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指压沙皇天,只手夺神眼。连露两手,已叫人惊骇。他便想着,这干人等不安好心,如若不显露多几手,日后定有起祸心。
于是看向三眼神族,前任族长周临。此人两鬓发白,如中年男子,面容清癯。甚是英俊霸道。李长笑点了点额头,是以叫他使出“神眼”。
周临早已憋怒。又遭人如此示意,怎能推却。当即张开七纹神眼,威力虽不如周神霄,但他早有防备。不给李长笑近身夺眼,料想如此一着,纵使此人厉害,也绝难胜过自己。
那神光射去,威力果真不俗。众大乘无不侧目。且同是神眼,效用亦大有不同。周临的七纹神眼,目光似剑,顷刻便至,绝无给人半分反应。
李长笑微微一笑。手捏法诀,道:“开。”额头也生出一枚九纹神眼。两道神眼目光对射。顷刻间,便将周临压制。下刹那,周临三目流血,后退四五步。彻底服气。
周神霄更不淡然,这神眼乃三眼神族特有。方才李长笑凭空夺去,已叫人匪夷所思。此刻顷刻开眼,如是臂使,更叫人摸不着头脑,又惧又惊。
李长笑拍拍额头。那神眼便又散去。方才一番动作,皆蕴含造化、真假运用。造化本便蕴含无穷可能。真假既可无中生有,有中化无。便可将无限可能,化为真真实实。
再加之窥过大道残片。追溯本源,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到他手中,确实不难。沙皇天说道:“道友好手段!”心中对李长笑虽有惧意。但她大乘修为,心智何其之坚。虽自认李长笑方才玄异,她既看不透,也做不到。但仍不认为自己弱于他人。
除非真正将她击败。
且…她先前对扶摇多加折辱,意图不纯。不认为此事可轻易了结。神色极为不善。反倒是周神霄,一个照面,神眼便被打斜。又还有什么颜面出手,早已生了退意,只碍于颜面,不好意思离去。
李长笑伸出食指。指尖处有一点光亮。他说道:“大道残片,便在此中。我等你们一个时辰。有能耐便取走。”说话间,淡淡扫过众人。
场中大乘,均觉十分难堪。李长笑此举,实无得过且过,给人台阶的想法。等同将自己,亦将众大乘架在火上烘烤。
大乘既是一座天下之颜面,又是一座天下的中流砥柱。颜面之重,不必多言。众人方才对扶摇极尽轻蔑,认为扶摇无人。更有甚者,说扶摇尽出鼠辈,难承当大道残片之重。
然此时此刻。李长笑独取碎片,不依循众人所舍规则。目中无人,取得大道残片后,仍容许众人抢夺。
此一行径,可谓处处打人脸孔。他人轻蔑于他,他便以更轻蔑姿态还之。三座天下,六位大乘。均知灵气枯竭,大道残片虽有大用,却并非不可不得。
此一“比重”盛会。虽面上争夺大道残片,实则是确立话语权重。日后天下共融,乃大势所趋。方才李长笑显露两手,已证明实力。倘若李长笑借机给一台阶。纵使沙皇天…众人,仍不认为李长笑胜过他等。但也已心生忌惮,将旧事撇过。之后若还有较量,便只是纯粹较量。
只可惜。李长笑被触霉头,便没那么好说话了。非叫众大乘丢一颜面不可。沙皇天冷冷说道:“道友若转身奔逃,一个时辰,转瞬即过。”
李长笑说道:“我就站原地,不动分毫。若有能耐,来取便是。尔等既欺我扶摇无人。那李某正也想看看,你们之人的实力。”
沙皇天说道:“狂妄!”再按耐不住。大道化简,这是一场“你护我夺”的较量。自然毁天灭地,骇人听闻的术法大不适用。此处众大乘,谁人不会那种术法。
将道行融入一手一足之间。方才此次较量扼要所在。众大乘齐齐逼来,伸手抢夺。动作看似平平,但一手一足之间,却蕴含无穷奥妙。
但李长笑分明站在原地。却看得到,摸不着。众人全扑了个空。六位大乘为护颜面,故而同仇敌忾。
一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盲目出手,难免吃瘪。六位大乘互相商议应对之策。落无难说道:“此子突然冒出,手段诡异,自大狂妄,意欲折我等颜面。”周神霄道:“哼,若非疏于提防,我怎会吃此大亏!”摸摸额头神眼。
王无佷道:“方才交手。我等穿他而过。诸位可窥出其中道理?”沙皇天道:“我猜此人所走大道,乃为虚妄之道。是以方才夺神眼,开神眼,皆属障眼法。”众大乘齐齐点头。
沙皇天说道:“周兄神眼歪斜。实是我等中虚妄之法,看错所致。”周神霄虽隐觉不对,却也微微点头。落无难说道:“如若这般,我却有办法拿他。”王无佷说道:“难道姑姑你…”落无难说道:“我六尊大乘,倘若拿他无策。便败得一败涂地。自当尽力而为。我山海有破虚神山一座。我搬来即可。”
周临道:“我助道友!”落无难、周临飞身而下。回到山海天下,将一座五光十色的神山,搬运至九天之上。
李长笑说道:“好神山。”躺在山峰上打盹。他既想看各方道行。也想叫他等下不来台。但对方终究大乘,牵涉意义重大,可压却不可杀。此前李寻道在位时,大道残片斗争不少。大乘殒命,从未有发生。
沙皇天说道道:“我来拿他!”她看李长笑最为不服,方才一指对阵,她被压落九天,稍输半筹,正待再要尝试。施展一道神通:“破虚手”。飞上神山,手遁入虚空,朝李长笑指尖拿去。
只这一抓,仍旧错了开来。李长笑随手一甩,“啪嗒”一声,打在沙皇天脸颊上。沙皇天一愣:“你!”李长笑道:“礼尚往来,我虽不跑,但没说不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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