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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王兄那时候需要世家供养,越国根本就是被那些世家分完了,越王才得一些零碎罢了。

『分赃』完毕,姜韶和任家都要消化一下战利品,任家倒不是不稀罕谢家的田亩,不过因为这些和王上撕破脸不值得,任家本就吃到了大头,还要和王上争谢家田产,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而且任家本身田产就不少,他们看重的还是谢家的矿石买卖和政治利益,这两样任家全数收入囊中,一些田亩还是交给王上,就当哄小孩的糖果好了。

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谢家三鞠躬谢幕,不代表曾经追随谢家的势力彻底土崩瓦解,那些残余正在和任家死磕呢,任相也得腾出手来对付。

此次谢家落幕,无论谁都把主要责任人当成是任家,就连任相自己也不否认。

当初谢相在大厦倾颓前总算发现一丝端倪,他去找任相,希望他能看出这件事的根本,「……王上既然能这么对付我,将来必然也会这么对付你,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子清不是不知道吧?」

任相却全然不放在心上,等谢相失望离开,他对心腹谋士道「以为人人都像他这么傻,王上确实有他的意图,可毕竟乳臭未干,羽翼未丰。只有我们是拿到了实际的利益,他不过在苟延残喘罢了。」

谋士自然称赞任相算无遗策,不过也提醒任相,「谢大人所说的也未尝不对,王上也肯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任相笑道「那是自然,哪怕他还是一只未断奶的小虎,毕竟也是虎,还想着吃肉呢,可惜他完全无法同我们抗衡罢了。」

姜韶要钱没钱(大雾),要人没人(这个是真的),哪怕有些小心思,也无伤大雅。

便是王城防卫在姜韶手里又能如何,吃喝布匹不运进来,那些大头兵还能听话?

世家手里的部曲比朝廷的兵马都多。

这次任谢相争,任相还想收编谢家部曲呢。

姜韶拿到谢家的田地也没马上挽袖子开干,乔欢让他做一下详细的统计,具体他手里有多少田亩农人,而且也不可能一下子推广到位,找几个试验点,先进行尝试,有了合适的模板才能放心推广。

其实像这种改进农业发展的路子,最重要的是底层官员的工作能力和配合度,否则你上头喊破喉咙,底下纹丝不动,你又能如何?

所以还得任命切实肯干的底层官员。

任相还在收编谢家部曲的时候姜韶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这几年他手里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大儒是没几个,务实肯干一直被人压着不能出头的县令倒是有几个。

如今姜韶就派上了用场。

这时谢家二少爷正在向父亲汇报谢家树倒猢狲散的惨况,谢家便是一家流放,也是猫从空中跌落,仍然是四脚着地,谢相併未落魄的餐风饮露,不过往日的奢华是不用想了,人已经苍老了不少,也卧病在床多日。

听了儿子的汇报,他沉吟片刻道「全被任家收了,王上没有动静?」

谢二少低下头,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执着于这次谢家倒台是王上干的,明明是任家出的手,而且如今也是任家独揽大权,王上还是一如既往。

他吶吶道,「王上只把家中田亩充入了朝廷的田地中,佃户农奴都发还了籍贯,以后他们也要交税。矿石买卖已经尽入任家之手,王上都没分到一丝半毫,朝堂上……也全是任家派系填补我们的空缺。还有替我们说话的大人,无一例外受到了任家打压,任家还在试图收编咱们的部曲,这些王上都没插手。而且,任相威逼王上废后,王上以娘家事不累及出嫁女,且王后无有劣迹为由不愿废后,桐桐还是王后。」

谢家这头庞然大物倒台势必会引来无数瓜分利益者,便是按照谁得的利益多,谁就是出手的主谋,那怎么看也都是任家获得了巨大的利益,谢家的田亩虽然多,王上拿着也派不上多大用处。

用这些田亩难道能把任家赶出朝堂?

便真的是姜韶所为,如今谢家翻身无望,为何还要留着谢家的王后?

谢相最终也是沉默不语,好半天才模糊道「把那些人……都交给王上吧……」

谢二公子踌躇道「这也不单单是我们这一房的人……二叔他们要是不愿意呢?」

谢相讥讽的一笑「他们能留得住?早晚还不是便宜了任溪,交给王上……一来盼他念着谢家这点情分,对桐桐好一些。二来也是给谢家子弟留一条后路吧,如今除了王上谁还能庇护谢家。」

谢相没说的是,便是盼着姜韶对任家下手,也得双方势均力敌,否则姜韶被任相玩的滴熘熘转,这有什么意思。

此时,谢相才确认这件事姜韶没有插手,从头到尾都是任家干的。

如此,姜韶顺利接手了谢家剩余的势力和人手,任家只收编了明面上的一些部曲,剩余大部分都进了姜韶的手。

姜韶全盘接过谢家资产,心内却未见多少欢喜,他对乔欢道「世家几成朝廷之毒瘤。你可知谢家一家占据越国多少田亩人口?」

乔欢心想,逃不开二八原则,百分之二十的人占据百分之八十的财富,现如今的体制下,世家能掌握的更多,谢家一家占越国百分之二三十的财富,剩下的都在其他世家手里。

姜韶倒是也不需要乔欢回答,他此刻才觉得自己喉咙上栓紧的绳子松了一些,于是回去后对谢王后更加『温柔体贴』,谢家贬为庶民的子弟,他都允许谢王后出手照顾,谢王后把姜韶看成了自己唯一的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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