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介意我把那些事再拎出来说一遍,我也不是不可以……”曲岁云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沈时眠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收住了声。
“我知道了,绝对不会得寸进尺的。”沈时眠说得十分诚恳,曲岁云将口中的糕点咽下,因为太大了,他有些被噎住了。
沈时眠连忙给他倒了杯茶,曲岁云端起茶杯喝了下去,这才让那块糕点顺利下了肚,他对着一旁真心“忏悔”的沈时眠道:“你可别食言。”
“放心,绝对不会!”沈时眠讪讪地笑了两下。
他当年才跟着曲岁云的时候,年轻气盛,仗着曲岁云的名声干了好些坏事,让曲岁云对自己好一顿说,自此后他就再也不干那些仗势欺人的事。
而这些事也是他不愿曲岁云再重提的,每次他有那种念头时,曲岁云都会假装要说出来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曲岁云被他这样给逗得笑一声,他看着沈时眠认真地道:“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卫初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你还是把你对其他人的态度收敛点。”
“我知道,我又不傻,不会去对她怎样的,曲大少爷,您就放心好不好?”沈时眠轻笑着说了一句,自己真的只是对那些人才会露出凶态。
“当然,你也是我重要的人。”曲岁云又道了一句。
沈时眠一愣,他这是第一次从曲岁云嘴里听到自己与他是个重要的人,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心底还是升上来一股暖意。
“多谢。”他朝曲岁云道了个谢,然后朝厨房的方向看去。
卫初已经生好火准备炒菜了,烟顺着烟囱里钻了出去,这个小院开始有了一点家样子,没多久,她就炒起来几道菜端了出去。
“将就一下。”卫初心知曲岁云作为一个豪门贵族的少爷,自己做的那些菜可能都入不了他的口,但是要再好的,她也弄不出来了。
沈时眠毫不客气地拿筷子挑菜尝了起来,指着这些菜激动地说道:“岁云,我觉得还不错,这些味道我先前都没吃过!”
卫初觉得他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她的厨艺虽然也得母亲的真传,但是也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吧!不过沈时眠这眼里冒光的样,她感到被认可,还是很高兴的,笑眼看着他。
“确实可以。”曲岁云也拿筷子尝了一点,卫初做的这些菜,味道的确不一样,或者说她做的这些菜和平时吃的口感不一样。
但菜的味道他也喜欢。
“沈时眠,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为了维持友好的关系,不如这样,我们商量商量?”
沈时眠正吃得津津有味,听见卫初要和自己商量,嘴里的饭菜都还没嚼完,他茫然地抬头,含糊不清地问了句:“商量什么?”
卫初眼睛扫了眼桌上的菜,又抬头问沈时眠:“你会烧饭吗?”
他如实回答:“不会。”
“那你想我天天给你做烧饭吃吗?”
沈时眠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带着一些不确定问道:“你说真的?”
曲岁云本吃着,听见卫初说要天天给沈时眠做饭吃,放下筷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可沈时眠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只是接着问卫初:“肯定不会这么容易,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这里的卫生你包了,我承诺给你天天做这些吃。”卫初笑了起来。
大家互相帮衬嘛!
比起打扫卫生,她还是更喜欢做饭。
“这里的卫生被他包了是何意?”曲岁云不解地问了一句。
卫初这才反应过来她一个不注意又用现代话了,以后得注意,现在她耐心跟他解释道:“就是这屋里的扫除一类的事全由他干。”
沈时眠一想,他一个人在这院内住着时本就要干这些,现在做这些还能吃上热乎的饭菜,那他肯定答应。
“没问题,我是非常乐意的。”沈时眠捣头如蒜地答应下来。
卫初看他好像挺乐意的样子,便也乐呵呵地吃起来。
吃完后,曲岁云因为还有事,叮嘱完沈时眠一些事后就离开了。
现在就剩卫初和沈时眠二人在这院内,卫初要收拾碗筷,沈时眠自觉的去帮忙。
收拾完后卫初又和沈时眠坐一块聊天。
“你多少岁?”卫初问一旁的沈时眠。
“我刚过十六没多久。”沈时眠回答,那日曲岁云执意要出府,其实就是来给自己过生。
只是他没想到卫初会因为放自己出府受罚,沈时眠听到这消息也替卫初感慨了一下,认为曲岁云要去给卫初道个歉,而他正有此意,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是沈时眠便说让他去买点糕点,得让卫初看见他诚心才行。
后来曲岁云知道她生了病,便又去买了药着急送给她,把糕点又忘了,后面让常嬷嬷帮忙送给她的。
曲岁云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同母亲说说这事,现在他可以随时出府了,但毕竟他们江府的一些事要他开始接手管理,所以也还未能到达想出府就出府的时候。
“昂,那我比你大很多啊!”卫初笑眼看着他,“那你得称呼我一声姐姐,这不过分吧!”
沈时眠似是一惊,她让自己叫她姐姐吗?虽然她年龄是比自己大,但是他也觉得怪别扭的。
卫初从他脸上看出了不愿意的神情,她问了一句:“你不愿意吗?”
沈时眠寻思自己也不可能在明知她比自己大的情况下还叫她名字,这样多少不太尊重人,便磕磕绊绊地喊了出来:“姐……姐姐。”
卫初笑了起来,高兴地道了一句:“好弟弟,日后你的饭菜姐姐都包了。”
沈时眠眼前又是一亮,主动给她倒了杯茶奉承道:“让姐姐费心了。”
看着他跟自己打着官腔,卫初觉得沈时眠怪可爱的,接过他的茶喝下,道:“应该的,但你说了啊!这院子的清扫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沈时眠对她做出一个意思为包在我身上的动作。
等他们自己的话题快结束时,沈时眠突然严肃对着卫初道:“那么,我们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
卫初一听这话,收起了笑容开始认真听他讲话:“你说。”
沈时眠便将黄林先生要来宁春街采购一事跟卫初说了出来。
“时间是三日后。”
“等一下,这个黄林先生是谁?”卫初不明白为什么要去刻意关注他。
“这个黄林先生可厉害了,二十年前他的木工制作可是得了陛下的赞赏,他的木制机关之术用于军事上退敌,木制品又做得活灵活现,深得人们的喜爱。”
“不过他十年前已经退隐山林,想找到他就必须过了他在自家门前设置的那些机关,且一旦有人过了后,他会立马变化那些机关,所以很少有人能找到他。”
说到这,沈时眠突然仰起头,骄傲说道:“不过,我就通过了他的机关之术,拿到过一个他亲自刻的木鸟。”
卫初一惊,看着沈时眠的眼神都不一样,问他:“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沈时眠还以为她不信,又道了句:“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找个时间问曲岁云的。”
“你是我弟弟,我当然我信你。”卫初赶紧表明自己立场,表示她肯定是信他的。
沈时眠这才满意起来,天色将晚,他便离开卫初的房间,回自己屋里去了。
此时,江府曲静房内,她正与一人点着蜡烛说话,旁边的侍女一直在跟她小声汇报着什么。
“她那日当真是那样说的?”曲静压低着声音问秋桑,看着不断燃烧的蜡烛,慢慢燃尽自己的烛身,蜡油滴到烛台上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挽留。她拿起了一旁的剪子,准备修剪烛芯好维持烛光的亮度。
此时的秋桑没有了那日那样的嚣张样,恭敬地跟在曲静身边看她剪烛芯,又说了一遍:“是,她那日说若是我们真的将她怎样,不会有我的好果子吃。”
曲静恰好剪灭烛火,屋里的光少一分,将黑暗添一分,秋桑连忙又过去将火折子拿出来替曲静重新将蜡烛点燃。
“那这样说,她是为了自保……还是仗势得意呢?”曲静放下剪子,转身有意无意地问起秋桑。
秋桑点完蜡烛,将火折子吹了拿在手中,对着曲静微微弯身恭敬道:“不敢多做议论。”
曲静毫不在意,对着秋桑说道:“无妨,你大胆说你的想法就是。”
秋桑明白曲静是定要自己说出个什么来,犹豫半天才开口:“夫人莫怪我眼界小,我认为卫初当时的情况,她那样说的确是为了自保。”
“这大多数人,只要身后有人给他撑腰,面对想欺负却又畏惧他身后的人,便会大胆起来,让对方知难而退。”
曲静听完她的话并没有立马表态,而是深深地看了秋桑一眼,秋桑大气不敢出,只能将头低得更低站在一旁等着曲静发话。
“我也觉得她是为了自保。”良久,她才说出了这话,秋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默默松了一口气。
曲静看着那盆已经被她精心修剪过的小叶赤楠,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卫初先前的确很聪明,可就因为我罚跪了她,自此她失忆什么都变了。”
秋桑无法回答她的话,他们都知道卫初失忆后变化很大,主要是她的话变得多了,但是说话做事仍然是谨慎的,他们也不好评判。
曲静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抬头问面前的秋桑:“你抓住卫初的时候,她居然让你松手了。”
秋桑也才想起这一点,她回想起来卫初轻松将自己反扣住不能动弹的样子,连忙回应道:“是,那日我捉住了她的手,可她却挣脱我将控制住,我瞧她那样子,应该是会几招的。”
曲静略有思考后,平静地说道:“云儿会武,她在他身边伺候那么久,会几招花拳绣腿应该也不奇怪。”
秋桑也不好多说什么,她本就是为了试探卫初才会去那样做,今日她只是来回话而已。
“你先回去吧!这事可别忘了,我不好送你,会有人给你带路的。”曲静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昏沉了。
秋桑恭敬答是,半退着离开了。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曲静静静地独坐在高位上,一半身子在明,另一半都在黑暗中,好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唤人来准备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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