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云宏顿时慌了神，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父亲。
郑渊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感觉身体有些瘫软，靠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这一切都被郑老尽收眼底，他望着刘向前等人带着郑云宏去后院厢房翻查，默默叹了口气，摇头离开了大厅。
“郑家主，多日款待的情分我记下了，日后有事你就打电话联系我。”杨晨笑着开口。
“先生客气了，您慢走。”郑少先点了点头。
他自然明白杨晨这是临走前，想帮他扫清郑家内部的阻碍。
他也早就清楚下毒的人是谁，可毕竟血脉亲情，他始终狠不下心。
如今的下场，也是郑渊自找的，怪不得谁。
目送杨晨等人离开后，郑少先驻足原地足足片刻，直到郑常宇走了过来低声，“爸，刘部长他们在大伯的房里找到了点东西。”
“嗯，我知道了。”郑少先语气平淡，没有多问下去的意思。
“杨先生他”郑常宇犹豫了一下，“您觉得杨先生是孔家的对手吗？”
郑少先瞥了他一眼，悠悠转身，“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什么底牌没亮出来，但我能感觉到杨先生从始至终都
未曾把孔家放在眼里，又何谈对手？”
与此同时。
吴家府邸。
“老爷子，孔延庆的儿子被杨晨给废了，孔家已经利用各个渠道扬言要让杨晨付出代价，这事，咱们站哪边？”
吴老躺在太师椅上，手着拿着本书翻着，像是没听见吴宏博的话一般。
吴宏博立于一旁，也不敢催促。
半晌，吴中道才放下书，坐起身来，不急不慌抿了口茶水，瞥了眼吴宏博反问，“这事跟我们吴家有关系吗？”
“嗯？”
吴宏博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试探性问道，“可是孔家已经派人联系过我，想知道我们吴家的态度，我该怎么回复？”
若是之前，他可以揣摩老爷子的想法，自行主张，但事关杨晨，他有些猜不透老爷子的想法。
一旁的吴凡也竖起耳朵，想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想法。
“你就告诉他，吴家秉承以和为贵，希望他们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如果愿意的话，老头子愿意替他们牵个头。”吴中道徐徐开口。
“没了？”
吴中道斜瞥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听我说什么？”
吴宏博嘴角微微抽搐，孔家和杨晨都斗成那样了，还谈个
屁。
老爷子这不是和稀泥吗？说了跟没说一样。
吴宏博眉头皱起，犹豫了一下，“老爷子，我知道您心里偏向杨晨，但恕我斗胆讲一句，您这样和稀泥跟明摆着告诉孔家，您要支持杨晨无异。
得罪了孔家，我在通州的产业生意，其中损失不可估量，更别说未来一些大项目上，还有可能遭到孔家的挤兑。”
吴中道默然不语，算是默认了他的说辞。
吴宏博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可能对您而言，这不算什么，但我在通州苦心经营这么多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执着，杨晨他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们不知晓的靠山？请您给我一个解释。”
吴中道抬眸，摇了摇头，“关于他的身份，我了解的并不比你多，只是感觉，这些只是他的冰山一角，所以我给不了你什么回答，只能给你一个忠告，别得罪他，就维持现状吧。”
吴宏博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知道老爷子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这样，老爷子也不清楚杨晨有没有什么底牌，还敢冒着得罪孔家的风险去维护杨晨。
他甚至感觉老爷子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
了。
对于这个回答，吴凡也一脸愕然，忍不住开口，“爷爷，那杨晨要是死在孔家手里，咱们还得花费大量财力物力去跟孔家修复嫌隙，现在做的这一切不都是无用功？”
老爷子这种两不得罪的方案，他能理解，但并不赞同。
“你认为杨晨会死在孔家手里？”吴中道显然对于吴凡的话有些意外，“听你爸说过，你跟杨晨有过一些接触，告诉我，你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吴宏博对着吴凡使了个眼神，老爷子从来不会随便问话，这无疑是在对吴凡的一次考察。
吴凡只是短暂思考，便给出了两个字，“冷漠。”
“第一次见面，我觉得他很普通，普通到丢人堆里完全让人注意不到，但后来我才慢慢感觉到，他这个人身上藏着很多秘密，似乎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吴凡说着，抬头望了眼老爷子，见老爷子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后面我才反应过来，是他身边的一切都不足以让他提起兴趣，那是一双漠视众生的眼睛！”
说到这，吴中道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点了点头，“我当年和杨晨接触时，同样也是如
此看法。”
对于吴凡这个孙辈能够和他一样拥有这般敏锐的洞察力，吴中道颇为满意，决定提点他两句。
“你年纪小，可能感受不到，但老头子我当年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于人身上的煞气十分敏锐。他身上的煞气之厚，连我不敢靠得太近。”
手上的人命足够多时，才会有这种煞气。
他们这些行伍出身的人，最能敏锐感觉到。
这也是当年在战场上保命的技巧，碰到那种煞气浓厚之人，不要想，扭头就跑，这是他年轻时，一个老兵教给他的第一课。
而他在杨晨身上感觉到的煞气，是从所未有的，这也是他一直忌惮，笃定要交好杨晨的真正原因之一。
吴凡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晨不过二十多岁，身上能有煞气就已经很让人吃惊了，更别说，能让他爷爷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他手上有很多人命？”
吴凡想起和杨晨见面时的画面，不禁打了个寒蝉。
“我不清楚，以我经验来看，能有这般煞气，至少也是万人屠的活阎王。”吴中道摇了摇头，“所以你应该明白，这种人命太硬，阎王都不愿意收，何况区区一个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