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这是媳妇没做好自己的本分,没把丈夫服侍好,你给了小妾又如何,儿子的膝下还不是只一个孩子,莫不只是装出来的大度。
公主觉得儿媳妇善妒还作,于是特别不高兴,霍定思就觉得家中气氛越发难受,妻子的幽怨无边无际,母亲的怒火也毫无道理,正好雪灾引起的一些后续要处理,他头疼之下请旨外出办差去了,如今要回来禀报结果。
霍定思赶路很快,原本认为今天能进京,谁知道半路吃坏了肚子,他拉的一塌糊涂,随从差点急死。
他们所在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太阳又下了山,自带的丸药吃下去没用,霍定思拉的都脱水了,双腿发软,马也骑不了。
随从在野地里四顾,终于看到前面似乎有人家,赶紧骑马去求助,这是一个小村子,很快里正跟着过来,看了霍定思一眼道「这位贵人病的有些严重,咱们村子小,也没大夫,不如我引你们去乔家庄,那里有大夫也有药,总能让贵人缓解一些。」
霍定思的菊花都快成关不住的水龙头了,当然没理由拒绝,于是里正带着他们去乔家庄,一边走一边还说,「一般人还进不了乔家庄呢,我女儿嫁在乔家庄,我带你们过去,就定会把你们留下。」
一行人快马加鞭,除了霍定思在车里东倒西歪,终于一个时辰不到赶到了乔家庄,此刻天都黑了。
进乔家庄的路不是官道,全是乔欢私人修建的田庄乡村道路,而且进去后都是乔欢的地盘,所以外人轻易不让进,路口还有人轮值,这一行人过来就被人拦住了。
里正就出面解说,守路的人一看霍定思惨白的像鬼一样的脸,吓了一跳,商量了一下也放行了。
一路到了里正闺女家,闺女知道前因后果,就让丈夫去请村医,乔欢庄子上养了好几个村医,一般几个村子共用一个,村医在乔家庄也有田地,他还有一份额外的月钱,
现在这位村医正要休息,门被人拍的山响,于是穿衣起来,然后被里正女婿拉了就跑,他哎呦叫唤,「让我把药箱子拿上啊,看啥子,人还是牲口?啥毛病啊?」
对了,村医还附带兽医的活。
那里正女婿就道「贵人,贵人!贵人不舒服哩。」
村医一巴掌拍过去,「贵你个头!说话都不利索。」
拉拉扯扯的到了人家里,村医一看满院子站的人,还有那些骏马,心下一咯噔,进屋看到霍定思,就知道这果然是个货真价实的贵人了。
一问一看,然后心定了,不就是吃坏了拉肚子嘛,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于是赶紧开药,让里正媳妇准备熬药,村医孙子跟着爷爷学医,抓药难不倒他,看爷爷开了药,撒丫子回去取药。
等药拿来,霍定思随从先截下来,一一辨认过,才让村医接手,村医也不说什么,早先他就是个游医,勉强餬口,后来到了乔家庄才算过上安稳日子。
因为乔欢对医生这个职业尊重,连带着农户们醯剿也会叫一声先生,村医自然更有归属感,他虽然没给贵人治过病,却知道这些人的讲究。
如今不过是没办法,否则决计不会让他看病,可又怎么样,今儿不让他看,你们主子还真就说不好能不能熬的下去呢。
小媳妇在熬药,大家就在一边等着,霍定思忍受着肚子里的绞痛,天气热,他还在出冷汗,很快衣服都湿了。
药终于熬好,随从亲手扶着霍定思,看着他把药喝掉。
一回头,看到里正女婿拿着一小碟子白白的玩意,随从道「这是什么。」
里正女婿道「奶糖,贵人要是觉着药苦,可以甜甜嘴。」
随从还没拿,村医把手伸过来,一碟子奶糖也不过四五颗,他一下子扒拉走三颗,嘴里还道「用不着这么多,剩下给我孙儿甜甜嘴。」
里正女婿瞪他一眼,当着外人也没说什么,村医转头给自己孙子嘴里塞了两颗,一颗扔自己嘴里。
随从趿耍这才取了剩下的两颗给霍定思含着。
奶糖一入嘴,奶香入喉,甜甜的滋味顿时把药的苦味给盖住了。
村医还小声问里正女婿,「这奶糖你咋得到的?这可是东家做的玩意。」
那汉子得意,「上回东家要在树上搭房子,我有木匠手艺,就被叫去干活,可巧收工的时候东家来了,跽夥孔哟畹暮茫正好她那里正在做这奶糖,在场的一人得了一包,我还捨不得吃,你倒是手快!」
霍定思喝了药,迷糊了半天,绞痛的肚子终于舒缓,水龙头也关住了,村医打了个哈欠,「只要不再拉,那就没事了,给他喝些盐水,暂时空着肚子,明儿早上不拉再给吃的,荤腥油腻不要吃,吃些蒸饼没事,我先回去了。」
随从眉头一皱,这要是在府里,御医都得整夜守着,这里的野医到底没跏叮居然只顾着自己回去睡觉。
他刚要开口,霍定思闭着眼低声道「也麻烦了人家很多,阿生,打赏!」
随从只能闭嘴,掏了一个五两的银锭递过去,村医乐呵呵的接过,「那就多谢贵人赏赐,明儿一早我再来。」
转头带着小孙子走了。
很快主家端了一大碗盐水进来,霍定思道「喝了药,为何还要喝这个?」
汉子笑的憨厚,「张大夫说要喝,说您拉了太多水,得补一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