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若有所思,反复琢磨秦枫这八字箴言。
片刻过后,他眼睛一亮:“表面吊着蛮国的胃口,暗中秣兵历马,迎头痛击?”
听到李璋的嘀咕,秦枫不由咧嘴一笑,这皇帝老儿还不算傻。
“不错!”
“无关紧要之事,采取忍让态度,让蛮国相信,大炎随时都会低头认怂,但是与核心利益有关之事,寸土不让。”
“同时暗中积蓄力量,等蛮国反应过来时,迎头痛击,一拳将其打回老家!”
“等等!”
秦枫说到这,整个人一愣:“妈的,蛮国是我二媳妇的老家,帮着大炎算计蛮国,这要是让我二媳妇知道,岂不是影响夫妻和谐?”
“咳咳,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李璋的心情,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兔崽子,妙啊!
之前怎么没发觉,秦枫在国事方面,拥有这么深的造诣?
“表面示好服软,拖延时间,私下里积蓄力量,雷霆反击……”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为了搞清楚,秦枫肚子里还有多少私货,李璋当场宣布:“给帝姬官邸传话,婚事推迟三天。”
“免得秦枫死在洗尘喜宴上,令帝姬新婚丧夫。”
三天时间,足够李璋把秦枫肚子里那二两墨水挖空了。
等秦枫的价值被压榨光,是死是活,是去是留,李璋压根不在乎。
秦枫很不爽,到现在,连蛮国帝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眼瞅着就要洞房花烛了,结果婚礼直接推迟三天?
这皇帝老儿,坏得很!
“秦风,等死吧你,公主洗尘喜宴,就是你的忌日,到时候公主出了这口恶气,也算是喜上加喜。”
“至于蛮国帝姬那边,大不了从牢里找个犯罪在押的名流权贵,顶上去,呵呵呵。”
给蛮国帝姬选夫,竟然要从牢里找?等于谁过去都得死呗?
蛮国帝姬当真如此恐怖?
属于是“血腥玛丽”那一路数,杀人不眨眼,嗜血如命?
秦枫深吸了口气,骤然兴奋起来,这也太有挑战性了!
“前媳妇,婚礼推迟三天,你很高兴吧?”
李妙祺攥着粉拳,气急败坏:“滚!”
这娘们,脾气不好,难怪要二婚改嫁。
秦枫大笑着扬长而去。
兵部尚书周炳站在旁边与目睹了整个经过的大内总管王多福,面面相觑。
尤其是王多福,伺候在李璋身边这么多年,哪里见过像秦枫这么嚣张的人?
“这厮,莫不是把御书房当成菜市场了?周大人,您听到他笑得有多猖狂了?”
周炳也一脸活见鬼:“陛下竟然任由着他,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说,秦枫丢下那八个字,说进了陛下的心坎里?”
王多福重重一点头:“极有这个可能,否则按照陛下的脾气,他都死一百次了。”
“昔日那个窝囊世子,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难不成公主身上的煞气,都转移到他身上了,才导致性情大变?”
周炳眼睛一亮:“还真是!公主大病初愈,秦枫就疯了,很合理嘛!”
可能自身的不完整,导致王多福有些扭曲的感叹了一句:“秦枫又成亲了,上次是咱大炎国公主,这回是蛮国帝姬!”
周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妈的,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羡慕他!”
……
卫王府。
秦瀚之穿着丧服,坐在前堂门外,一边抹眼泪,一边在铜盆里烧纸钱。
“儿啊,爹这个王爷,一文不值,每月俸禄才二十两银子,甚至连丧乐队都雇不起。”
“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你烧点纸钱,你还想要点啥,跟爹说,爹就是买不起,也亲手扎给你!”
就在秦瀚之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嬉笑。
秦瀚之转过身,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秦枫,顿时吓得一激灵。
“枫儿,你死得好惨!”
“呜呜呜,你告诉爹尸体在哪,爹去给你收尸……”
“别嚎了,我又没死!”
听到这话,秦瀚之哭得更凶了。
“你一定是在安慰为父,不想让为父伤心过度,对吗?”
“摊上你这档子事,岂有不死的道理?就算你被剁成酱了,爹也一粒一粒给你粘起来,保你全尸下葬。”
秦枫乐了:“瞧不出来,你还是个手艺人。”
面对调侃,秦瀚之这才意识到,他儿没死,心里的悲伤瞬间被惊异取代。
“你竟然没死?这不应该啊!”
这叫什么话!
秦枫没好气道:“要不然我现在自尽一手,让您老高兴高兴?”
秦瀚之终于相信秦枫没死,一把搂住秦枫,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你没事,爹真是太开心了。”
感受到这份窝囊又真挚的父爱,秦枫不由一阵动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秦瀚之成为大炎首屈一指的王爷!
“爹,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刚才还老泪纵横的秦瀚之,一提起钱,瞬间机警起来。
“也就五十两银子,你要干什么?”
才五十两银子?这么少?
秦枫心里暗暗犯嘀咕,这个王爷老爹,混的也太惨了点。
随着秦枫把宫里发生的事一说,秦瀚之脸色瞬间惨白到了极点。
“什么?!一万两银子?三天?”
“你就算是把为父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钱。”
秦瀚之心想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为何麻烦一件接着一件,而且还都是灭顶之灾……
刀都架脖子上了,秦枫却毫不在意。
“慌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你现在立刻去买五百斤蔗糖回来,我教你如何熬糖。”
“若是一切顺利,别说一万两,即便是三万两,又有何难?”
秦瀚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注视着秦枫。
反正秦家已经没救了,秦瀚之索性破罐子破摔,临死之前能让这疯儿子乐呵乐呵,也不枉人世走一遭。
他当即忍痛买回来三百斤蔗糖。
“我不是说五百斤吗?”
秦瀚之没好气道:“有何区别?反正都要死。”
秦枫叹了口气,懒得解释,当即开始着手搭建窖炉。
看着秦枫玩泥巴玩的不亦乐乎,秦瀚之面如死灰:“儿啊,你先玩着……”
“爹去买些纸回来,给你扎些丫鬟、奴仆什么的。”
说完,秦瀚之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瀚之匆忙离去的背影,秦枫才明白老头子是想把钱省下来送自己上路?
这奇葩又暖心的爱,让秦枫不知作何感想……
心绪复杂的秦枫,一口气把熬糖所需的窖炉搭了起来,将三百斤蔗糖一股脑丢进锅里,耐心熬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