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你闹够了没有

章若楠看了看琳琳的牌位,眼泪流下来,“琳琳,他把杀害你的凶手带到祭祀现场来了。今晚是你的回魂夜,你就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苏语桐一阵脊骨发凉,讪讪地说道:“景洲哥哥,楠姐对我的偏见太深了,我还是走吧!”

不等赫景洲说话,章若楠先开口了,“心虚,想跑?你今天来封家不是登门挑衅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赫景洲耐心被耗尽,“章若楠,你闹够了没有?语桐是我带过来的,就算要走也是我让她走的,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苏语桐只觉得灵堂阴森森的,根本没有继续挑衅的心思。接下来的祭祀,她没有在灵堂待着,而是在外围远远观望。

章若楠下场不比苏语桐好过,直接被赫景洲逐出灵堂,不被允许参加祭祀活动。

苏语桐得意洋洋地走来,“看你这副表情,是不是恨不得宰了我替那个小女孩报仇?”

章若楠压抑着心头躁动的怒火,恨不得立刻宰了这贱蹄子,“别逼我跟你同归于尽!事情演变到这步田地,我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大不了同归于尽。”

苏语桐耸耸肩,“你在吓唬我吗?你想同归于尽,那就来吧,反正我是稳赚不赔。这么多人给我陪葬,不亏。”

章若楠踉跄了两步,险些站不稳,“苏语桐,你根本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你太可怕了!”

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苏语桐笑得更加放肆,近乎病态的心理,“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任何出现在眼前的障碍,我都会一一剔除!”

章若楠下意识看向灵堂的方向,突然怕了。她害怕身边那些在乎的人,最后都会一一离她而去。

那个心理近乎扭曲的女人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到时候连赫景洲和标叔都会有危险。

“琳琳那么小,她什么都不懂,并不能成为你计划里的绊脚石,你为什么连她也……”说到这里,她的喉咙已是哽咽。

苏语桐笑得花枝摇曳,“杀鸡儆猴,你不懂吗?王标那老头知道的太多了,让我不得不提防。他要是敢轻举妄动,王琳琳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章若楠子觉得脊背发凉,封家但凡跟她亲近的人,除了标叔,无一例外都难逃厄运。

“纸包不住火,你的所作所为终有暴露的时候,到时候赫景洲还会将你留在他的身边?”

苏语桐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所有罪证都被我毁了,至于人证,我也会处理干净,不留后患。你口中的真相,会随着尸骸一起烂在泥土里。”

章若楠十指紧紧握成拳头,“那么,我也会用我的方式去守护他们!”

祭祀结束,苏语桐上了赫景洲的车,俨然是赫家女主人的做派。

章若楠无暇去计较这些细节,赶紧找到标叔,让他提防苏语桐。

“标叔,苏语桐很可能会对你不利!我已经安排人来接你离开,先保住命再说。”

标叔摇摇头,“我答应过封老爷,要替他守住封家。何况这片土地是埋葬琳琳尸骨的地方,我就更不能离开了。”

封老爷在世时对他有恩,他在封家二十年,早已把封家当成将来落叶归根的地方,绝对不会轻易离开。

章若楠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究竟是承诺重要,还是生命重要?标叔,我已经失去三个重要的人,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老一辈的道德观念根深蒂固,何况姥爷生前对标叔有过恩惠。他希望标叔和琳琳能守住封家,将封家的信仰传递下去。

标叔眼中无所畏惧的模样,“太太,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就能明白,有时候信仰比活着更重要。琳琳没了,支撑我活着的信念也消失了。唯有信仰,才能支撑我苟活下去。”

在他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他想为封家再做点事,为少奶奶再做点事,也不枉封家这么多年对他的恩惠。

章若楠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既然你不想离开,我也不逼你。不过你得搬到赫家暂住一段时间,在赫景洲的眼皮底下苏语桐会有所忌惮,你总归是安全的!”

标叔摇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守在封家是我的使命,太太,您就不要再劝我了!”

如果为了活命连信仰都丢了,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章若楠早已泪流满面,“你不肯离开封家,也不肯去赫家暂住,万一苏语桐来找你麻烦,我根本保不了你。”

标叔为了打消少奶奶的顾虑,佯装笑脸,“太太,我一把老骨头,黄土都埋到胸口了,还怕死吗?”

如果不是答应封老爷要守住封家,他早就追随琳琳去了。

章若楠见标叔固执己见,也不好再劝,只想到赶快回到赫家,派点人马过来,必要时好给她通风报信。

标叔没有娶妻生娃,少奶奶对他照拂有加,他一直没机会报答。如果少奶奶有难,他总不能袖手旁观的。

在标叔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章若楠基本痊愈了,第二天早早就回到了赫家。

回到赫家,赫家的佣人们正忙着把几个大箱子搬出来,安置在庭院。

章若楠一眼就认出,那是她出嫁时章家送给她的嫁妆,指挥搬箱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语桐。

“别动我的嫁妆!通通给我放下!”

正在忙碌的佣人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苏语桐身姿摇曳地走过来,鸠占鹊巢,洋洋得意。

“景洲哥哥吩咐过了,要将你的东西通通丢出去。佣人们只是按照吩咐行事,你何必为难她们?”

章若楠向来最宝贝那些嫁妆,那些东西饱含了爸妈对她的美好祝愿,一直被她存放在收藏室里,平时都舍不得动,如今却要被人当成垃圾扔出来。

赫景洲依旧一身纯黑色的定制版西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从今天开始,你搬回章家去住吧!”

章若楠眼睛红彤彤的,眼泪没有掉下来,是她最后的倔强。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

赫景洲薄唇抿成冷硬的孤独,“既然心里有数,又何必多问?”

他为什么将她赶出赫家,她心里没点数吗?

章若楠心脏的地方仿佛被刚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感侵袭着她每一根神经。她仰头,将泪水逼退,“你答应过我,在我签下离婚协议书之前,这个女人不会登堂入室!”

如今他当众打她的脸,连她的最后一丝尊严都踩在脚下。

苏语桐站在赫景洲的身侧,柔弱无骨的身子贴在他的身上,似乎在炫耀她的“战绩”。

赫景洲削薄的唇噙着一丝讥讽的笑意,“那份狗屁协议我已经撕了,所以没必要遵守那些诺言。至于章泽,谁想救谁去救,反正我是不救。”

苏语桐见缝插针,“章若楠,景洲哥哥没有义务捐骨髓去救你弟弟的命,你这就属于道德绑架了。”

章若楠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心寒,原来这就是她抛弃一切,义无反顾去嫁的男人。

如今他受尽瞩目,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她早就被世道遗弃,沦为黯淡无光的沙砾。

沙砾怎么能和星辰在一起呢?

终究是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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