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9章一汪深潭

计方原看着余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明明余年比他小,但是懂得道理却远比他多,甚至计方原觉得余年的眼界和知识远超无数人。

“年哥,谢谢你,你让我明白很多道理。”

计方原发自内心,由衷的诉说着自己的钦佩,“以后我要跟你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希望你别嫌弃我。”

“慢慢来,大家都很年轻。”

余年起身去拿茶杯时顺便拍了拍计方原的肩膀,安慰和鼓励道:“这次的事情是意外,我相信以后你会处理好很多事情。”

打发走计方原,余年一杯茶喝完后,掏出已经先前已经静音的手机,看着手机上多个来自宗丰茂办公室的未接电话,眉头微皱起来。

他知道,接连发生这种事情,注定是逃不过宗丰茂的怒火,可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去面对和解决。

二十分钟后,余年再次出现在宗丰茂的办公室,在挨了宗丰茂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训后,余年再次强调道:“宗主任,您知道,我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今天为了这件事情,我已经一口气开除了公司多名高管。”

“一个大老板死在我们江都,还是你的公司,你怎么都要给个说法吧?”

宗丰茂脸色阴沉道:“相信你比我了解这个死者,人家背后的关系可不简单,今天上午我已经接到好几个电话,都在质问我。”

“这明显是栽赃。”

余年说道:“而且凶手我知道是谁,只是没证据。说白了,这都是他们任家的内部矛盾。”

“你说这些没用。”

宗丰茂摆手道:“我只想看结果,现在人死在你工地,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那您说该怎么办?”

余年十分理解宗丰茂的心情和感受,态度诚恳地说道:“我愿意接受您的一切惩罚,甚至……”

说到这儿,余年补充道:“我可以带着我的建筑公司退出大市场改造项目。”

对于余年来说,大市场改造项目有赚头不假,但是发生这种事情,余年愿意舍弃利益给宗丰茂一个交代。

因为余年知道,宗丰茂这个位置同样需要给别人交代,现在他给宗丰茂脸面,将来想要再从宗丰茂手里拿项目赚钱就不是一件难事。

果然,在看到余年说出这些话后,宗丰茂脸上的表情逐渐缓和。

他看着余年,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思考片刻说道:“退出大市场改造项目就不必了,临阵换将不是一件好事,何况是我力挺的你,现在将你换掉,也是打我自己的脸,不过这次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我总要有所表示,面子工程不能少。”

“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余年掏出烟放低姿态给宗丰茂散了根,满脸堆笑的说道:“总之一句话,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我计划这两年咱们江都招商引资的同时再发展一下旅游业,争取迅速将咱们江都的经济拉起来。”

宗丰茂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知道,咱们江都财政上面没钱,想要发展旅游业,那就得砸钱。”

“窟窿差多少?”

余年说道:“回头我凑凑,正好我手里有些闲钱。”

“毕竟咱们没钱,旅游业肯定不可能一步到位,所以我打算先将咱们江都的一座古庙修复下。”

宗丰茂拿出一份资料放在余年面前,说道:“我找人算过了,想要完全修复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万。”

“这是好事。”

余年拿出资料走流程般的粗略翻阅,看了几眼后,说道:“这一百五十万我赞助了,预祝咱们江都旅游业旗开得胜。”

“哈哈哈……”

宗丰茂闻言爽朗大笑道:“还是你小子上道啊,难怪在省城你比别人都受欢迎,就凭你这个心胸,就没人不喜欢。”

“我也想做些为大家服务的好事。”

余年谦虚一笑,虽然需要拿出一百五十万,但是他名下的个人慈善基金会一直都在大量做慈善,这一百五十万对于近来要做的慈善金额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所以对于余年来说算不得什么事情。

反观他和宗丰茂两人的关系,经过这几次频繁见面和经历的工地事件,必然会得到加强。

这年头,人脉就是金钱,何况宗丰茂的背景摆在这里,想赚钱先吃亏这个道理余年明白。

不过任坚丰的死,对余年影响最大的肯定不是与宗丰茂的关系,而是来自于整个任家的敌视。

于是从宗丰茂办公室出来的第一时间,余年将电话打给了省城的车松楠。

先将事情经过给车松楠捡重点讲了一遍后,余年告诉车松楠立即联系媒体,稿子主打内容就是任家家族为了财产内斗疑似杀人抛尸。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联系各大报社,无论是花钱,还是找关系,必须明天一早上头版新闻。

既然姚筠搞他,那就别怪他反击,看看哪个真相可信度更高。

要知道,这社会不是谁都是傻子,任家整个家族亲戚上下都知道姚筠和任坚丰争夺财政大权,现在任坚丰死了,那谁是最大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挂断电话后,余年乘车再次返回工地。

半路上,余年就接到计方原电话,电话里计方原告诉余年任坚丰的儿子任临来了,指名道姓要见他。

对于这种事情,余年不想见死者家属,但是考虑到以后少不了要和任家打交道,觉得该见面还是见一面,毕竟人又不是他杀的,越是躲着越是显的他心虚。

再考虑到和任临见面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余年立即吩咐司机加快速度,决定和任坚丰的儿子任临见上一面,找个机会再给姚筠这个老女人下个绊子。

当余年来到项目部,任坚丰的尸体已经被妥善装进车内。

周围除了有几个哭的声嘶力竭的女家属外,还有一个和任恒长相有三分相似的年轻男子,和大多数哭泣的女家属相比,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似乎看不到多少哀伤,古井无波的表情宛若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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