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洲的直升机飞越山头,盘旋在别墅的上空。
两名训练有素的国际雇佣兵顺着绳索降落在别墅的天台上,偷偷潜伏进别墅里。
别的势力也在迅速朝这里逼近。
霍北冥早年在特种部队待过,身手敏捷程度丝毫不逊色国际雇佣兵,三两下就干倒了一个。
他快速取现男人身上的装备,利用对别墅内部构造的熟悉,再次隐匿在黑暗中。
因为同伴突然联络中断,让另一名国际雇佣兵有了警觉。
走廊里传来打斗的声音,紧接着枪声响起,剩下的那名国际雇佣兵也被撂倒,通讯彻底中断。
直升机停靠在别墅门前的草坪上,赫景洲迈着长腿走了下来,身后带着两名国际雇佣兵。
先前派出的两名国际雇佣兵已经失联,说明已经被霍北冥给解决了。
赫景洲低估了霍北冥的实力,“本不想亲自动手的,看来这一回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霍北冥熟悉地形,加上有建筑物作掩护,想要将他揪出来并非易事,似乎有意跟他们玩起了躲猫猫的游戏。
赫景洲熟练地上膛,长腿阔步朝别墅走去,两名国际雇佣兵紧随其后。
苏语桐躲在别墅的暗道里,耳边的枪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战况十分激烈。
渐渐的,黑夜慢慢趋于平静。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
地道的出口突然被人打开,苏语桐整颗心几乎提到嗓子里,就看到满脸是血的霍北冥走了下来。
“苏苏,我们的救兵到了,你安全了!”
苏语桐看得心惊胆战,“霍北冥,你受伤了,好像伤得很严重!”
霍北冥捂着手臂上的伤口,那里不断有鲜红的血液涌出,“暂时还死不了!”
苏语桐小心翼翼地问道:“赫景洲……他死了吗?”
霍北冥眸色暗了暗,语调里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你希望他死了,还是希望他没死?”
苏语桐踟蹰着,总感觉在他受伤的时候提起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有点狼心狗肺。
“你受伤了,先处理伤口再说。”
霍北冥由她搀扶着往上走,“严格算起来,这次是我和赫景洲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他也受伤了,而且伤势比我还重。”
他并没有说谎,赫景洲的确受伤了,而且正中腹部。见他的救兵赶到,便灰溜溜地逃走了。
苏语桐心里疙瘩一声,下意识问道:“他伤得很严重吗?有没有性命危险?”
霍北冥整张脸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他拒绝她的搀扶,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苏语桐,你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为了你险些命都丢了,你却在关心仇家的死活。别忘了,我才是你的靠山!”
苏语桐看着他浑身是血的模样,心跳都漏了半拍,“我扶你吧!你伤得这么严重,别逞能!”
霍北冥犀利的眼眸锁紧她的眼睛,“如果这只是你虚情假意的关心,那么大可不必!”
苏语桐心里很清楚,霍北冥是她唯一的靠山,他死了,她也别想活命。
“霍北冥,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如果你非说我是虚情假意,那我也无话可说。”
她不容分说,搀着他往前走。
霍北冥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这一次没有再拒绝她。
飞机上带了随行的医护人员,他们紧急替霍北冥处理伤口。医生从他的肩膀上取出一颗子弹,手臂上和耳瓣还有多处的擦伤。
苏语桐站在一旁紧张得观望着,手心里全是黏腻的细汗。
霍北冥的忍耐能力非比常人,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愣是一声不吭。
医生给他处理耳朵上的伤口时,不禁感慨,“霍先生,子弹是擦着你的耳朵过去的,可以说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真是万幸!”
霍北冥多次经历生与死的考验,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的眸底连一丝波澜的起伏都没有,“多亏你们来的及时,我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苏语桐悬着的心总算可以落地,但是一想到赫景洲生死未卜,心里又变得不安起来。
驾驶直升机的飞行师死了,赫景洲在负伤的情况下,不得不亲自驾驶。
战况惨烈,带去的四名国际雇佣兵无一生还,只剩下他死里逃生。
幸亏霍北冥没有乘胜追机,否则他也难逃一劫。
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涌出鲜血,因为独自驾驶的缘故,根本无暇处理伤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失血量越来越多。
江秘书担心他的安危,派人出去寻找,最终在海滩上找到了那架坠落的直升机。
赫景洲由于失血过多,已经生命垂危,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江秘书将已经陷入昏迷的他紧急送医院,才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章家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太昨晚已经动身前往M国。赫总醒来若是问起,他该怎么回答?
赫景洲心里有个执念,他从不在外留宿。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他擅自拔了针头,不过护士的阻挠冲出了病房。
江秘书托人打探章若楠的行踪,返回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赫景洲从病房里冲了出来,吓得他心跳都差点停止了。
“赫总,您怎么起来了?”
赫景洲执意要连夜返回,“江秘书,赶紧备车!”
这么一折腾,伤口又渗出血来,迅速染红了纱布。
江秘书看了一眼被血液染红的纱布,比血液更红的是赫总的眼睛,猩红得让人不敢直视。
护士见情况不妙,赶紧去通知主治医生。
江秘书根本拦不住他,“赫总,你的伤势很严重,医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从死神手里救回来。你应该遵照医生的嘱咐,好好躺在病床上休养。”
赫景洲固执得想要离开医院,“阿楠不喜欢我夜不归宿,我得赶紧回去!”
江秘书不能任由他这么折磨自己的身体,索性告诉他实情,“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太太昨晚连夜搬出了赫家,已经和江少离开了。”
赫景洲眉心狠狠地跳一跳,“江秘书,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江秘书不忍打击他,却不得不告诉他实情,“赫总,我说的是实话。昨晚他们连夜搭乘了飞往M国的航班,继续深查下去,也查不到他们的行踪。我怀疑江少他们已经改名换姓,辗转去了别的地方,才会查无踪迹。”
赫景洲心头一阵刺痛,身体跌跌撞撞,险些没站稳。
“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连对我说句分别的话都不肯?”他喃喃自语,脸上有冰凉的湿意。
当面说出分别的话语,会让人心痛的窒息。可她选择不告而别,比任何方式都要残忍。
江秘书眼疾手快扶住他,才避免栽倒,“江少帮她改名换姓,应该是不想让你找到她。楠姐已经决定开始新的生活,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赫景洲双眸赤红如焰,情绪无法自控,“江墨森平时装得跟正人君子似的,原来也是个卑鄙小人。连夺人所爱这种事,都做的得心应手!”
江秘书迟疑着说道:“赫总,您别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医生说你必须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万一伤口感染,照样会要人命的!”
赫景洲宁愿死在回来的路上,也不愿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那样至少心不会痛。
现在的他就站在“悬崖”边上,往前一步便是坠入万丈深渊。可章若楠偏偏就躲在悬崖底下,他一定要跳下去将她揪出来,纵使粉身碎骨。
医生匆匆赶来,在护士的协助下,他给赫景洲注射了镇定剂,这场闹剧才得以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