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方宇等了一晚都没问出话来,不愿待着了。
“大人,等您侄子醒了执意要走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掏了酒钱和菜钱再走,不然你可以把他们拘留。”
说罢,让王五蹲两人,正好张三回来汇报情况。
方宇的传音符,响了又响。
马铭禄康复了一根手指,拨通传音符提醒方宇成了伍长可以领补贴。
方宇带着张三回了趟灵捕门。
先前的灵石都接济老同学了,正好领取几颗灵石做补贴。
张三只知道方宇前段时间还花了不少功绩,怎么又开始缺修炼资源了。
“大人,您要去聚宝楼?”
方宇不满道:
“对呀,为了领补贴,这不就要和禁足的白松明相遇了吗?”
是巧合还是李玉书要马铭禄告知自己的不确定,但凡事都不能这么巧。
张三连声说自己可以代劳。
方宇见张三一脸真诚,倒也没有怀疑这个部下:
“这么积极干嘛,哦,你们成为我的部下后,俸禄都打进我这儿了,莫非怕我私吞了你的钱。”
张三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依旧没脱离捕快的职位,还是半年才发放一次俸禄,得等十二月底领钱过年。
“你们该拿的,一分不少。”
张三满足地点头,并汇报近期见闻:
“白松明禁足后,部下没了约束,开始明着拐带女子到烟花巷柳之地了。
不少报女儿失踪的案子,都被压下去了。”
“把柄露出,这是好事。”方宇抱怨一声:
“当初断他部下的手脚,就是为了他们还能接上,绝了白松明的口舌,没料到一接好又开始犯事了。”
张三为上级挽尊道:
“您也知道灵捕不能相互残杀,下次带上我们兄弟啊,您去砍他们,我们来剁碎。”
“不愧是你。”方宇绕开了这个恐怖的话题。
张三拿出最近搜罗的证据和被害者的口供。
方宇接过来,扬了扬:
“正正好拿来帮你们领工资,有了这个,那白松明肯定不敢拖欠薪资。”
张三微微一愣:
“您这不是把人证放在众矢之的吗?”
方宇面露不悦道:
“我手里这一份,李队长有没有?”
张三觉得没必要隐瞒,点了点头。
方宇没有回应,进了聚宝楼二楼。
排队的人不少,大部份都是在青州组建了家庭的灵捕。
有子嗣的部分灵捕,还生出了贱籍生后代。
他们用功绩分换些灵石,才能让孩子在被收容前,到达零道境五段。
届时,就可以去申请避免收容令的文件。
有个灵捕爹妈都不容易,何况是没有依靠的贱籍生。
两人站了一会儿,却发现队伍前头越来越长。
被禁足在此的白松明有意刁难,不断让人插方宇的队。
“马海,先过来把粮食换了,省得耽误你打牌。”
“小默,不耽误你去钓鱼,给你省点时间。”
方宇不排队了,就想看看白松明能找哪些拖延的借口。
结果被安排插队的人,在发现方宇后,哪里还敢插队。
“白队,方宇当初在灵车那事上,为我部下的闺女出过气,别说让个位置,让俸禄都行。”
“白副队哦,我丈母娘娘家送了我一驾马车,怎么运粮食都来得及,不赶时间的。”
“哎呀,方队怎么站着,这不是折了兄弟们的寿吗,快请上前就坐。”
“……”
人群给方宇让开一条道,方宇前头的灵捕,干脆把人推到了接待口。
白松明最近禁足,偶尔还来个部下跟他通气,但接触的都是部下办的糟心事。
二队不少消息白松明都不太知晓。
“你什么东西,敢插队?”
方宇将铲子拍在桌上:
“这个够不够我插队的?”
白松明被揍了一顿以后,现在看到铲子都抖,但他坚信再来一战,必能杀死方宇。
方宇又将队长级的令牌拍在桌子上:
“这两个一起,够不够我插队!”
白松明大惊,眼睛投向其他人,得到点头示意,证明这队长级的牌子是真的。
一瞬间,恍如隔世,难道自己已经被禁足一百年了。
贱籍生都有预备队长之资了?
愣了良久,脸上的阴晴不定,早已被人当笑话似的看完了,黑着脸招呼方宇坐下。
队长级的别说插队了,就是插……
白松明下意识捂了一下脖子,垂着头收录方宇的信息:
“姓名?”
“你的宝贝。”
白松明一阵恶寒:
“一个无名的空牌子,能用几次,这里人多,不要妨碍我工作。”
方宇“呵呵”一声,递出了一叠文件给白松明。
后者那趾高气扬的面孔得到转变。
“这是何意啊……那谁,过来个人替我!”
接着,让一个部下来替自己的位,将人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外务楼算是李玉书除了李府以外,第二个家的话。
那聚宝楼就是白松明真正的家。
室内金灿灿的,玉石古玩是样样都有。
办公桌上的名片和记录仪,都是镶嵌着金边的。
后面的展示柜上,有模有样地摆了数尊金雕的神像……
有双手将剑举过头顶的造型,有双手合十顶礼膜拜的造型……
道佛民俗的那些个神都有,少说百来个,呈阶梯式的摆放,也不排资论位。
不知道的人,真会以为这是二队摆放资金的仓库。
白松明不可能将真正的金库暴露给方宇,所以这只是一个随手放钱的地方。
方宇不敢打灵石库的主意,但这个小金库铁定没问题。
白松明觉得方宇这是在向自己示好:
“之前是我管教不严,疏忽对手下的管理,你说个价吧。”
队长之下皆蝼蚁,白松明觉得能做着管钱的差事,谁去打打杀杀。
尤其是输给方宇的事传播以后,跟别人打照面都没人搭理。
方宇挥了挥手上的伍长牌:
“听说这玩意儿,能领补贴,我打算给部下发钱。”
白松明内心吐槽方宇的正事真是小的可以:
“部下的奖金进了玉牌就是功绩分,三班衙役没有玉牌直接使用功绩分。
所以你是要结现钱还是换粮食布匹,要我说还是折现好。”
方宇微微颔首,又听白松明道:
“功绩分我给你四舍五入凑个整,算你在这个月挣了三十分功绩。”
方宇就是傻子也知道,三个部下加起来,有三分功绩分就算过年了。
“那怎么行啊。”
白松明试探方宇:
“我带你进来,自然是私人给你的嘛。”
只要方宇接了,那就是有示好的意思。
方宇笑着点了点头。
白松明边拿钱,边给方宇提建议,看到箱子里的银票以后,立马改口:
“青州的钱马上又要值钱了,拿银票更好,我还没祝贺你升官呢,总得意思意思。”
强行送礼时,眼睛闪过一抹阴鸷,五张十两的银票给方宇。
方宇接过以后狐疑道:
“这不会是假币吧,怎么上面都有一个指纹印?”
细看,指纹印像是被无数小蝌蚪字体拼凑成的,不得不让人生出疑惑。
白松明镇定下来,用“你没文化”的表情看着方宇道:
“有人喜欢在银票上头涂鸦,题诗的也屡见不鲜,印花和官方水印没被遮盖,钱庄就一定得认的。
再说了,骑缝章如何伪造得了?
你先存着,等银两值钱了以后,再去兑真金白银放家里。”
见方宇被忽悠住,拿出了另外一批银票,上面都有类似指纹印的蝌蚪文字。
“那就感谢你的好意了,告辞。”方宇笑道。
白松明见这钱收了,事情办了,自然要开诚布公聊聊:
“你在二队过得不愉快?”
方宇没有说话,但做出了委屈的姿态。
白松明化身老江湖道:
“早说过二队的水深,你这么年轻,给李玉书当刀使了也不知道。”
方宇接话道:
“白队长真是深明大义,之前是我太激进了。”
白松明眼睛瞥过方宇手上的银票,后者立马还给了白松明,示意这是孝敬白松明的钱。
白松明自然不是要钱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看了一眼,便婉拒道:
“你我初次见面确实不愉快,我的一系列手段无非是要新人灵捕快点适应环境罢了。
你作为悟道者本就特殊,我不该那对待其他新人的那一套约束你。”
“受教了。”
“嗯,再赠你一句话‘制衡就是平衡’。”
方宇将张三给的证人名单,笔录都留在了白松明这室内。
白松明不再多问,牵着方宇的手出了房间,一路有说有笑还送到了楼下。
这举动无异是惹了一众人侧目。
这两前面还火药味十足,这就好上了?
只不过白松明没意识到金库里少了一袋黄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