间录制到的谈话，我没想到大网红‘川哥说机’竟然这么黑心，我也是他的粉丝，他的行为，简直愧对大家对他的喜爱。”
何飞光说完之后，就是于川和冯向阳的交谈录音。
他发布的视频还专门艾特了于川的账号，点名揭露于川的丑陋罪行。
视频一经发布，立马就引来热议。
【卧槽，这真的是川哥吗？他这么黑心吗？明知道这家零食用的最差的材料，还找他们合作，我怎么不太信啊？】
【太吓人了，果然网红没一个好东西，表面看着正气凛然的，私下里光想着怎么坑粉丝了，30％的提成，也亏他敢开口。】
【太气人了，带货我不反对，但是这么坑良心不会痛吗？】
【于川我不关心，反正我不吃零食，我只想知道那90％提成的是哪个化妆品，我好避坑。】
【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们一天川哥川哥的喊，人家可没把你们当弟，当的是韭菜啊。】
于川大概想不到，以前他都是被人编造理由黑，而这次变成了实锤！
约几分钟后，于川三人来到了冯向阳选的酒楼，三人下车，卢朋义从后备箱拿出两瓶酒，对看过来的冯向阳说道:“这可是我的珍藏，一般情况下我可不会拿出来。”
冯向阳立马很知趣的说道:“那我今天可有福气了。”
三人来到预先订好的包间，进入包间之后，冯向阳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川哥，你这么谨慎，是准备我和说什么事？”
“不慌嘛，等菜上来了，我们边说边吃。”于川用眼神对冯向阳示意包间里面还有服务员，不适合谈话。
“哦哦，是我着急了。”冯向阳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