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飞正要休息,李正阳拿着一封电报过来,白飞接过来一看,正是691团吕正超发出的通电喜讯。
电文上简略介绍一下日军的意图和战役经过,以及双方的参战部队和死伤人数等等。电文还介绍了阿部规秀这个老鬼子最后的2000人也在115师和独立团、691团的合作下被全歼,其中阿部规秀更是被独立团的一名战士用迫击炮炸死。至此阿部规秀一个满编旅团8000人彻底被中国军队终结。
令人意外的是,电文最后竟说起了护国军,说护国军“忠勇卫国,凭百人之数,灭日军千余,后又配合691团和八路军独立团作战,不顾牺牲不辞劳苦,消灭鬼子大部,乃国之栋梁云云…”
白飞看到这里有些头大,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
再说,吕正超待各方合作灭了阿部规秀最后2000人之后,发出了通电喜讯,首先被震动了中日两国正在华北交战部队。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发雷霆,立刻让山西的日军精锐部队第五师团,向雁门关、平型关一带进攻,企图通过侵略占领挽回些颜面,却不料进击的日军随后就遭到了八路军115师设于平型关东北公路两侧的伏击。激战一天后,日军被歼灭3000多人,击毁汽车100多辆,缴获大量武器和军用物资,史称“平型关大捷”。
另一方面,寺内寿一则命令京津战场的部队加紧攻势,企图一鼓作气拿下保定。但中国军队却在吕正超所发通电的激励下,开始了更加顽强的抵抗,双方一时之间打的难分难解,僵持不下。
当然这都是后话。
单说南京蒋介石官邸正在值班的侍从官在接到吕正超的通电后,感觉事态严重,立刻拿着电报敲响了蒋介石的卧室门。工作了一天的蒋介石刚刚吃过晚饭,此时正与夫人坐在窗前聊天,听到敲门声,他皱了皱眉。
宋美龄在旁道:“达令,或许有重要的事,我去开门吧。”说着宋美龄起身打开了房门。
侍从官立刻敬礼道:“校长,夫人,抱歉打扰。刚刚收到五十三军691团吕正超发出的公开通电,电文上说,日本关东军第一师团第一旅团阿部规秀所部8000余人在太行山被歼灭,包括阿部规秀本人也被击毙。”
“什么?”蒋介石立刻大吃一惊,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一把接过侍从官手里的电报,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蒋介石平时给人的感觉一直很严肃,就连生活中也是缺少乐趣的一个人,不抽烟不打牌不喝酒不饮茶,喝水只喝白开水,当真如清教徒一般。
但是平日里稳重严肃的蒋介石,此时却行为失态,弄的一旁的侍从官颇有些惊讶。宋美龄在旁解释:“你们校长太高兴了,你别放在心上,下去吧。”
侍从官尴尬地敬个礼刚要走,却听蒋介石道:“等一下,立刻通知何应钦陈诚和戴笠来见我。”
……
不一会儿,陈诚三人联袂而来,蒋介石来不及寒暄,立刻招呼他们入座,开门见山道:“敬之(何应钦字)、辞修(陈诚字)、雨农(戴笠字),691团吕正超部发的通电你们都收到了吧?”
三个人都点点头,他们也都是来之前刚刚接到消息。
蒋介石又道:“你们都说说对这件事的看法吧。”
陈诚一脸喜色,当先发言道:“校长,关东军属日军精锐部队,第一师团第一步兵旅团更是精锐中的精锐,此次竟然被全歼在太行山里,连旅团长阿部规秀都被击毙,真是大快人心。我听说阿部规秀被称为日军的‘名将之花’,日本媒体对此人评价甚高,校长,我建议明日一早以政府名义将这一消息宣告内外,一来鼓舞我军民的抗战热情;二来名将之花凋谢在太行,我们也可借此狠狠地打一打日本人的脸;三来可使国际社会认清我抗日的决心和实力。”
同为土木系出身的何应钦一向与陈诚不和,闻言道:“不能如此草率,这件事是真是假还值得商榷,日军的战斗力如何,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而电报上所说,日军大部约6000人,是由691团和独立团以及一个叫‘抗日护国军’的民间组织完成歼灭的,他们两个团往多了算3000人,如何能敌装备精良的6000日军?还有,电报后面还说这个民间组织先是‘凭百人之数,灭敌近千’,后又参与691团和独立团的联合作战,‘消灭敌大部’,这不是开玩笑吗?”
何应钦这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让蒋介石十分不喜,但也不好当面斥责,于是将目光转向戴笠:“雨农,情报方面的工作是你负责,你来说说。”
戴笠站起来敬了个礼,又坐下道:“正要跟校长汇报,根据691团我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此事千真万确,阿部规秀所部8000人确实被全歼。另外,消息说这个抗日护国军的组织,是由一个名叫白飞的青年人,先是收拢了几十个被日军残害了亲人的乡民,后又吸纳了百十个晋绥军的溃兵所成立,并且此次691团和八路军的独立团能歼灭日军6000多人,很大程度上全赖于这个组织的火力支持。”
“哦?”何应钦依然难以相信:“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戴笠继续道:“据说这个组织有一些装备非常犀利,其中有一个叫火箭炮的武器,既轻又小,非常易于携带,而且威力巨大,他们就是凭借这个东西炸掉了日军的火炮和重机枪,让日军变成没牙的老虎,这才配合另外两个团将日军逐一歼灭。”
戴笠说完,何应钦陷入了沉默。陈诚开口道:“不管是怎么胜的,消灭一个旅团的日军已经是事实,校长,我建议对此役参战所部进行嘉奖。”
蒋介石见何应钦吃瘪,心里有些高兴,对陈诚的提议点了点头,又看向戴笠,意有所指的问道:“关于抗日护国军还有他们的军长白飞,其他情况都查清楚了吗?”
戴笠久跟蒋介石,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查清楚了,这次战役虽然他们跟那边有接触,但并无直接联系,并且战后白飞欲带领部队南下到上海参战,苦于没有合法身份,甚至一度担心连火车都不能上,为此还特地求于助691团吕正超。另外,校长,这个组织虽然号称‘军’,但其实也就百十来人,他们内部都称呼白飞为队长。”
蒋介石哑然失笑,随即又叹息道:“文臣不贪财武将不畏死,何愁我中华不兴?”
众人一阵沉默。
蒋介石又道:“现在上海局势不容乐观,我军参战部队死伤惨重,倘若现在下个撤军令,都不知有多人争先恐后逃离上海,想不到在如此情况下,居然还有人因为一心参战而担心到不了上海?”
蒋介石将目光转向何应钦:“敬之,你怎么看?”
军政部长何应钦硬着头皮道:“如此虎贲,理应嘉奖。”
蒋介石点头道:“我欲给这个组织一个正式番号,暂时给他们一个团的编制,你们意下如何?”
何应钦只能点头答应,但仍不死心地说道:“现在宋希濂的三十六师在上海损失惨重,我看不如将他们编入宋的麾下统管。”
何应钦出身土木系,宋希濂是他的嫡系,他这么一说,蒋介石当场就有些火气,说道:“暂编他们为抗日护国军001团,谁也不要插手,让他们自己发展。”
何应钦心说,你老蒋说的好听,看来也没安什么好心思,自己发展?说穿了还不是任由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