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场内,人山人海。
“看那是大堡的狮子!”
“英华馆的狮子好雄壮!”
“众望置业的狮子也来了!”
随着舞狮队进入体育场,观众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和往年一样,除了每个乡镇有代表队参加,县里各企业、相关协会也组队参赛,今年一共有四十二支队伍。
看到众望置业的舞狮队进场,桑彦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早上将罗古志收拾后,罗古志说,众望置业一直眼馋石燕民族医药公司那块地,想开发成为一个高档楼盘,因此叫他们去骚扰医药公司,把医药公司搞疲惫、搞垮。
地下势力的罗三爷,其实是罗古志他们的大哥,这次的事就是罗三爷接的。
“现在,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二楼的主席台上,县长大声宣布道。
比赛分三轮。
第一轮是预赛,决出前十六名。
预赛主要看狮子的仪态,考验舞狮者的基本功。
体育场中,搭起一个50米的长台,长台尽头是十六根高桩,每根桩高三米。
四十二头狮子,依次走向长台,展示狮子施礼、惊跃、审视、酣睡、出洞、发威,然后,踏上高桩,表演难度更高的狮子踩高桩技术。
一个个高难度的技巧动作,惊险刺激,让观众如痴如醉。
一名舞狮者从高桩上掉了下来,观众都发出惊呼声。
“5分!”
“4分!”
“6分!”
高台边上的裁判,面无表情地亮出分数。
接着表演的就是大河舞狮队。
“大河大河!身手利落!”
看台前的一群观众,齐声高喊,看来是大河镇专门组织的拉拉队。
桑彦也站起身来,奋力喊道:“陆丰加油!”
大河的狮子随着锣鼓声,时而威武雄壮,时而憨态可掬,然后飞身一跃,稳稳地跳上高桩。
高桩上,陆丰和他的搭档更是配合默契,下蹲、挺身、跳跃,如履平地。
看台上掌声如雷,喊声如潮。
“九分!”
“九分!”
“十分!”
看到裁判打出的分数,看台上又是一片惊叹声:这是今天出现的第一个十分!
上午比赛结束。
大河舞狮队预赛成绩第一名,顺利挺进前十六名。
下午,第二轮比赛开始。
第二轮是高桩争雄,两头狮子从高桩的两边相对出发,将对手打下高桩者胜。
大河舞狮队第一个出场,他们的对手是大堡舞狮队,陆丰展示超强的实力,两三下便占据优势,将大堡的狮子逼下高桩。
“大河大河,身手利落!”看台上的观众都喊了起来。
桑彦旁边的几名观众,喝彩完毕坐下,议论起来。
“大河的狮子,看起来很厉害!”
“再厉害,也比不上嘉华舞狮队。”
“嘉华的狮子,是陈向军的狮头,连续两年都是全县的冠军,今年再夺冠,就是三连冠了。”
“我听说,今年市里的陈家已经发话,准备让陈向军出战,到时怎么处理?”
“是啊,如果嘉华拿了第一名,陈向军又去代表陈家出战,嘉华去市里比赛,根本就没有竞争力。”
桑彦尖起耳朵,听他们议论,心中不断盘算。
陈向军的实力确实很强,和陆丰在伯仲之间。
如果陆丰能把八极拳、伏龙拳的领悟二三分,胜算比较大。
在庖丁小饮冲突时,没有早点动手废了陈向军,桑彦就是想让陈向军给陆丰当磨刀石。
一时胜负并不重要,能够不断变强,才是最重要的。
桑彦愿意先放下自已和陈向军的恩怨,让陆丰先进行比赛,就是为了陆丰的成长。
哪怕陆丰输了,对他的成长也有益。
何况,比赛就得讲究公平竞争。提早废了陈向军,给陆丰夺冠铺路,这种事桑彦和陆丰都不屑为之。
看到陆丰晋级,桑彦提前离场,来到城郊的一间小院前。
“是谁?”正在院中品茶的罗三爷喝道。
桑彦推门而入,在茶桌边坐下。
罗三爷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只有四十多岁。据罗古志说,众望置业的老板谭道山,曾有恩于罗三爷,罗三爷于是成为谭道山手中的一把刀。
谭道山遇到拆迁之类的事,都是让罗三爷出面摆平。
“你是早上打伤我手下的那个人?”罗三爷道。
“对,他们惹到我,不能不给个教训。”桑彦道:“现在轮到你了!”
罗三爷笑道:“小子,挺狂啊!虎子,上!”
六七个名混混,提着短棍冲了上来。
桑彦抡起手边的一把木椅,也不起身,见招拆招。
冲上来的人,毫无反应,便被一椅子拍到地下。
踩着一名光头大汉,桑彦道:“你这些手下不行啊。”
罗三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短刀,隔着茶桌,目露凶光,合身扑上。
“走!”桑彦手中椅子一挥,罗三爷便像断线的风筝一线飞了出去。
“咳!”罗三爷吐出一口血水:“别打了,我认栽!”
在罗三爷口中,桑彦得知,副县长谭清风是众望置业的后台,让罗三爷去骚扰石燕民族医药公司,也是谭清风的主意。
果然,有些人还是不死心,连市长说的话都不管用。
入夜,桑彦身穿黑色夜行人,潜入城南的一家小区中。据罗三爷说,这是谭清风金屋藏娇之处。
粉红色的卧室中,大圆床上激战正酣。
两根银针飞出,两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桑彦从窗外翻入,看到床上的男人身材短胖,脑袋谢顶,正是谭清风无疑。
在床上搜索一番,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桑彦想了想,拿起床头上谭清风的手机,用谭清风的指头解锁。
“啧,啧!”
谭清风还真是开放。手机里收藏着二十多个视频,都是谭清风和不同女性的现场实拍,简直辣眼睛。
手机微信里,更有谭清风的许多聊天记录,或涉及情事,或涉及行贿受贿。
桑彦看了几段,浑身起鸡皮疙瘩,跟着又怒火中烧。
这种人,杀他都是便宜他。
挑了几个视频和聊天记录,转发到谭清风日常使用的几个威信群里,桑彦将手机关掉电源,揣进兜中。
退到房门口,手一挥,两根银针回到桑彦手中。
刚关上门,就有人就给谭清风打电话、发短信,但电话打不通,短信没有回。
一个小时后,谭清风醒来,迎来的是丽水县官场的最大的一次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