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二长老就带着天云宗弟子,离开了华胥国。
离开前,建木拍了拍扶桑的肩膀,眼底满是担忧:
“真要去?”
“要去!”扶桑很坚定地点头,“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能磨炼人,皇兄,我得去!”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她想去看看,建木口中的,所谓路小堇的天命,究竟是什么。
通往邪神之力的通道,是她打开的。
不管天命是什么,她都要去保护路小堇,阻止邪神降临!
所以,不论前行多么危险,她都得去!
建木叹了口气:“你可知此行有多危险?”
他从来都知道扶桑想做什么。
一如她去修仙界,一如她现在去曲江。
他不阻止,不是因为真希望扶桑走那样一条艰苦的路,而是不希望他用所谓好意,将满心憧憬的扶桑困于一隅之地。
“我都明白的。”扶桑笑,“皇兄,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该做什么。”
她一边跟着天云宗朝宫外走,一边冲建木摆手:
“皇兄,我走啦!”
建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嗯。”
彼时,路小堇正一边往外走,一边偷感十足地摸了摸储物袋里的玉佩。
玉佩是建木昨晚给她的。
“这玉佩上有本源之力,只要持有此玉佩,不论你何时回到华胥国,都能受到最高的礼遇,到时,不论你想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
路小堇是个本分的老实人,遇到这种情况,当然不好意思收啦。
所以她愣是推脱了0个来回,才不太迅速地将玉佩揣进兜里,然后更加不好意思地开口:
“我想当郡王也可以吗?”
不好意思是她的谎言。
她可太好意思了!
她啥都不想要,就只想当王。
倒也不是虚荣,也不是觊觎权力,她就只是想陪着自己的子民,她能有什么错?
“你若想,那便可以。”建木笑,“朕答应你,等你回来,朕便封你做华胥国第一个女郡王,赐你封地。”
异姓王都能有。
异性王为什么不能?
对建木而言,只要他加在路小堇身上的功名足够多,那这个郡王,路小堇就一定能当。
一切只看他愿不愿意下心思和功夫罢了。
而偏巧,他愿意。
路小堇见真找到了个养老的好去处,喜不自胜:
“一言为定!”
换作其他人来,她不会信这些承诺。
但她信建木。
信整个华胥氏。
“嗯,一言为定。”建木眉眼温和,“路小堇,朕等你回来。”
“好!”
一行人离开了皇宫。
宫外的宗门听闻曲江有难,且司空公麟也被困于曲江后,纷纷仗义出手:
“我们随你们一起去!”
然后修士们一个接着一个,都欢快热血地踏上了送死之路。
那一个个的,都想去瞅瞅司空公麟的窘境。
——去送死也要瞅!
没办法,司空公麟过于目中无人,那真的是人人喊打!
好不容易有机会能看到他出糗,他们可绝不能放过!
于是队伍人数激增。
建木站在高楼上,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
“陛下,这里风大,先回去吧。”
建木点头,刚要下高楼,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些东西。
他扶住栏杆,堪堪站稳,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
“原来是这样。”
这才是,天命真正的含义。
他终于明白,为何路小堇的天命,会被封印在记忆里了。
若是不封印,她大约也走不到这一步。
“不行!不能去!”
建木想要阻止,可他刚要下令让人拦住路小堇,心口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束缚住,说不出,无论如何都说不出。
是天道在阻止他。
建木无法阻止路小堇,甚至无法对人说出,他究竟知道了什么。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路小堇,走向她命定的那条路。
路小堇不知道什么是天命。
她甚至都是从建木口中才得知,自己的记忆里封印着天命,
但她对此很是骄傲。
天命是什么不重要,但有天命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多牛掰!
而此刻,她正摩挲着储物袋傻笑,跟在队伍后面,一点一点往云舟上移。
“天云宗可不愧是大宗,这云舟当真了得,出行一次,怕是得耗费不少灵石吧?”
二长老是个谦虚的人,也就眼神略微自傲:
“也就一颗上品灵石罢了,算不得什么。”
其他宗门皆瞪大了眼睛:“一颗上品灵石?”
都能养一个小宗门一整年了!
“还是天云宗舍得啊。”
“要不怎么说是大宗门呢?”
各大宗门的修士一边感慨一边走上云舟,令他们震惊的是,这云舟内部比看上去还要大,还要豪气,修士们这摸摸那摸摸,一边摸一边夸,可把二长老给夸高兴了。
云舟是大,但架不住人多。
那人一多,挤压的是谁的生存空间?
哦,是外门弟子。
所以路小堇等人,被赶到了边角的边角待着。
那挤到什么程度了呢?
就路小堇这晕云舟的程度,嘴巴一张,呕吐物就能直接挂在前排弟子的头上。
不过这事儿没发生。
不是路小堇能忍,而是云舟是真的快。
她嘴巴才刚刚要张开,云舟就到了曲江境外。
“我的天,这么快就到了?”
“不愧是耗费一颗上品灵石的云舟,果真了得!”
二长老一边故作谦虚地客套,一边说道:
“想入曲江境内,还得穿过这片密林,不过不知怎么回事,云舟到此地后,竟无法再前行,想必是有邪物作祟。”
二长老带着众人下了云舟,开始寻找邪祟。
路小堇跟在人群最后面吊着,一边揉搓肚子,缓解着因为晕舟而翻腾的胃,一边抬头环顾四周。
四周什么都看不见。
雾。
全是雾。
十米之外,人树不分。
“大家都小心些,这雾不太对劲。”
雾太大了,就算是拿着火把,都散不去一点雾,路小堇隐约还能瞧见雾里的黑气,可见确实是邪物作祟。
但经过路小堇观察,这雾看似邪乎,实则并没有多少杀伤力,只是会阻人视线而已,所以二长老只能先领着众人往前走。
走啊走。
走啊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
看不见头,也看不见尾,似乎怎么都走不出去。
眼前除了雾,就是树。
“不对劲,走了这么久,不该走不出去,应该是有阵法,先停下修整。”
“是。”
路小堇刚停下,九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突然在她眼前闪了闪,然后凑近了她:
“猪头姑娘,你好啊。”
该死。
殷千君这小子来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