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副捕头不禁开始浮想联翩,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文霜月怎么会看上我呢。”
“我都已经成了亲,有了孩子。”
“而且我年纪这么大,长得这么丑,实力又这么差……”
“咦?我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林副捕头不禁有些自卑,可转念一想:“但感情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又鼓起勇气直视着文霜月的眼睛。
……
见林副捕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眼神也是逐渐柔和,文霜月感到一阵莫名其妙。
“有病吧?”
但文霜月毕竟出自名门,也算是大家闺秀,这种话自然是不会当面说的。
她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然后直奔主题:“我们先前看得真切,明明是这三个和尚先动的手。而且他们三个行事鬼鬼祟祟,刚才还卖了不清不楚的东西给一位老婆婆,我怀疑他们欺诈。”
此话一出,金鸡寺的三个和尚和林副捕头顿时齐齐变色。
林副捕头的态度也是冷淡起来,收起了自己的自作多情,不再像之前那么恭敬。
“原来如此,有劳文银章费心了。”
“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就不用再劳烦您了。”
“还请您不要阻碍我们公务,城里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林副捕头拱手一礼,然后便不再理会文霜月和程清俩人,吩咐手下继续抓捕真秀。
看来他是铁了心,今晚要把真秀关进大牢。
“头儿,我们怎么办?”程清有些为难的问道。
府衙的捕快,地位比较特殊。
因为府城有缉凶巡捕常驻的原因,各种大案要案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平日里,也就只能是巡巡街,处理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当然了,他们也可以参加缉凶巡捕的选拔,但能选上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是一辈子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捕快。
他们的体验甚至都不如县城的捕快,因为连破个案子过过瘾的机会都不多。
因此双方的关系虽是同僚,也时常有合作。
但其实总的来说,关系并不算融洽。
府衙的捕快们牢牢坚守着自己的职责范围,不会让缉凶巡捕随意插手。
缉凶巡捕们也是理解他们的想法,彼此保持着默契,算是他们这一行的潜规则。
见林副捕头只抓真秀,不抓金鸡寺的和尚,文霜月寒声说道:“等等,要抓就一起抓!”
“三位金鸡寺的高僧是苦主,哪有抓苦主的道理。”
林副捕头视线瞥向一边,不敢对上文霜月凌厉的目光。
“他们三位自然会跟我一起去府衙,不用抓。”
文霜月冷哼一声:“那好,你们不抓,我抓!”
只见她轻轻一抬手,明戒等人脚下顿时冰霜凝结,生出了寒气森森的脚镣,将他们三个困在原地。
师兄弟三人被冻得生疼,惨嚎着跪在地上,用手揉搓着被锁住的脚腕,试图缓解痛苦。
“救命啊,我的脚都要冻掉了!”
“林副捕头,快想想办法啊。”
明戒等人疼得哭爹喊娘,但面对五品实力的文霜月哪有反抗之力。
本要抓捕真秀的捕快们也是停住了动作,等待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他们也只是打工而已,犯不着拼命。
林副捕头没想到文霜月说动手就动手,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文银章,你不要坏了规矩,这事不归你们缉凶巡捕管!”
这时,程清一挺胸膛挡在了林副捕头前面:“哼,你查你的斗殴案,我们查我们的欺诈案,井水不犯河水!”
关键时刻,程清的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
如此一来,他们是各查各的案子,根本就没有谁插手谁的问题。
林副捕头指责他们不守规矩的说法自然不攻自破。
“你!”
果然,林副捕头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且,因为天色昏暗,他这个时候才看清跟在文霜月身边的人。
“你,你是程清?”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姑奶奶我!”程清一叉腰,毫不客气的说道。
孩子平日里本来挺有礼貌的,可见过他们对真秀的态度之后,自然是没有好脸色。
林副捕头的脸色比她还难看,都憋成了猪肝色了。
遇到文霜月多管闲事已经够倒霉了。
结果,发现还跟着一个更棘手的。
程清虽然只是一个年轻的铜印巡捕,实力也没有文霜月强。
但人家是府君的大外甥啊!
府君夹菜都敢转桌的狠人,谁敢去招惹?
没见府君那天开乾坤鱼宴净喝鱼汤了吗?
他一个小小副捕头惹上这位小姑奶奶,还能讨得了好?
看到程清的瞬间,林副捕头心思电转,当即认清了状况。
他当即干咳一声,然后凑到程清身边苦口婆心的劝道:“看来是有些误会啊,大家都是同僚不必闹到这个地步,凭白让府君增添烦恼,这样不好。”
“不如……”
林副捕头看看左右,偷摸打了个切口,用手比划了两下。
表示自己愿意用钱平事,价格也悄悄打了过去。
他还生怕程清愣头青,价格不满意就翻脸,打切口的时候,特意留了个豁口,好让对方还价。
但事情倒是比他料想的要顺利一些。
程清看了自己打的手势之后,居然痛快的点了点头。
“程铜印果然爽快,这个恩情林某记下了。”
林副捕头悄声道谢,然后右手隐蔽的略过程清的衣袖,往里递进去一锭银子。
结果,只听到“啪嗒”几声脆响,银锭掉在了地上,又滚了两圈,默默的落在了俩人的脚边。
大家被这清脆悦耳的声音所吸引,都把目光直勾勾的投向了地上的银锭。
就连金鸡寺的三个和尚也都忘了惨号,愣愣的看着。
气氛有些尴尬……
看着程清也是一脸懵逼的盯着脚下的银子,林副捕头心中一阵抓狂。
“你说你看不懂切口就问啊!”
“特娘的瞎点什么头?”
林副捕头郁闷的差点吐血。
他千思万虑,终究是低估了程清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到底有多愣。
怎么说也是当了好几个月的捕快,居然连这种简单的切口都看不懂。
他实在是想不通啊!
程清这才反应过来林副捕头刚才在干嘛,当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刚才没准备好,要不我们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