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朗声道:“本宫知道你们之前为奸人所蒙蔽,做下了一些错事。”
“但是如今你们迷途知返,就都是我归潜的好男儿!”
“本宫在此许诺你们,归潜皇族会善待你们,也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本宫会尽最大的努力,让归潜海晏河清,天下升平,百姓富足!”
沐云修对着棠妙心长长一揖,朗声道:“谢皇太女殿下!”
有他做引导,其他士兵也跟着喊:“谢皇太女殿下!”
棠妙心看了沐云修一眼,第一次觉得他这人不入朝为官,真的太可惜了。
这些人刚投降,需要收编,还需要做一些思想工作,以防生变。
这些事情沐云修一向都十分擅长。
再加上他原本就有布置,里面原本就有他安插的人,这项工作做起来就顺风顺水。
棠妙心轻声对他道:“也别等什么三年之期了,等这一次的事情了结之后,你就去朝中为官吧!”
沐云修看了她一眼,面色浅淡:“我对做官没兴趣。”
棠妙心看着他道:“你对做官没兴趣,那为什么要在戎州做军师?”
沐云修淡声道:“很简单,我被人骗了。”
棠妙心听他把这事说得如此坦然,便知道他已经放下这件事了。
她挑眉道:“我刚才的这个提议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
沐云修摇头:“不考虑,做官不但费神,一个不好,还得全家下狱。”
“我们还是依着之前的约定来,你如果能在三年内让我对你心悦诚服,我就听从你的安排。”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虽然见识过你的能力和手段,但是这样的你,还没到让我心悦诚服的阶段。”
“所以殿下,真的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的邀请,不会入朝为官。”
棠妙心有些遗憾,她是真的觉得要是能把他哄到朝中帮着处理政务,再加上书秀和程立雪,她会非常省心。
只是她和沐云修有三年之约,三年的时间,她觉得她无论是哄骗
还是利诱,总归能把他哄上船。
她微笑道:“我尊重你的选择。”
沐云修何等聪明,一眼就能看得出她的打算。
他心里有些好笑,却并没有说破。
他只道:“今日这事这样处理,殿下可还满意?”
棠妙心点头道:“挺满意的,整个活动,你策划的既有趣,又惊险,还有反转,最后还有大的收获。”
“满分一百分的话,我给你九十八分,余下的两分是你事先做好计划,却没跟我说才扣掉的。”
沐云修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
他被棠妙心策反后,最近一直都在忙,却并没有太过亮眼的事情展现给棠妙心看。
他一直都知道,要让别人尊重自己,就得展现自己的能力。
为此,他决定拿陆峰开刀。
他前几日精心设计了今日之局,就是让棠妙心看到他的能力。
往后大家一起相处时,她才不至于对他起轻视之心,天天在他的面前和宁孤舟秀恩爱。
这件事情她能看透,他并不意外。
他此时这样问她,其实是想问问她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再顺便看不下她的胸襟和胆识。
可是现在听她的语气,竟似将这件事情完全当做一幕大戏在看。
她配合着跟他一起收服陆峰的下属,并给予了她能给予的承诺。
她却独独没有提他擅自安排这件事情的看法。
不对,她说了,用扣两分的方式来表达着她的不满。
但是那两分和眼前的局面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儿戏。
他看着棠妙心问:“你不生气吗?”
棠妙心不答反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小肚鸡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的人吗?”
沐云修沉声道:“如果今天这个局面我控制不住,你便会有生命危险。”
棠妙心摇头道:“不,就算你今天控制不了局面,我也没有生命危险。”
沐云修拧眉,棠妙心微微一笑:“我敢孤身入定北王府,又岂会怕这种场面?”
“我是归潜的皇太女,是天命所归,又
岂会死在这种小场合?”
沐云修:“……”
千军万马将她团团围困住,她竟说是小场面!
棠妙心的眉梢微挑:“我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我身边有秦王,有他在,我肯定会平安无事!”
她说完扭头朝宁孤舟微笑,宁孤舟回以一笑。
沐云修:“……”
他突然就不想说话了,这种事情她也能扯到宁孤舟的身上,他很服气。
只是他转念一想,她原本就胆大包天,从没把自己皇太女的身上份放在心上。
就她的性子而言,今日这事对她,怕真的是只是一场精彩的大戏。
他莫名就有些沮丧。
棠妙心看到他的表情后问:“你看起来好像有些失落,需要我配合表演一下吗?”
沐云修看了她一眼,她立即走到宁孤舟的身后道:“孤舟,我好害怕!”
沐云修:“……”
行吧,今天就当他什么都没有说!
棠妙心从宁孤舟的身后探出头看着沐云修问:“这样你觉得好些了吗?”
沐云修觉得更加不好了。
他想起另一件事,深吸一口气问道:“殿下,你之前是不是在我面前演过很多次戏?”
棠妙心摇头:“没有,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我每次都是真切地表达我内心的感受。”
沐云修对她这句话一个字都不信!
程立雪在旁看了全程,他等棠妙心离开后凑到沐云修的身边道:“你得多想不开,才想着让她来认可你。”
沐云修看向程立雪,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他在没见到程立雪之前,心目中的程立雪是一代大儒,稳重成熟。
可是他在见到程立雪之后,就发现程立雪虽然是一代大儒,但是性子却完全没有一代大儒该有的样子。
毕竟这货之前在雨关那里还假扮过算命先生,还给他批过命。
最重要的是,程立雪在棠妙心的面前没有原则,从不规劝,行事也十分随意。
他看了程立雪一眼:“程太傅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