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开口要匠人的是越王,侍人不想自己在越王眼里落下办事不利的名声来,就一定要匠人。
谢家当然也向乔欢施压,无论如何,你不过一个无权无势的农妇,哪怕钱再多,在权利面前也得匍匐。
乔欢又窝了一肚皮火,这是可着她欺负么,货物吧说扣就扣了,见着喜欢的玻璃杯了,我也愿意送,他么的还得釜底抽薪要把匠人要了去,这都是什么混蛋玩意!
乔欢心里腻歪死那些世家贵人,恨不得一个炸/弹把这些混蛋炸到九霄云外去。
可不行,她如今家大业大,折腾不起。
那谢家人还半是劝说半是威胁了一通,不外乎是你长生商铺想要在越国立足,家大业大没什么用,得有强硬的靠山,如今有天大的贵人看上了你手里一个工奴,你可有什么不捨得?
你又不靠那琉璃盏卖钱,不过一个新鲜事物,用来巴结贵人不正好,此后你们长生商铺在越国也算有了靠山,多好的事。
于是乔欢只能把捏着鼻子把制玻璃的匠人舍了一个出去,这匠人也是合家都在乔欢这里当差,他其实也不想走。乔欢虽然手底下不少奴隶,是个绝对的大奴隶主,但是她从来没有不把奴隶不当人看,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工人,只不过是终身制的。
只要给她干活,她就有月钱给,虽然没什么加班费,工作时间长了也有奖励制度,这些就让奴工们干的特别踏实。
一个月干下来有多少收入都清楚明白,而且主家从不拖欠,逢年过节还有特别福利,生病什么的主家甚至还负责给你看病,药费还能报销一半不止,谁家有这么好的待遇?
管事也不敢动不动责打辱骂,因为主家不允许,知道了管事无故磨搓奴工,那管事就得滚蛋。
只要好好干活,简直就啥事也不用愁,奶娃子还有补贴呢!
这么好的地方谁愿意离开,换了一家,哪怕工钱高,不得提心弔胆啊。
不过没法子,主家也得罪不起那什么『贵人』,他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管事去『新东家』那里。
第17章 、宫女怨十七
乔欢心里有气,自然不会面面俱到把这奴工全家都放走,就让男人一个人走了。
路上管事还明着暗着叮嘱,「到底这手艺也是东家教了你才会,如今东家这胳膊拧不过人家的大腿,你得知道好歹……你那婆娘和儿女还在我们这里过活呢。」
那工奴一脸愁苦,「大管事……我也不想去啊,您说,我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怎么就惹上这种祸事了!」
原本日子多滋润,这琉璃器皿主家只用来当赠品,他们琉璃作坊的工奴一天也就开三四个时辰的工,他们这些小徒弟做成熟的小件东西,大师傅琢磨新东西,因为有库存,这玩意也放不坏,他们真的不怎么忙。
每天东家还管一顿午食,假如逢年过节忙了,那还有什么加班费。
家中婆娘手巧,进的是主家的针线房,伙计也轻巧,孩子家里老人看着,两老人还在主家的田庄上放养家畜,一家子生活可滋润了。
冷不丁去了别家,别看人家门第显贵,他一个工奴又仗不了势,还得看新管事新伙伴的面色,心里真是十分不情愿。
那管事跟着嘆气,「谁说不是呢,那讲究人家也不能开口就问咱们要工匠……主家都说愿意给他琉璃盏,要多少给多少,还不是人家心黑,想着连锅端,那种人家……必定不是什么善良人,不过这琉璃珍贵,十天半月做一个半个的也不少见吧?」
瞎说,只要愿意,模具齐备,一天能出上百个,人多点一天上千也不稀奇。
工匠到底听出了口风,赶紧道「那可不,慢工出细活,何况是这种精细玩意,我一个人,嗯,一个月也只得做出来一个杯子罢了!」
管事就点头,「就说么,还有了,人家必定还会派人跟着学,这老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啊……」
那工匠就更灵醒了,「这可难学的很,要是好学咱们东家就能把这琉璃杯子放铺子里卖,还不是不好学也不好做,只能自家用用罢了。」
这么一来二去,这工奴就把自己以后工作效率的基调定了下来。
所以说有时候上头人虽然是一句话的事,下头要是想着法消极怠工,你也毫无办法。
越王如愿得了这个工奴,却不怎么满意,越王想和他探讨这种琉璃盏的制作方法,那工奴只会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他就一个工奴,以前接触最多的也是管事这些人,跟东家他也没说过话。
乔欢就是给了玻璃匠人也不会把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给出去,那就是大工匠带出来的小徒弟罢了。
人家哪里接触过大场面,知道前面这个人是越王的时候他就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越王也没生气,这种人他也见多了,让好好安抚一下,等人心情平静了他再问话。
可是这也没用,这工奴只会自己干活,嘴里说不出一二三四五来,锯嘴葫芦一样,只会吭这几句话,「就这样」「就那样」「再这样」。
越王的侍人听着不像话,眼一瞪,他就腿软的趴下了。
越王无法,只得温声道「也不要你干什么,就问几句话,完了还让你回家可好?」
那工奴心内欢喜,颤巍巍动了动身子。
越王就道「这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做出来的琉璃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