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勤快了,小叔叔怎么现在才起来呀?我都已经起来好久好久喂鸡喂猪了你才起来。”雪玉嘟起嘴,对周风“懒惰”的样子表示不满。
周风立刻低头,脸上是讨好的笑容,“是是是,都是小叔叔的错,我的小祖宗就小人有大量,把我放了吧?”
他知道,若是一直纠缠着这件事情不放,雪玉肯定会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念,直念到自己受不了投降了才会放过,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此时最好的做法,就是直接认错,别管自己做没做。
“我什么时候抓着不放了?”雪玉不高兴的皱眉,语焉不详的,可不要让她风评被害。
周风赶紧说,“没有,没有,哪里有。”这可是个好机会,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
雪玉鼓了鼓腮帮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
“乖宝一个人喂多不容易呀,小叔叔帮你好不好?”周风怕雪玉又开始追究,赶紧转移话题,主动提出帮忙。
雪玉想了想,没想起来自己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放下了,听见周风这么说,雪玉高兴了,“好吧,小叔叔你去喂猪吧,小猪不会生气。”
平常的时候公鸡母鸡可是很凶的,周风就有一次被公鸡啄。而猪只要是给它喂的,都不会“生气”。
“好,我这就去。”周风连连点头,喂猪的也实在是太重了,小小的雪玉还提不动。
男人们在正房谈话,女人们则是在堂前做腊八粥。
宁珍珠到堂前的时候,秦牡丹已经把提前一天泡好的黄豆、红豆、绿豆、芸豆、豇豆,和大米、小米、糯米、高粱米、紫米、薏米、红枣、花生、莲子、枸杞子、栗子、核桃仁、杏仁、桂圆、葡萄干、白果一起煮上了,比较容易熟的最后放。
这些收集起来不容易,几乎是天南海北的,若不是因为周临是做糕点生意的,和这些东西接触的多,也不可能全都买的来。
即便是这样,要买齐这些东西,也还是废了他很大的功夫,几乎是去年过完了年之后就一直在准备着。
豆子都已经泡涨了,先放了下去,之后再是谷类,最后是其他的食材。
看着它们在沸水里翻滚,王秀娥心里期盼着来年可以过一个好年,小儿子可以如愿高中。
直到最后,腊八粥熬的黏稠,王秀娥难得大方一次,放了不少细腻的白糖进去,香甜的气味顿时飘散出来。
腊八粥做好了,招呼着一家人坐在一起喝。
雪玉小心的吹了吹勺子上的腊八粥,等不那么烫了才“啊呜”一口吃进嘴里,清香顿时充斥她的口腔,让雪玉幸福的都眯起了眼睛。
一碗粥下肚,浑身都是暖暖的,躺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王秀娥格外的分出来了好几碗腊八粥,那是送给村子里比较亲近的邻里的,村长那里自然也是要送的,不然不合乎礼数。
送完了腊八粥,王秀娥带着两个儿媳妇又开始忙活腊八蒜腊八豆腐了。
腊八蒜算是他们这里的特色,每家每户都会做,而腊八豆腐则是宁珍珠在家里吃习惯了,再加上做起来又不难,所以带到了周家。
腊八蒜的原料很简单——醋和大蒜瓣儿。
做法也不复杂,将蒜瓣儿剥皮放到一个可以密封的瓶子里,然后倒上醋,封上口放置到一个温度低的地方。
慢慢地,泡在醋中的蒜就会变绿,最后会变得通体碧绿的,如同翡翠碧玉。
到大年初五的时候就可以吃了,和饺子是绝配。
腊八豆腐则是用大豆、辣椒、五香等原料和豆腐制成,色泽黄润如玉,入口松软,味咸带甜,又香又鲜,他们这天都是就着腊八豆腐吃的饭。
之后的几天平安无事,到了这个时候,每天都有好东西吃,即便是最穷苦的人家,也会咬咬牙在这些天做好吃的招待客人,对于小孩子们来说,这是他们最喜欢的时候。
腊月二十三,祭灶。大人们要把灶王爷和祖宗的画像挂在墙上,备好酒水、贡品,接受族人的祭拜,一直到大年三十。
而小孩子们,在这一天可以吃到灶糖,其实这是一种麦芽糖,冬天把它放在屋外,因为天气寒冷,糖瓜凝固得坚实而里边又有些微小的气泡,吃起来脆甜香酥,别有风味。
腊月二十四,扫尘,寓意扫除霉气晦气,把穷运都扫出去。
举行过祭灶后,便正式地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扫尘就是年终大扫除,全家上下齐动手,用心打扫房屋,擦洗锅碗、拆洗被褥,冬日的暖阳撒在人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晾晒着被褥。
腊月二十五,接玉皇。
旧俗、新俗都认为灶神上天后,天帝玉皇于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亲自下界,查察人间善恶,并定来年祸福,所以家家祭之以祈福,称为“接玉皇”。
这一天起居、言语都要谨慎,争取好表现,以博取玉皇欢心,降福来年。
可若是小孩子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大人们也不会打骂,会忍耐过去。至于大年过去了之后会不会被大人们打屁股……那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腊月二十六,从这一天起,家家户户都要开始置办年货了,但在周家,年货早就已经置办好了,对于周家来说,这一天也只不过是带着孩子们去大集上长见识。
有的家里有养猪的,又到了猪可以出栏的时候,就会在这一天杀猪,招呼乡亲们来买。小孩子们是不被允许在这个时候凑上去看的,怕惊扰了他们不稳的魂。
大人们一直都坚信着,小孩子脆弱是因为他们身子骨还没有长成,阳气少阴气重,这个时候最是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
被惊吓到了最有可能。
但也有这么几个孩子不听话,总是喜欢去做一些挑战大人们底线的事情,这个时候,一顿竹笋炒肉是少不了。
腊月二十七这天,要集中地洗澡、洗衣,除去一年的晦气,准备迎接来年的新春。
腊月二十八这天贴春联、年画、窗花。家里有三个读书人,各个文采斐然,都不需要去求别人家的春联,在这一天,村子里的村民们还会上门求春联呢。
一开始的时候是不要钱的,到最后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转而变成了收那么一两文钱意思意思,就这,还讨得了村里一些喜欢贪小便宜的人家骂。
斗米恩升米仇,不外如是。
腊月二十九,上坟请祖上大供。除了清明节,全年也就只有着天和大年初一会祭祖了。
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在腊月二十八没贴的春联,可以在这天一起贴,晚上还要和家人一起守岁,又叫做“熬年”。
周家,吃着一大桌子的菜,嘴里天南海北的聊着,一直吃到半夜,才停下来。
到十二点的时候在外面放一串鞭炮,吓跑年兽,一家人这才睡下。
很快,就是大年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