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后退一步,彻底隐入黑暗。于此同时,冀获与冀路速度极快,片刻不敢停留,在那纵横交错大街小巷中穿梭。
越是逃跑,便越是心惊,直到此刻,他甚至不清楚,那白衣有没有追来。
虽然冀南与冀获未曾与李长笑,真正的碰过面。但那道白衣身影,却不知何时,如幽灵魔鬼一般,印在了二人脑海中。
使得他们放下了骄傲,开始了逃窜。可纵使是逃跑,心中那不安未曾褪去丝毫,他们速度不减,陷入两难之择。
若使用灵气,二人可快速离开庆饶城,或许能摆脱无形追踪,确保自身性命安全。
可此举定然会惊动城中修士。
身份若暴露,并非是自身陷入险境那么简单,族内的计划也会随之风险大增。
况且,庆饶城内河母庙颇多,香火神抵实力如何,尚且没个定数,但眼线却是极多,这一点冀获与冀南是知道的,甚至领略过。不得不顾及。
可若不用灵气,二人心中始终不安。尽管这片街道一片寂静,二人目可视千里,可透人心,耳可听八方,可闻针落。
却依旧寻不到任何异样。甚至恍惚中,会认为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该死。”
冀获低骂了一声,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若是北冥哥在就好了。”冀南蹙眉,如今这情形,皆自身难保,冀北冥实力强大,若他在…以他的梦道,定然有办法应对。
冀获突然问道:“冀陆不是说,他已经把那嚣张的白衣杀了吗?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冀南不悦道:“自不会错,那客栈掌柜的梦境中出现的那个人,必是他无疑!他中午便入住了客栈,就在我们房间的对门。”
说到这里,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知是受凉,还是因为别的,晶莹的皮肤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而且..在那梦中,他还看了我一眼,我敢肯定...他看了我一眼。”
“什么!?”冀获不可思议道:“他在客栈掌柜的梦境中,看了你一眼?”
越想便越觉不可思议。
“你还不明白吗,那个人..也是做梦的高手!”冀南表情凝重到了极点:“他的梦道更加诡异。”
冀南收敛心神,抬头四望,又收回目光,闪身进了一条岔道。冀获紧随其后,二人速度相差无几,矫捷如同灵猴,迅疾如猎豹。
仅以肉身之力,做到如此地步,鲛人族的肌肉力量,实在是让人羡慕。
“迅速去大余城,找北冥哥汇合。”冀南沉沉道。
可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突然一道寒意袭来,她反应极快,第一时间侧身翻滚,拉开十余米距离,回头一看,只见自己刚刚的位置,多出了一道浅痕。
这一击杀力并不强,但却不知从何来,到何去,无可琢磨,细想之下,使人恐惧滋生。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看不出他的踪迹?”冀获胸腔憋着一股怒。
敌人的强大,或许不会让他感到畏惧,但敌人的神秘,让恐惧无可避免的自心底滋生。
而且...冀路的那颗头颅,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们,这个神秘的杀手,确实有杀死他们的能力。
他就是为此而来。
“快看!”
又行数里,已靠近北边城区。他们在前方的街道中,瞧见了一道模糊的白影。
这是双方的第一个照面,对方举世而独立,长发迎风舞,白衣煞人心,当真是好一幅索命图。
便是这二位鲛人,也觉得此人此景此色,当真好看煞了,那副容貌便是鲛人族内,也少有可比肩者
只是索的是自己的命,拿的是自己的魂。二人如何欣赏得起来。
再是细看,又何止姿容精妙那么简单,此人站于月下,宛如从环境中,单独抽离了出来。
冀南冀获恐惧如鬼神,似死神临门。不等细看,那道身影渐渐又是消失。
逍遥楼规矩。
杀人前......要露个面。
“装神弄鬼!”
冀获大怒,欲正面迎敌,却被冀南一手抓住,此时还在城区,一但出手,势必暴露。
若是再用出那恶海狰狞之像,等同于自爆。
冀获冷静下来,啐了一口,加速向城外逃去。李长笑面无表情,轻轻后退一步,再度凭空消失了去。
这场逐杀,出了城,才算是刚刚开始。
城门口。
出城门,鲛族二人脚尖汇上一点灵气,速度涨快数倍,朝那北面快速行去,尽可能的远离城区。
行至荒郊野外,四下无人之地。
才放缓了速度,只见冀南手掐术法,竟将那月光揉成水流,双手如此一撒,月光好似从她袖子中洒出似的。
好一妙法之运用,左一洒,右一洒,月光似水弥留空中,冀南突然看向某处,手指指去。
下一刹那,冀获那青紫色的恶海狰狞之像,凝聚而出,腰间凭空长出两手,刹那杀至,大地轰鸣。
李长笑身影先行而来,脸上挂着淡笑。
“化神境?”
冀获察觉到李长笑的气息,瞳孔一缩,一股怒意直上心头。
他所恐惧的,所害怕的,竟是一个修为尚且不及自己的人族修士?!
一时之间,恐惧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中烧。他抬手捏拳,欲折去对方的胳膊,却打了个空。
白衣突然出现在山巅,持剑而立,自高处俯视二人。
杀人……
他一向干脆利落。未曾一剑杀了二人,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二人实力不弱,非鸡鸭。一剑杀之,没那么容易。
另一部分原因是。
斗法…
他求之不得。
刻意将二人逼出城内,便有此意,城中凡人太多,鲛人族又漠视生命。一旦开战,生灵涂炭。
“冀陆是谁杀的。”冀获仰视李长笑,怒声问道。
李长笑用酒轻轻擦拭着长剑,是品质稍差的浊酒,是从客栈柜台上顺走的。
他莫名其妙的回问道:“你没闻到吗?”,声音如空谷幽鸣。
冀南与冀获二人先是一愣,不明觉意,可紧接着着,面容狰狞如厉鬼。
此人身上…沾着浓郁的鲛人之血,鲛人之血,沾之半分,便永世洗不清,那是只有鲛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