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军单独攻击了几轮后,庞德和项恒也开始出兵。
营帐前皆是敌军军阵,西秦长城军团和武卒营,陷入绝境。
双方恶战一天一夜,阵地上尸体堆积如山,辉山关的主将蒙豪也战死沙场。
曾天霖和谢安谧劝说肖仲覃撤,再这样下去,两军皆是要在这里,全军覆没。
我亦是觉得如今的形势,已不能再纠缠于此,挣扎去找老将军,希望能说动他。
“老将军,我们都明白,撤兵,便会让九黎军和南楚长驱直入,但两军都是强弩之末了,撤一步,换取喘息的时间,再组织防御反击,尚有机会,白白在这里将西秦子弟消耗牺牲,实是不妥啊。”曾天霖字字恳切。
谢安谧想了想,劝解道:“撤一步,并不意味着放弃,可以撤兵去散关,如果对方目标是咸阳,必然要经过那里,到时候,可凭借关隘城防,再伺机反击。”
我听完两人的话,开口对肖仲覃说道:“老将军,撤,只有人在,才有希望赢。”
肖仲覃沉默了良久,终于松口。但他让曾天霖和我带着武卒营和长城军团主力先撤,自己带禁军和部分两军军士断后。
我和曾天霖当然明白肖仲覃这么做的目的,几番劝解后,他执意要带兵断后。
撤退计划在次日,两军连夜准备着,撤去散关需要近十天,断修他们绝不会让我们安然离开。
断后这一支,要以不到一万兵力,尽力拖住对面近三十万大军,以争取撤离的时间。
曾天霖和张木头率武卒营先行,天未亮,就出营了,沿途设置了多道陷阱阻拦。
我与戚冷,石刃带着长城军团随后也出发了,肖子昂坚持要留下随肖仲覃一道断后,但老将军不忍,硬是将他交于了我。
庞德很快就察觉到了异样,他率军匆忙出营追击。
肖仲覃领兵,于营帐附近摆开军阵堵截。
两军很快就绞杀在一块,都是西秦子弟,肖仲覃很是不忍,但逼于无奈,只能誓死抵抗。
庞德一面下令军士反复冲击肖仲覃军阵,另一面则是去通知了断修,项恒。
我率长城军团撤了一段,肖子昂一直不停回头看向营帐方向。
“别太担心了,老将军肯定能安然撤退的。”我这么说,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希望吧。”肖子昂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注意力还是在营帐方向。
我亦是不知再说什么,只能沉默走着。
过了一阵,身后营帐方向,突然燃起大火,火势窜天而起,浓烟阵阵。
肖子昂见状,几近崩溃,策马不顾一切向营帐方向冲去。
我赶紧对一旁的石刃喊道:“我去追他,你领军团撤退。”
石刃匆忙回道:“我让一队军士留下接应你们,速去速回。”
这话还没说话,我已是追向了肖子昂。
这般形势,火势滔天,至亲之人,换作是谁都会拼命回赶,我能理解,所以并不打算截下这混小子,而是随他一道去接应肖仲覃。
营帐已成火海,我揪住一名军士仓促问道:“这大火怎么回事?”
“风将军,是活死人,活死人带着火油桶冲进了营帐,然后九黎军射出火弩,我们,我们伤亡太大了。”军士大口喘气,急匆匆地回话。
“肖老将军呢?”我着急老将军下落。
“老将军还在营内,具体不知道。”军士一指主帐方向。
肖子昂在一旁听得清楚,赶紧跑向了火海。
我让军士先撤,转身跟上肖子昂。
大营四处是火,我们两个一前一后,击倒了几名九黎军士,跨过数道火势去向营帐。
刚一靠近,神识便感应到两股气劲在不断交错,气劲势大,不亚于章绝。我断定必然是肖仲覃和九黎的人已交上了手,极有可能就是断修。
再靠近一段,肖子昂被炸起的气浪一下震飞,我起手将他扶住,嘱咐道:“你呆这里别动,我去看看。”
四周浓烟不断,不时还有军士冲杀过来,我现在还未完全恢复,祭出气劲逼退九黎军士,凭借神识感应,急忙去向肖仲覃那侧。
气浪再次炸起,我躲闪后,终是见到了肖仲覃。
老将军站在大帐前,一人面对断修、章绝、刑破三人。
“肖老头,我说过,只要你还在临城这里,下场必定是一死。”断修冷冷说着。
肖仲覃发现我去而复返,看了我一眼,很是坚决地上前了一步。
“断修,闲话少说,有本事,就来取老夫性命。”肖仲覃说罢,起手,周身真武气劲涌出,大帐前偌大一片区域全部被其气劲覆盖。
我清楚察觉到,这区域内的五行之气,逐渐被真武气劲所掌控。
真武气场,这一式,蒙桀施展过,但现在肖仲覃所祭出的气场比蒙桀更为浑厚,范围亦是更广。
断修不屑,起手祭出黑气,同样在这一片区域蔓延过去。
真武气劲和黑气不断交错,呲呲作响不断,时不时还有小股气浪炸起。
章绝和刑破很知趣地撤出了这片区域,我没有离开,周身祭出八卦卦印抵挡黑气。
肖仲覃和断修一时没有着急出手,互相较量着气劲。
肖子昂却是在这时,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刚一碰到气场,便被震开。
肖仲覃被肖子昂这一分神,焦急吼道:“走。”
亦是这一意外,断修身形一动,起手黑红色气劲,直拍向肖仲覃。
老将军回神,站定原地,真武气劲汇聚单手,一掌接下了黑红色气劲。随即,两人身前炸出气浪,同时退了几步。
断修未站定,双手一划,气场内的黑气如针刺般,刺向肖仲覃。
肖仲覃一站定,便一跃而起,自上而下挥掌,四道屏障环顾周身,将针般黑气一一挡下。
我趁机跃出气场,扶起肖子昂,这小子不修武道,这一震,已是被震晕。
章绝和刑破同时过来,想要擒下我们。
我急忙催动凌虚印,祭出四象诀,齐整撞向两人。
四象诀没坚持多久,便被两人黑气给震碎,我将肖子昂安置在一旁,决意以一敌二,能扛多久就多久。
章绝见我,分外愤怒,身形移动得极快,拍出数道黑气,朝我身上各处撞来。
刑破正面起手一道黑气巨戟,这一式我见过,不敢大意。
避无可避,我搏命祭出气劲,一道玄武诀凝在身前,刚撞上章绝黑气,龟甲便破损了大半。
面对黑色大戟,奋力再起一道玄武诀。
碰撞之下,我整个人被震开。
还未爬起,刑破和章绝已再度出手,朝我过来。
这时,两道真武气劲从一旁真武气场中窜出,不偏不倚撞上章绝和刑破,将两人逼退,我赶紧爬起,只觉真武气场已将我和肖子昂笼罩。
肖仲覃亦是到了我们身前,断修、章绝、刑破则站在对面。
断修看了看我们,一步跃起,气场中黑气化成剑芒,如弓弩齐射一般袭来。刑破和章绝紧跟在之后,亦是出手浑厚黑气拍向过来。
肖仲覃小声对我说了句:“有机会就走。”说罢,上前两步,一手拍出,真武气劲形成厚重御敌屏障,将来袭的黑气一一挡下。
看得出来,老将军很是吃力,黑气和真武屏障连番撞击,他被迫退了一步。
我上前在屏障之后祭出七星剑芒七七四十九道,直飞断修三人,一缓对手攻势。
肖仲覃压力一轻,掌中蓄力,将黑气剑芒全部震碎,身形一动,双掌合十,猛地前挥,整个真武气场顿时如山压一般,大股真武气劲自上而下压迫下来。
断修撤步,起手将气场黑气自下而上涌起,抵挡真武气劲的压力。
气场内气浪炸起的更加频繁,章绝和刑破被迫逃出,我亦是背上肖子昂,一步跃出气场。
肖子昂醒来,眼见这一幕,目瞪口呆,但他很快似乎是发觉了什么,摸出铁弹子,直飞断修。
我没明白他的意图,只见铁弹子极快穿过两股气劲间隙,直飞断修膝盖。
断修在全力对付老将军,显然没有料到铁弹子的偷袭,膝盖被结结实实打中。
这腿是假的,断修一下摔倒,半截木腿落在一旁。
肖仲覃见状,再度发力,真武气劲如山倾一般撞向断修。
“这老混蛋左右脚着力点不一样。”肖子昂愤恨说道,我却尤为佩服其觉察力。
断修被彻底激怒,他奋力一掌震开真武气劲,单腿跃起,整个人体内疯狂涌出黑气,双眼通红,如鬼魅一般。
“都给我死!”断修嘶吼道。
整个气场内的黑气由黑化红,他披头散发,不断喃喃自语,邪异异常。
肖仲覃赶忙祭出真武气劲抵挡,同时对我和肖子昂大吼:“走!”
但我们两个还没迈腿,断修整个人夹带黑红色气劲冲了过来。
我神识察觉到,断修过来,周围的五行之气在被侵蚀,这诡异气劲和众笑,连哭所催动那类有些相似。
肖仲覃身形挡在我们前头,蓄力一掌,和断修对上。
瞬间,我和肖子昂又一次被气浪震飞。
等我俩站起,只见老将军和断修依旧对掌在原地,可以看到断修已是疯狂,背上黑红色气劲化作一副魔神模样,嘶吼着要将肖仲覃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