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些眼线成日盯着她,她才过的小心翼翼,生怕哪里做得不对被兰氏记恨,连累到宋今赋。
如今宋昭出面换走了这些眼线,着实令方姨娘松了一口气。
她红了红眼睛,感激的说道,“让宋二姑娘如此费心,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宋昭脆声说道,“方姨娘若真是想谢我,就赶紧把身体养好,以后莫要再这般委曲求全。三哥如今在大理寺当值,每日应酬交际很多,若是方姨娘不能打整的精神体面,也是会给三哥招来不好的闲话。”
方姨娘羞惭。
她小心惯了,倒是没有晚辈想的通透。只顾着能安身立命就好,却忘了自己的做法,会让赋哥儿抬不起头。
想到这里,方姨娘愧疚的望了眼宋今赋。
心里也更加感激宋昭的提醒,叫她能及时止损。
她低咳一声,“宋二姑娘说的是,以后奴婢会注意的。”
宋昭眼睛的弧度扬了扬,又软声道,“方姨娘的织围巾我很喜欢,等方姨娘身体好起来了,可否再替我织一条?”
方姨娘面上一喜,受宠若惊极了,随即一连声的应下来,“好好好,宋二姑娘要多少有多少。”
曾经她卑微的讨好府里每个人,却无人把她当回事。
导致她心里非常自卑,一度觉得自己很多余。
眼下宋昭主动亲近,言语之间都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倒是叫方姨娘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觉得自己也是被需要的。
尔后。
宋昭又为方姨娘开了治咳疾的药方,叫下人们抓了药好好照顾方姨娘。
宋今赋送宋昭往外走,低低的说道,“谢谢你,小妹。”
宋昭仰头,苹果腮吹弹可破,笑容清甜,“都是一家人,三哥何须如此客气。
我知道三哥身为男子,不能插手后宅之事。
以后再有这样的琐事,三哥尽管来找我处理。”
宋今赋心思细腻。
怎么感受不出来,小妹分明是感觉到了他的难堪,因此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抚他。
她在间接告诉他,她并没有觉得他懦弱。
身为庶出,宋今赋的压力比两个兄长都要重。
娘亲懦弱胆小,总是将自身位置放的很低,也影响的宋今赋心里十分自卑,总觉得与宋家格格不入。
因此他从小就努力的学习,想要出头投地,想叫大家看到,即使是庶出,他也可以活的很精彩。
可是自古以来的门第观念就像一座大山,任由他怎么努力,都撼动不了。
只有面对小妹时,他才觉得他得到了尊重。
心里酸酸胀胀,眼睛微红。
宋今赋喉咙艰涩滚动,温润嗓音掺着沙说,“好。”
月朗星稀。
少女的大氅在青石小径上轻拂而过,沾上了冬日寒夜里的微凉。
宋昭提着灯笼回昭阳院,刚踏入门槛,便瞧见宋惊羡立在廊下冻的微微颤抖的身影。
他显然已经来很久了,脸色冻的微微发白,双手拢在袖管里。
瞧见宋昭,他眼眸一亮,迈步走来,声音低磁,“小妹,我在等你。”
宋昭奇怪,“这么冷,你为何不在屋里等?”
宋惊羡黯然。
他是怕宋昭介意,因此不敢随意走动。
可看着宋昭不介意的样子,他心里又不舒服。
“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