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明白沐云修的意思,立即带人去街角,把陆峰留下来的人直接斩杀。
沐云修平时看着性子温和,但是一旦惹到,他同样杀伐果断。
被陆峰一打岔,他的情绪反倒平静了下来。
旁边篮子里小鸡,“叽叽”地叫了两声。
沐云修将篮子的盖子打开,小鸡们乖巧地趴在里面,睁着一双黑漆漆的豆豆眼看着他,呆萌可爱。
他看到这四只小鸡,更加确定棠妙心不可能是那皇太女。
谁见过如此接地气的皇太女?
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他知道是他的人把陆峰的人料理了。
他淡声吩咐:“继续找秋霜,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天明时分,沐云修的下属在一棵歪脖子树上,见到被呆在网兜里,嘴里塞着抹布,满身是伤棠妙心。
沐云修赶到的时候,下属已经把棠妙心从树上放了下来。
她此时还没有醒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下属轻声道:“秋霜姑娘应该是昨夜半夜被吊在这里的。”
“只是昨夜天黑,我们没有看到。”
沐云修见棠妙心面色苍白,嘴唇裂开一道血口子,身上有好几处血痕。琇書網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想去抱起棠妙心,他的下属拦着他道:“军师,你先休息,我等找人把秋霜姑娘抬回去。”
沐云修累了一晚,到此时路都走不太稳,根本就不可能抱得动棠妙心。
他之前对自己病弱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感觉,现在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弱成这样,实在是太不像样。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对下属道:“尽快找到鬼医。”
下属有些意外,因为他之前对找鬼医之事一直极为随缘。
沐云修并没有直接把棠妙心送回定北王府,而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府第。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为棠妙心把过脉后道:“这位姑娘受了极大的惊吓,这是失魂症。”
若沐云修对棠妙心还有一分怀疑的话,大夫的这句话也完全打消了他的怀疑。
如果她真的是皇太女的话
,不至于吓成这副样子。
他对大夫道:“立即为她医治。”
大夫应了一声,为棠妙心施针。
他的针施完后,棠妙心也就醒了过来。
她先是茫然了一下,然后立即就坐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众人。
沐云修温声道:“秋霜,是我,别怕!”
棠妙心红着眼四处看了一下,然后吸了吸鼻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她抽泣着道:“多……谢军师……救命之恩!”
沐云修看到她这副样子心情有些复杂,伸手将她抱在怀里道:“都过去了,有我在,往后不会让再你涉险。”
棠妙心没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身体一僵,差点都吓得忘记哭了。
是她的戏演得太好,以至于演过头了,让他误会什么了吗?
她在心里琢磨,她也没给他什么误会的信号吧?
他怎么就这样了?
她轻咳一声,伸手推了沐云修一把,轻声道:“我不怕!我没事了!”
沐云修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抱她,多少有些不合适。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看了她一眼。
她此时眼睛红红的,脸上满是泪痕,表情却又带着几分倔强。
她这样看在沐云修的眼里是她明明怕得要死,却还在那里硬撑。
他和她之前终究没有太深的交情,在她的心里,他应该还不是她的依靠。
所以在她遇到困难和感觉到恐惧的时候,她更倾向于自我消化,而不是向他寻找安慰。
这种心理沐云修也曾见过,只有曾经吃过大苦头的人,才会想着事事都靠自己。
他温声道:“你好好休息。”
棠妙心却没躺下,而是四下打量了一番后问:“这是哪里?”
沐云修回答:“这是我家。”
棠妙心:“……”
她想起昨夜宁孤舟说起沐云修时酸溜溜的语气,她可不敢睡在他家里。
她便道:“军师把我救回来,想来已经花了极大的力气。”
“我不能再在军师家里叨扰了,我想回王府。”
她说完就
要下床,沐云修伸手拦着她:“你受了伤,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王府那边这会有些状况,你不适合回去。”
棠妙心瞪大一双眼睛问:“王府能有什么状况?”
沐云修原本不想跟她说太多,但是她要执意回王府,他只能稍微透露一些讯息。
他略沉吟了一下后问:“和你一起来王府的那个婢女秋色,你知晓她的来历吗?”
棠妙心一听这话,就知道他这是对书秀生出了怀疑。
她很快就在心里理出了脉络,他们这边行事一直都十分稳妥,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昨天程立雪被他的弟子出卖,他的身份曝光。琇書網
而他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归潜皇太女的太傅,他到戎州,自然会引起戎州众人的警觉。
她也不知道他外面泄露了多少消息,但是就目前沐云修的反应来看,应该是怀疑皇太女到了戎州。
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在定北王府搞了不少事,他们很容易就会怀疑皇太女跟着陆闲尘进了定北王府。
只是因为昨天她被宁孤舟掳走,现在又是这副惨样子,所以沐云修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他此时怀疑书秀是皇太女。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书秀和莫离怕是都会有危险。
棠妙心理清这件事情后,在心里先骂了程立雪一顿,然后在心里飞快地想应对的方法。
直接从定北王府逃走是绝对的下策,因为如此一来必定会被定北王府追杀,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想办法解除他们的嫌疑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解除他们的嫌疑?这事绝对是个技术活。
棠妙心点头:“知道,她比我更惨。”
“她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最先是把她卖进楼子里,她逃出来后,被打断了腿。”
“后面鸨母见她学什么都学不会,性子十分倔,让她做妓子也只能做最下等的妓子。”
“她这样子很难为楼里赚不到钱,可能还得闹出人命,鸨母拿她也没办法,干脆把她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