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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5章
天子赵煦一直都很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大家的表情,看到这些前两天上窜下跳,就跟发猫的野狗在狂吠似的朝臣们,现如今却都变得腼腆而又扭捏,唔……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好到不能再好了。
过去两天的担忧和紧张,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那什么刘卿家……”看到这帮子混帐玩意现如今的状况,天子赵煦,终于可以有闲情雅趣来调戏这帮子家伙了。
看到天子投来的目光,刘安世此刻,只能硬着头皮恭敬地答道。“臣在。”
“方才,你想说什么来着?朕没听清楚,要不,你再重复一遍?”天子砸了砸嘴,一副表情很迷茫的模样问道,那副模样,太特么的虚伪。
刘安世愣愣地看着虚伪的天子,一股热血冲入了脑门,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自己犯得着成为天子杀鸡敬猴的那只鸡吗?傻鸟才会去当鸡,但自己不是,自己可是拥有着崇高理想,一意要努力为大宋朝庭效命,兢兢业业要把自己毕生都奉献给大宋的忠臣。
所以,刘安世缓缓地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方才臣一时糊涂,口不择言,还请陛下恕罪……”
“哦……原来是口不择言啊,呵呵……”天子赵煦呵呵呵的笑了好几声,目光再一次扫过满朝文武。
“那王洋为了我大宋子民报仇雪恨,抓捕那些伪装为马匪的辽国边军士卒,的确有过,但是,大理寺少卿何源、刑部郎中王定,还有御史台侍御史张伦……
朕对他们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够严查细审,找到那些杀害我大宋宥州百姓,掳掠百姓财物的凶手。”
“可是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嗯?不问情由,未与陕西北路主政官员与宥州主官商议,便擅自行事,偏听偏信歹徒之言,陷害朝庭忠良,这是何道理?!”天子赵煦一巴掌狠狠地拍打在御案之上,厉声喝道。
不错,该发飙时就发飙,该打脸时就要狠狠打脸,不如此,念头怎能通达?
愤怒的天子借题发挥,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这些前两日上窜下跳的臣工们,看到这些家伙们一个二个神情沮丧,如丧考妣的拜倒在阶前请罪,天子赵煦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
接下来,天子赵煦并没有提及该如此惩治擅起边衅的罪魁祸首们,而是清了清嗓子,径直问道。“诸位卿家,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了。”
“而是应该想了想,接下来辽国的反应,将会如何而我大宋,又将如何应对?”
天子如此说,一干现如今脑袋里边乱作一团的朝臣也觉得现在不是讨论追究谁的过错更大的些的问题。
因为,单单是那三位钦差大人,所牵涉到的,那就是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刑部侍郎,以及御史台的左都御史等朝庭大员,毕竟那三位可是他们举荐的。
现在那三个愚蠢的家伙闹腾出了这么大的妖蛾子,如果他们还敢再继续追究王洋王巫山的责任,以天子对于王洋的宠信和尿性,可能只收拾那三个蠢货,而放任这些朝中大佬脱出生天不成?
所以,在天子赵煦说出了这话之后,之前攻讦激烈的诸位旧党大佬们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天子圣明,咱们就应该这么干,不要再去计较那些小节,而应该从长远出发,从大局出发。
好好的思索一面怎么面对辽国即将到来的责难,另外,还要让诸边防备那辽国有可能的军事调动布置,甚至是发难。
一场十分热闹而又显得和谐的朝议由此开始,哪怕是还有一些新党人员,意图要跳出来,但是,很快都被数以倍计的旧党人士给狠狠地驳斥回去。
这让新党诸人实在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在他们看来,不论是王洋王巫山,又或者是旧党,都是他们的敌人。
而如此能够挑衅成功,那么不论是王洋吃亏,还是旧党受损,对于他们新党而言,都只有利好,没有任何的损失。
只是现如今旧党势大,新党如今在朝中实在是势单力薄,最终,只能悻悻罢手,以图后计。
最终朝议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宋一定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被动,毕竟是大宋占在道理这一边,那就应该先发制上,让辽国明白大宋的态度才行。
最后做出的决定就是,诏见辽国驻于东京汴梁的使节,将那发生在陕西北路的事件来龙去脉知会于他,让他速速禀报辽国天子。
并且还要表达清楚,大宋的态度,那就是祸事是你们辽国的边军惹下的,所以,大宋所做所作,并没有错处,另外,你们辽国最好看好你们自己本国的兵马,严肃军纪云云……
辽国常驻在东京汴梁的使节萧炎在自己的住所里边见到了大宋礼部尚书,接过了大宋的国书之后,说实话,他自己也是懵逼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种和平安祥的时节,居然会出了这等事情。
而是河东道安定堡的辽国将士贪婪无度,伪为马匪去洗劫大宋子民,你特么的洗劫也就洗劫了,可为什么偏偏让人给抓了,甚至连安定堡中的物证都一点不拉的被宋国的王洋给掏了出来。
哪怕是心里边已经有了认定,但是,萧炎身为大辽使节,自然要事事站在大辽这一边。对于宋庭的指责,他第一个反应就是不承认,哪怕就算有供状和物证摆在跟前,他也不能承认。
不过,他还是告诉了宋国的礼部尚书,他一定会将这个消息飞马传报大辽天子,由大辽天子圣裁。
另外,他则对于大宋居然抓捕大辽的边军将士,还破袭安定堡寻找物证的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和严厉的谴责,要求宋庭也必须要就此事件做出解释。
对于辽国使节的这等无耻行径,可是把大宋的礼部尚书气得吐血。但问题是,他却也不能如此,气得白胡子乱抖的礼部尚书最终一脸愤愤之色的拂袖而去。
而辽国常驻在宋国的大使萧炎,正眯着两眼抚着浓须,不停的算计着什么,半晌,不由得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来人,准备笔墨纸砚,另外再找个箱子来,把这些东西全部装好了。”
“大人,这些东西,不知准备送往哪去?”一名属官步入了房中,看到了那些物证,微微一愣。
“送哪儿去?”萧炎阴沉沉地道。“当然是送给陛下了,此事,已经不是本官可能做得了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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