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太学的教员,绝大多数是四十岁以上,而最年长的教员武博士武大人已然是年近七旬,他们这些教员,早已经被过千学子给折磨得疲惫不堪。
当得到了近三十位教员的加入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那些上了年纪的教员们的工作强度减小了不少,当然,这些新到任的教员们还需要老教员以老带新,不过幸运的是,新来的教员之中绝大多数都是国子监诸学的学子。
有着长时间的学习经验,虽然没有过教学经验,但是却好歹也都是没吃过猪肉看过猪走路的年轻司机们。
所以以老带新,没多久,这些新教员也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走上讲台。
而王洋这位太学学正大人,更是以身作则,亲自站在了格物科的讲台之上,给这些年轻的学子们讲解着格物系的各个学科的基础。
不光是那些学生们,就连那些格物诸学科的教员们也同样安静得犹如虚心求学的学子一般坐在最后方,耐心的抄录着笔记。
王洋甚至很喜欢这种教学工作,毕竟这里只有教员与学生,没有朝堂那么多的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
教员们更多考虑的是怎么才能够让自己的课变得更加的生动有趣,以此来吸引学生们能够听得更加的用心与专注。
而学生们则是如饥似渴的倾听着那些新鲜而又令人眼界大开的知识,仿佛给他们打开了一个崭新世界的大门。
之前,沈括的教学方法,还是以古法来教授,不少的知识,更多讲究的是意会,而王洋的到来,利用简单明了的公式、符号以及阿拉伯数字。
用更加简单明了的方式,更加直观的将他们引领进了数学、化学、几何、物理的殿堂。
哪怕是他们现如今连跨过门槛都算不上,但是,王洋相信,只要他们能够掌握到足够多的基础,他们必然会被这些知识所吸引,渐渐的沉迷而不可自拔。
嗯,王洋自认理工科不是自己的强项,可好歹自己却掌握着这几门学科的基础。只要自己能够把这几门学科的基础传授给这些年轻而又好学奋进的学子们,相信他们一定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而王洋的到来,倒是让许多原本不属于格物学科的太学学子们也都鬼鬼崇崇地溜到了格物学科的大教室里边来好奇的倾听。
而王洋用他那怼遍朝堂无敌手的口才,还有渊博的学识,丰富的语言艺术,征服了越来越多的太学学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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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自到太学巡视,就感觉太学的教员有许多的新面孔,之前寻访都未曾见到过。
然后一打听,方才知晓,王巫山入主太学之后,便将之前他招募往安抚安置流民工作的那些原国子监诸学学子中的不少人都塞到了太学之中。”
“让他们在太学里边担当教员,这样的举动,让下官觉得有些不妥当,之后,下官又到吏部查验,可是吏部那边却告诉下官,他们并没有收到来自于太学要求增加教员的公文。”
“更没有授权,允许太学独立招募教员。”
年纪约四十余岁的汪御史,站在章惇这位御史中丞跟前侃侃而言,表情涨得通红,语气显得急切而又激动。
是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被派往国子监诸学去巡视工作之时,他觉得这是一桩苦差事。
特别是巡视到了太学之时,他可真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惹到了太学的BOSS王洋这位怼遍天下无敌手的老司机。
可是,当他进入到了太学,先是拜会了王洋之后,王洋这位凶名赫赫的老司机只是跟他聊了几句之后,就由着汪御史自己去巡视太学。
结果,汪御史很快就发现了太学里边居然会多出来如此之多的教员,一开始,他也担心,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出现了幻视或者是幻听。
经过了数日明里暗里的查访之后,他才敢下定结论。
“……你能够确定,吏部并没有给太学批下过公文,而太学那边也没有向吏部传递过类似的公文?”章惇眯起了两眼,抚着长须缓缓言道。
“下官,下官毕竟与吏部那边不是太熟,只是询问过两位交情还算不错的同年。”汪御史犹豫了下,决定实话实说。
“因为,因为下官担心引起吏部那边的警惕,所以只能采用旁敲侧击的办法。所以,是否是真的王洋没有与吏部就太学贸然增加二三十名教员,有没有勾通和交流,不太敢肯定。”
“二三十人?”章惇的眉毛不由得高高地挑了起来,人也从案几后边站起来。“你敢确定人数?”
“……是,这一点,下官是可以打包票的,太学原有博士六名,助教六名,典学和掌固各十名。”
“而经下官多日仔细的巡视和打探之后,可以确定,多出来的教员至少有二十七八位之多。”
章惇也不禁动容地道。“朝庭一向对于新仕官员十分谨慎,而这太学一下子多出这么多的教员,就算是他王洋真的跟吏部打过招呼,吏部也必然会在朝议之时,向天子报备,以推卸责任。”
“更何况吏部与他王洋可是素来不和,而如今,更与国子监祭酒李格非也是交恶状态,这样的情形之下,怎么可能会允许太学一下子增加如此之多的教员?”
“下官也是觉得此事份外蹊跷,可是下官职小位卑,难以从吏部获得更多的准确消息,所以,只能请大人裁断。”汪御史点了点头答道。
章惇的目光落在了汪御史身上,微微颔首,目光里边满是欣赏。“此事你处置得当,很不错,你先下去吧,记住了,不要打草惊蛇,至于吏部那边,老夫自会想办法。”
“是,那下官就先告退了……”汪御史点了点头,刚转身朝屋外走去,就被章惇唤住。
“这几日,就有劳你继续盯着太学那边,唔……你可以打听一下,他们有没有向吏部报备,明白吗?”
“是,下官遵命。”汪御史重重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房。只留下了章惇一个人在屋子里边,抚着长须在屋中漫步。
难道说,因为天子对王洋的宠信与重用,让这小子飘了?
他这么做,难道他就不怕出问题吗?这可不是小事情,哪怕仅仅只是那些不入流的吏员,可好歹也属于是吃朝庭俸禄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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