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 哈哈笑

不久后,沈小叶收到他夸奖林二牛的来信,言语之间透出满满的遗憾,下手晚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二牛借调一年回到沈家,在沈长寿主要负责跑关中及甘陇之后,他逐渐独挑起沈氏每年运送宣大的货物时,武七爷只要一见到沈小叶,就会吐槽那么一两句。

这不,今年都元德十三年了,他在刚刚结束勘合竞拍后,又提起了此事,“你说你,咱们多瓷实的交情,当初林慎说亲前,你也不递个信儿。”

“武七爷,慎言啊,林表哥马上都要当爹的人了,您还念念不忘呢!

话说,您当初怎就没有考虑一下我庚表哥?”沈小叶今年顺利拿到与达达人交易的勘合,心情好的很,也愿意和武七爷多闲聊会儿。

于是两人安步当车,从会同馆出来逛起了京城大街。

“沈存庚啊,他有心气儿,不会娶商家女子。

你自己说,是也不是?”武七爷自认看人眼光准,沈存庚中秀才之后,面对各方提亲,直言不考中举人不提亲事。

沈小叶但笑不语,只陪着上了岁数的武七爷慢慢走,听他唠叨几句。

片刻后,经过一家茶楼时两人有意进去暖和下,春寒料峭的,街上怪冷。

不料进门就一群举子,楼上楼下在辩论着经文。

掌柜十分报歉的说,今日有人包场,还请两位再另寻一家。

武七爷扫了眼意气风发的举子,和沈小叶迅速离开,他犹豫着问:“你四舅舅,今科真不参加春试?”

“不参加,去年同今上北征瓦仂,回途那场冻雨让他伤了肺经,今年春又特别冷,不论是大夫还是潘先生,都不建议他考。”真实原因是,舅舅中举后重新系统学习四书五经刚有进步,又跟随皇帝二次出征从而中断学习,回来后潘先生一摸底,果断放弃今年春闱。

当然,伤病也是真的,只没那么严重罢了。

但年前四舅舅从国子监回家的路上,马车车轮突然断在雪地上,人虽没事,但去年刚嫁进来的四舅母,太过担心他,天不好时一般不让四舅舅出门。

沈小叶道:“晚几年也无事,左右他还年轻。”

“倒也是这个理儿,春闱一连几天呆在又小又冷的考棚,身体稍弱点就可能……”坚持不到底几字还未说出,两人身侧一队快马疾驰而过,如果不是沈小叶出手快,武七爷定然被撞倒。

前方不少行人被惊扰,有被撞倒的,骑马的却还骂人家挡道。

且直接上手将受伤的行人打伤,兵马司的巡卒眼睛跟瞎了一样没看见。

沈小叶要上前,却被武七爷及时挡住:“不可。”

武七爷站稳皱眉:“他们,现在越发嚣张了。”

“嗯,七爷,不如下次有时间再聊。”有些话不适合在街上说,沈小叶只能委婉提醒,并迅速找到常蹲点附近的御史,来阻止拱卫司的人继续行凶。

之后与武七爷匆匆作别后,沈小叶没有回去居贤坊,而是上国子监找陆观。

这家伙真用功之后,本来在去年二月县试考过了,但三月皇帝出征,他被调入军中没考府试。

可能出于补偿心理,皇帝专门令两位博士教导陆观,期望他今年县府两试连中。

陆观近来被各种文章缠住,一听有人找他,恨不得马上丢开书本跑出去透透气。

见是沈小叶来找他,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找人找的怎么样了?”她手指了指皇宫方向,沈小叶严重怀疑,四舅舅的车轮是被拱卫司指挥使搞得鬼。

陆观左右看看,这会儿国子监大门外没什么人,于是小声道:“联络上了,但需要找时机。”

“钱不是问题,尽快。”沈小叶简单说了几句,并告诉他自己拿到了勘合,才离开。

她一直也没闲着,拜托小玄猫时刻盯着那人,后来发现他在私造大量兵器,这就很严重了。

但告诉皇帝得讲究时机策略,勿必一击必中。

只是这一等,就等到又一年的端午后,指挥使骄纵到极点,居然在皇帝主持射柳比赛时,故意没中却让手下全体说射中。

此事被陆观结交的太监捅到皇帝面前,引得龙颜震怒之际,太监又把拱卫司指挥使私造万件兵器,截供龙袍和秀女之事,一一上禀。

所有的地点和数目,都是小玄猫报给沈小叶的。

自然,这位公公也有安插的暗线,只要拿她的消息一一验证就行。

不出三天时间,权倾一时的拱卫司指挥使被抓拿问罪,不久查实后,判凌迟。

除了那位事成之后,主动要求为先皇后守陵的太监外,也就只有沈长岁知道,这里边还有小叶的手笔。

他不禁头疼,又舍不得骂她,“日后,不可参揽此等事件。”

“只要不威胁到舅舅,我才不会多看两眼。”沈小叶心说,没了那狗屁大都督时不时捣乱,四舅舅也能安心考试了。

沈长岁不大信她的话,“今年你就要成亲了,看不惯张氏的话,就找陆观出头。”

“不必,陆观已经写信给陆将军,说他考中秀才,已经算是立业,成亲之后希望和我正式搬到陆宅住。

陆将军回信答应了。”沈小叶说的不无得意。

“真答应了。”沈长岁还没说什么,过来找弟弟的大舅舅沈长寿听个正着。

见外甥女确定的点头,他也不和弟弟商量写请贴了,立刻飞奔去正房告诉爹娘好消息。

不大会儿,整个沈家人都知道了,符哥儿更是开心到不行,以后可以像从前一样,随便找姐姐和姐夫玩,再不用见那个同汪舅舅家一样,喜欢暗暗瞥他的女人。

得加餐!

到了沈小叶成亲这天,婚宴在京城举行,邀请了不少人参加。

其中,前来京城述职的汪参将刚好赶上,他给每一个外甥外甥女,都送匹马驹。

沈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好,在整个顺天府的织染行业都排前列,又加上沈长岁和陆观的同窗,一下子拥满了居贤坊不小的宅子。

外公外婆再是不舍,也得让孩子出门,沈小叶大礼拜别二老之后,又给大舅舅大舅母叩拜完,才被四舅舅背上花轿。

陆观迎亲时,好一番被为难,终于娶进门拜过堂,他还要到前边敬酒,搞到最后是被人托着进的洞房。

但沈小叶哪会不知他,捏住他鼻子说:“吃了恒溪道长炼的解酒丹,你还会醉?”

“嘿嘿,被你发现了?”陆观一咕噜坐起,瞬间窗外边传来一阵嘘声,大家十分不忿他耍诈。

但不过片刻,就被陆观的二堂哥全部踢走。

两人不禁相视一笑,却引来床尾小玄猫的吐槽:“你俩都没古人的矜持。”

“我们本来就是新人好不好。”沈小叶和陆观齐齐反驳,说完,又是一阵哈哈笑。

……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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