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因为自己的血液劣势被人欺压而不敢还手,脱变成大杀四方锐不可当的模样,故事相当励志,她能够感受到他在这个过程中释放的血性和男人魅力。
她不但开始发自内心地倾慕和欣赏起他,还被点燃了热血和激情。
她瞬间觉得自己也行了!
萧宗延说她其实很聪明,只是缺少背水一战的勇气诶。
听了他的话,她突然很想再努力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但是,她现在好困哦,还是明天醒来再努力吧。
朱曼玥的睡眠一向很浅,第二天清晨,萧宗延稍微一动她就醒了。
她先屏息静等了半分钟,见他没了动作,心知他在观察自己,便佯装才睡醒的样子,侧身碾过他的手臂,抠着后背一翼的蝴蝶骨说:“什么东西这么硬啊,硌死我了。”
随即睁开惺忪的双眼,与萧宗延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醒来视觉没有那么敏锐,给所见之物都带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她眼中近在咫尺的萧宗延竟然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俊美,五官的轮廓似乎深邃立体了些,无端摄人心魂。
朱曼玥呼吸一滞,灵机一动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扭头将视线定格在他那块等同于封印的手表上,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抛,蹙起娟秀的蛾眉:“你能不能把这破表摘了,都硌疼我了。”
相当于给了萧宗延一个台阶下,旁敲侧击地告诉他,昨天她真的喝得醉倒了,他对她说的那些悄悄话,她都没听进去也记不得了。
可萧宗延靠在床板上纹丝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整以暇。
朱曼玥做贼心虚,当即以为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弄巧成拙,闹了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笑话。
正当她在这场心理战中落于下风,快绷不住和盘托出时,萧宗延笑着开了口:“你枕着我的手睡了一夜,把我的手都枕麻了,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朱曼玥心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萧宗延没纠结于给她当了一夜枕头的问题,语气如常地问她:“今天上班吗?”
“今天周六,当然不上了。”朱曼玥的语气像极了被家长询问要不要上学的小学生,她挺起胸脯特别骄傲地说,“你当我傻啊,要是今天上班我昨天就不会喝那么多了。”
“是啊,当你傻。”萧宗延说完,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悬赏信息给她看,言明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昨天夜里发布这条消息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你以为你能全胳膊全腿地在这里听我说话吗?”
朱曼玥凑过去撇了眼悬赏信息的详情,抬眼不可思议地问:“一百万?”
萧宗延还以为她为他用钱买她行踪的事生气,无言以对。
谁知朱曼玥震惊的却是:“你什么眼光啊,我在你眼里居然只值一百万?”
萧宗延:“……”
朱曼玥说着揪起小臂上的皮给他看:“你看看这细腻光滑的质感,再加上我闭月羞花的容貌,只值一百万?光是我这一身稀有血就不止一百万了。”
她本是戏精附体和他开玩笑,没想到萧宗延突然板起脸来说:“你也知道。”
朱曼玥蓦然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和严肃凝重的语气吓得一哆嗦,惊恐地说:“好端端的干嘛凶我。”
萧宗延托起她的手又放下。
“就你这双手,还有这双脚,有慕残的群体在见不得光的地方高价收购。你身上最值钱的不是你身体里的脏器,是你的皮肤血液。皮经过仿生科技处理可以制成无排异反应的人造皮,这样完美无瑕的皮肤组织一寸都高达上万元,越完整越值钱,rh阴性血更是千金难求。对了,你的子宫也具备价值属性。如果只是利用你生育已经够可怕了的话,那么被有宗教信仰的人用来养那些邪物,想必是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了。被杀害后抛尸是国内可见的最大尺度,可是你可能不知道,连尸体都有它的价值。”
朱曼玥听得毛骨悚然,不禁缩起腿,抱紧双膝:“你不要危言耸听。”
萧宗延却面不改色地继续说:“不然被新闻报道出来揭露黑暗交易的怎么只有男性?是因为女性聪明一些?自然是因为赎都赎不回来了。每一次转卖都价值不菲,从活着到死亡中间可以历经十几个环节的剥夺劫掠,你不妨想想,一手贩子能获得多少利益。”
朱曼玥瑟瑟发抖,半晌才鼓起勇气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你参与了?!”
萧宗延没再借机吓唬她,坦言道:“我经常出国,看得到墙外的世界。他们,玩得很花。”
朱曼玥自我安慰道:“那都是在外国发生的。我现在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我是最最尊贵的中国公民。”
萧宗延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说:“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朱曼玥怕萧宗延接着她靠装醉躲过的一劫跟她算账,机灵地转移焦点,亲昵地抱住他的胳膊,轻言软语道:“我要是没喝酒,不得已而独自走夜路,不是也有可能遇到这样的危险吗?打我是打不过的,你能教教我怎么逃命吗?”
萧宗延哪能顶得住她撒娇,一下就上了她的套,一本正经地教。
“被追逐不要朝自己不熟悉的地形跑。不要顺从本能朝高处跑。学会像电影里那样,一路给对方制造障碍,寻找视角盲区,乔装打扮,变换外形。万一被捉住了也不要被动承受,一定要剧烈挣扎,激烈反抗,不要觉得乖乖听话就能少受罪,或者盼着通过斗智斗勇脱身。现在刑侦技术发达,天眼密布,有胆量犯罪的不是高智商就是有经验的惯犯,这很可能是你唯一的脱身机会,即将面临的遭遇会生不如死,所以大胆拿出必死的决心以命相搏。没有武器可以用指甲和牙齿攻击眼睛下身等要害部位,有武器要不停挥舞给对方抢夺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油然想起了昨晚被她挠伤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撩开睡衣看了一眼。
朱曼玥察觉到他的动作,也朝他胸口的伤口望去。
因为忙着照顾她而忘记处理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放置,格外恐怖狰狞,在他紧实有致的胸肌上相当刺眼。
朱曼玥惊叹道:“这是怎么弄的?这么严重!”
她还好意思问他?
萧宗延凛然抬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答案不言而喻。
朱曼玥讪讪摸摸鼻尖:“嘿嘿,我这么厉害呢,那是不是说明我就算喝醉了也完全有能力自保哇。”
萧宗延沉着脸说:“你是不是皮痒?”
朱曼玥舔舔唇,笑得狡黠:“萧宗延,你紧张我。”
萧宗延说:“我——”
话没说完就被朱曼玥打断:“是怕没办法跟我爸妈交差,我知道。”
萧宗延被抢了台词,只得缄默不语。
朱曼玥捧着脸端详了他两眼,眉开眼笑地说:“可我也在你心上了,不是吗?”
第9章
朱曼玥没想到萧宗延刚才问她要不要上班,是因为他今天要上班。
堂堂集团总裁还没有她一个私立医院的小护士假期多。
她笑得好大声。
朱曼玥得意忘形地凑到萧宗延面前,成心惹他不痛快:“哎呦我们萧总怎么周六都不休息啊,是不喜欢吗?”
萧宗延斜了她一眼,继续打领带。
朱曼玥一边惋惜起床后去刷牙洗脸错过了欣赏萧宗延性感的肌肉线条,一边眨着眼用欠揍的语气在萧宗延旁边说:“萧总您这么有钱,怎么连个伺候更衣的贴心人儿都没有啊。好可怜哦,需要我帮忙吗?”
萧宗延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一把拽掉刚打好的领带递到她面前,出其不意地说:“你来。”
朱曼玥:“……”
她是女孩子,怎么会去学男人才要打的领带,不过是口嗨来逗萧宗延玩的。
萧宗延就知道她是故意捣乱,没好气地问她:“你是不是想跟我一起去公司?”
“不了不了,我还是留在这里看家吧。”朱曼玥脖子一缩,连连摇头。
“你看家?”萧宗延一嗤,“让你看家不如养条狗。”
怎么说话的?
“萧宗延!”朱曼玥气得小脸通红。
萧宗延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脸色又恢复严肃:“不是说搬来我这边住是想要独处的时间?怎么,给了你足够的私人空间你还不乐意?”
“乐意,我没说不乐意。”朱曼玥可开心死了,全然忘记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忏悔的,把发奋图强的意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萧宗延平静地奚落:“你们这是什么医院,才实习了两天就开始放假,有去问诊的吗?让你这么闲。”
其实他说的没错,听说他们医院在建的时候就出过事故,工地上死了一名进城打工的建筑工人,周边又都是坟地,阴气看着就重,不怎么吉利。医疗水平更是和市区的三甲医院差得十万八千里,只有卫生质量是达标的。
做做体检还行,疑难杂症就甭想在这儿看了。
所以他们医院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不知名的小公司组织的员工体检。偶尔有附近棚户区的穷人意外受伤,挂个急诊包扎包扎。
正因为如此,朱曼玥这个门门功课擦着及格线过,还补考过好几门的学渣,才能在这儿蹭上个实习机会。
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然以现在医疗领域发展的速度和未来的前景,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哪家大医院都不缺打下手的,一个护士名额几百个人竞争,卷生卷死,挤破脑袋都未必能被招进去。
但是此时此刻,朱曼玥当然不能说他们医院不好,否则岂不是承认她是漂亮废物?
朱曼玥叉着腰,骄傲地说:“我们医院正规着呢,制度完善,人力资源分配合理,哪像你们公司不守劳动法,周末连老板都要上班。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周末正常休息。你就接着嫉妒吧。反正你这班是不能上的,你不去上班该群龙无首了。”
萧宗延任由她挤兑,听完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云淡风轻地威胁:“风水轮流转,过阵子我也会来问你为什么不笑了。”
“不需要,我肯定笑口常开!”朱曼玥反客为主,心烦意乱地撵他上班,“快走吧你!迟到了还怎么以身作则?当心你的员工揭竿而起。”
萧宗延不再浪费口舌,驾轻就熟地把领带打好,披上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西装就气定神闲地出门了。
朱曼玥跑到落地窗前目送了他一程,随后闯进厨房对刚收拾完早餐用过的盘碟的保姆说:“姐姐,你家里还有个小孩要照顾对吧?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正是难得和孩子交流感情的时候,你回家陪孩子吧,家里你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
保姆婉拒:“朱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是不知道萧先生对卫生清扫的标准,家里的这些桌椅,摆放盆栽的木头架子,都要干净到用指头擦不出一点灰尘,我每天都得用抹布擦一遍,今天还没擦呢。”
“少擦一天没事的,他发现不了的,等他快下班的时候再回来就好了。”
没有萧宗延的命令,保姆还是不敢随便回家。
“前天家里进壁虎了,先生还特地叮嘱我要做好蚊虫消杀,做完还得通风换气。最近北京雾霾大,门窗一开,外边的灰就被吹进来了,肉眼都能看得见。而且先生闻不得一丁点儿异味,我今早一进来就闻到这房里全是酒味,要散好一会儿才能散掉呢。”
朱曼玥这个罪魁祸首闻言尴尬地低下头。
保姆知道她是不适应家里还有别人,微笑着说:“朱小姐,您随意活动,当我不存在就好。不论您在家做什么,我都不会告诉先生的。”
真的?她怎么一点儿不信?
萧宗延的人,她一个都使唤不动,没一个听她话的。
她倒是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可萧宗延呢?
她不能因为他教了她怎么保护自己,就想当然地默认他是好人。
保姆正准备去干活,忽然被朱曼玥叫住。
她轻盈地往前跳了一步,站在保姆身前向保姆打听:“姐姐,廊台行馆是什么地方啊?”
保姆知无不言:“是先生的私宅,不宴客也不卖。早些年有开发商找先生谈生意,想要斥巨资买下那块地皮建度假区,没谈拢,貌似还闹得挺不愉快。”
“他为什么不卖?”朱曼玥好奇,“他一个人要那么大的私宅做什么,他又不经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