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戴着罗刹面具的魔门门主,在这漆黑宛如地狱的渊底出现,看起来比厉鬼,还要来得吓人。
特别是他浑身血气,又身材高大。
两人对视一眼。
都没有动静。
李长笑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朝东方继续行进。
火把散发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渊底阴暗而潮湿。
走了一整日。
找了个比较平坦的位置,李长笑将火把,插在地面上,然后去四周,找找树枝、干草等可燃物。
好不容易,凑出一个火堆,李长笑在火堆旁躺下。
他看向后方,示意那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魔门门主,可以过来一起烤烤火。
自己留了个空位给他。
魔门门主脸上的面具,依旧可恐,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那么看着李长笑,也不知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难道怀疑自己是围剿他的正道人士?
也不像啊。
李长笑抱着疑惑,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
李长笑继续提着火把,向东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粗饼,掰成两半,一瓣留给自己,一瓣随手丢给了后面的魔门门主。
魔门门主本不愿理会。
但架不住确实饿了。
接过粗饼,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一口咬下。
“这饼就着粗盐,才够味。”说着,李长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打开一角,两指捏起一把盐,洒在粗饼上。
旋即看向魔门门主,问他要不要。
魔门门主摇头。
吃饱喝足后,李长笑继续向东行进。
火把烧完,他又换了一根。
这渊底一片漆黑,实在没啥好看的。
背后还跟着一个,如罗刹恶鬼般的危险人物。
时间流逝。
第四天。
李长笑升起火堆,准备休息的时候。
一直跟在后面的魔门门主,终于主动靠了过来。
两个陌生人,就这样围着火堆对坐。
“还有两天。”正为火堆添加柴火的李长笑,突然冒出了一句。
魔门门主眼眸微闪,抬头看向李长笑。
“你只能活两天了。”李长笑声音平淡,就和平常聊天一样。
要是正常人,听到这话,定会愤怒反驳,而魔门门主却非但不反驳,还轻轻点了点头。
“你向东,我也向东。”李长笑沉咛片刻,“我有目的,你应该也有目的吧?”
魔门门主再一点头,这一次,他居然主动开口了,“东侧有上古遗留下来的宝藏,唯有取得宝藏,我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天渊门坐落在横天渊正上方,想必早已将渊底,探查了一遍。
他曾在渊底东侧,发现一处祭坛。
“嗯...”李长笑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中的可是至阴至邪的毒杀掌,相传无药可救的。”
李长笑从左丘叶口中,了解到很多江湖知识。
毒杀掌大名鼎鼎,他有所耳闻。
魔门门主目光平淡,却又有着某种难明的情绪酝酿,“对凡世而言,自然是无可救药,可我要寻的宝藏,极有可能是仙人所遗留。”
闻言。
李长笑大致明白。
两人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同一个地方了。
李长笑神色一正,十分认真负责的告诉对方,那仙人遗留的宝藏,不过是一本无用的术法罢了。
可没有救病的灵丹妙药。
气氛降至冰点。
魔门门主望着火焰,那张罗刹面具下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悔吗?”李长笑眨了眨眼,突然说道:“我是说,你以前有更好的选择的。”
倒不是他有意入对方的梦,窥探对方的隐私。
而是此人执念实在太深,梦境都快显化了都。
他看到了一二,算是知晓了对方的一些过去。
这魔门门主也算是个苦命人,明明是武学奇才,任何武学功法,一眼便会,却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你果然非常人。”魔门门主苦笑一声,“后悔,怎么不后悔呢。”
说到这里,魔门门主突然捂住胸口,鲜血蓄在口腔。
她扯开半边面具,将鲜血吐在地上。
露出那娇红的双唇,以及白皙的下巴。
她若无其事的,将面具重新盖上。
没了说话的兴致。
翌日。
李长笑继续赶路。
魔门门主一如既往,跟在身后。
又过一日。
魔门门主栽倒在地,气若游丝,毒素已经蔓延全身。
距离那仙人宝藏,还有好远的距离。
她已经走不到。
毒入骨髓,宛如有万千根针在体内乱窜,她呼吸急促,罗刹面具的边缘,不断渗出血来。
她强撑着,靠坐在石壁上。
注视着李长笑远去的背影。
安静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突然,那本该走远的白衣剑客,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正向自己走来。
魔门门主抬头,看到白衣剑客,在自己跟前停下。
倒了小半杯酒。
轻轻放在身前,然后转身离去。
……
李长笑只给了她小半杯美酒,以及酒中的半个美梦。
这凡世之毒,他抬手可解。
只是他窥探过对方的梦境,知晓人家的过往。
这魔门门主,怎么都算不上好人,最多只能算是个可怜人。
救了她,是对是错,实在难分。
索性俗世恩怨,由俗世解决。
他便不插手了。
又走了一整日。
李长笑终于来到目的地。
是一片直径约五百米左右的祭坛。
周围有一圈神秘的铭文,看起来十分高级。
如果李长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隐蔽大阵,灵气枯竭,大阵失去效果,这处祭坛自然而然浮现。
他将收集到的心头血,滴落在祭坛中心。
再以灵气催之。
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