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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里子面子都没给我们留!我如今出门见人都觉得面上无光。

谢六这一房也有人为官,谢六的爷爷受不得旁人明里暗里的嘲讽,不多几日就绕过谢相,给儿子弄了个外任,举家搬走了。

谢相也愤于弟弟没有大局观,他当谢家领头羊多年,见弟弟给他脸色,心里不喜,也就没理会他。

谢家铁板一块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谢老太太也不能坐视两个庶子握着这么大的利益,谢家的后院开始风起云涌。

姜韶也并不是单单布了这一个局,他是同时布下不少的局,甚至在官员升迁任免的地方也有意无意倾向其他世家,就是冷落谢家一家。

虽然对朝廷的掌控力姜韶并不高,作为越王,他的意见大臣们也不能完全无视,而且世家之间本就有攀比争夺,任家就一直不服气谢家是王城第一世家这个名号。

现在姜韶有意无意偏向他,他当然也笑纳,毕竟实惠落在自己口袋里。

谢相提醒任相别进了人家圈套,任相面上微笑感谢,回头冷笑「当我傻子呢,他的人下去是我的人上来,王上根本没有插手的余地,有什么圈套?有圈套套的也是他!哼哼。」

姜韶还在暗地里收集谢家子弟的各种罪状,世家煊赫百多年,这些世家子弟生活的任意骄纵,为着一幅画,一块喜欢的奇石能一掷千金。

而像红楼里贾赦强取豪夺石呆子扇子这种事更是没少干,都不用他们开口,自然有人替他们办了。

这种事一两件无所谓,要是几十件合在一起呢?

加上谢相的大儿子在运城任职时,运城受灾,朝廷拨过去的赈灾银子上下都刮分了,灾民闹了起来,然后上头就以造反的罪名把他们全都镇压杀干净,甚至还去人家村里围村屠杀。

谢大人或许没下过这种命令,但是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村里最后只活下来两三个孩子,他们当时也都七八岁了,目睹了一切。

要是姜韶动不了谢家,这三个孩子的血海深仇这辈子都报不了,姜韶要动谢家,这三个孩子就成了绝佳的证人目击者。

姜韶一开始登基的时候确实浮躁过,现在却越来越沉稳,就连周深有时候都不知道这位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前头收到谢家的罪状,转头可以对着谢王后轻言软语,谢王后看向姜韶的目光中都透着爱意。

但是一出凤阳宫,姜韶就会轻描淡写的吩咐给任妃赏赐什么什么东西。

就是在朝堂上,下面的大臣们再激动,哪怕打起来,姜韶顶多眯眯眼,不会再有别的情绪露出来。

姜韶的成长是飞快地。

不过他在乔欢这里却会放下所有顾虑,他会毫不客气的要吃要喝,还会把一些朝堂上的事和自己暗地里的布局告诉乔欢。

乔欢不想听又不得不听,所以总是木着脸。

姜韶有些奇怪,问她为何这幅模样。

乔欢心想,「这不是废话,你布下这么多这么大的局,偏偏无人可说,憋心里难受,现在逮着我畅所欲言,就是为了体现你能干,可我真不想听!」她长嘆一口气,「我听说知道的秘密越多,死的就越早越惨,我觉得你就是想害死我!」

姜韶一噎,「哪来的胡说八道理由!」

然后他目中含冰看了周深一眼,「有谁没有上下尊卑和王太后胡言乱语过!」

周深低着头扑通跪下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乔欢扶额,「关周公公什么事,你还真能迁怒。我看过不少话本子,上面那些杀手去杀人,人家死前肯定要问一句为什么,杀手就狞笑着回答『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呵呵呵!』」。

最后这句话乔欢用蜡笔小新的口气说出来。

姜韶又是一阵爆笑。

乔欢也挺无奈,「其实你只要让我配合就行了,具体你怎么做我真不感兴趣。」

姜韶看了乔欢一眼,「眼看着我的计划一步步实现,我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可是对着宫里那些人,我一句话都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你我既然在一条船上,那当然能同舟共济。」

说来说去也就是他制定了这么好的计划而且进行的十分顺利,却找不到炫耀的对象,犹如衣锦夜行,满心抓挠,所以就逮着乔欢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乔欢这下子也只能目瞪口呆了,姜韶看了更加高兴,饭都多吃了一碗。

姜韶在后面布局,谢相也不是傻白甜,那也是见招拆招回应的十分凌厉,不过谢相一开始认为是姜韶闹鬼,后来发现谢家被迫让出的利益都进了任家,姜韶只能分点残羹剩饭,谢相就怒了。

于是朝堂上两派人就开始斗了起来。

任家理直气壮,因为他们并未出手对付谢家,是谢家抓不住手里的东西,你们抓不住眼看王上就要伸手,那我们抓住有什么问题?

谢家看到任家不管不顾的蚕食自家的利益,那真箇是恼火非常,后面还有个起火架秧子的姜韶,两家人连同身后的势力斗的不亦乐乎。

乔欢还问过姜韶「我觉着你好像是给任家做嫁衣啊,谢家腾出来的位置任家都填满了。」

姜韶难得露出一副苦笑的神情,「我也是后来才发现,世家盘根错节影响巨大,我可以把谢家弄下去,却接管不了谢家的留下的一切,假如我想要谢家在朝堂上的势力,那任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坐视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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