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这人你认识吗?”王春梅看着西装革履的沐景威,满是皱纹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惊恐和忐忑。
温梨余光睨了母亲一眼,如实道,“妈,我见过一面。”
她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
不过她很是好奇,这别墅是新买的,才搬进来住了没几天,沐景威是怎么知道她们搬过来的。
“滴滴滴——”门铃声还在继续。
“妈,我去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您先去休息一会。”温梨说完,关了监控视讯,然后转身拿上手机,朝着门外走去。
“好。”王春梅内心七上八下的,也静不下心来,干脆进了厨房,拿出一包豆角来捡着。
温梨新买的这套别墅,外面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和先前民宿村租的那套房子很像。
只不过,那套房子只有一楼,三室两厅。
现在这套别墅,有三层不说,还配有地下车库和地下室。
面积上,要大许多。
她绕过花园,开了门。
见她出来,沐景威原本焦急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
他眉开眼笑喊了句,“妹妹”
温梨顿时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沐景威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提着公文包,同样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两人身后,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沐景威,你找我什么事情?”温梨直接开门见山。
都懒得询问对方,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住的这里。
见她语气生硬,沐景威也没生气,只是手朝着旁边随意一伸,“刘特助。”
旁边的金丝眼镜立马从手中公文包里,取出一份黑色鎏金的邀请函来。
“妹妹,下个月奶奶六十大寿,也是我的订婚宴,邀请你出席。”沐景威说完,挥手示意眼镜男离开。
眼镜男躬身道:“沐总,那我在车上等您。”
“恩。”沐景威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温梨伸手接过邀请函,扫了一眼。
看着邀请函上的“顾一婷”三个字,她蓦地想起那个患了绝症的顾一晨来。
倒是没想到,对方也才死了没两个月,家里便又举办喜事了。
上次是冥婚,这次又是什么?
冲喜?
至于那个沐熙媛,大概就是她所谓的,奶奶?
看样子,亲生父亲是随母亲姓氏。
不过这些,和她关系不大。
温梨合上邀请函,给沐景威递了过去,“抱歉,我那天刚好没空。”
“另外,我是个孤儿,没有什么奶奶,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沐景威没接邀请函,反而笑道:
“妹妹,你认不认我没关系,反正从那天在医院里,你把母亲气的半死之后,我就认定你了。你就去吧,就当做我的朋友,邀请你去。”
温梨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他一眼,直接把天聊死,“抱歉,我没有你这样的豪门朋友。”
沐景威眉心一皱,“那不行的话,我再聘请你三个小时。奶奶的六十大寿和我的订婚宴,很重要,我真的希望,你能到场。”
“哦?有多重要?”温梨不由嗤笑了一声,“这次又能开到多少?”
沐景威想都没想,直接道,“一口价,一百万一小时,从你出门开始计时,如何?”
一百万。
温梨面不改色,内心微微一怔。
但凡提出这样的条件,只能证明,沐景威背后,能获得更多。
上次让她去医院,是为了给遗弃自己的亲生母亲输血。
这一次,又是什么?
温梨有一瞬间的错觉,她大概率是穿越进了某个狗血剧本里了。
“而且,有件事,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沐景威看了别墅门口的监控摄像头一眼,声音压低几分:
“我知道当年的真相了,而且我还知道,这次奶奶六十大寿,你要是不去,很有可能,你的养母,会惹上官司当然,这个事情,不是我干的。”
“你要是答应我去,我可以帮你,我手上可是有关键证据。”他嘿嘿一笑。
说完,不忘递给她一个“坏人是谁,你懂的眼神。”
官司?
温梨内心一紧,面上却是淡定笑道,“你这样背后嘀咕你的母亲,你就不怕,她把你继承权拿了。”
她只知道自己是王春梅收养的。
但当年具体是什么情况,她确实一点也不清楚。
“首先,我也不怕告诉你,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其次,继承权,她拿不走。”沐景威得意说完,睨她一眼:
“怎么样?一百万一小时,去吧?兴许,还会有额外收获呢比如,突然天降一笔遗产什么的”
他的前半句话语,让温梨很是震惊。
不过她也没太表现出来,只是嗤笑道,“你们沐家,还真是很狗血。”
“至于遗产,我无所谓,也不感兴趣。”她耸肩说完,把邀请函给他硬塞进了手里。
温梨进了屋,一眼看见母亲泪眼婆娑躲在厨房抹眼泪。
“妈,您这是怎么了?”
“妈手机收到这个”王春梅纠结了片刻,还是把手机给温梨递了过来。
“我刚刚还以为是诈骗短信,结果点开”
温梨点开短信,里面是一条链接,再点开,是一封盖着红章的律师函。
大意内容是,王春梅于20年前,在沐家从事保姆期间,私自将薛宁玫刚出生的女儿带走,行为已经构成犯罪。
温梨一愣。
她知道母亲年轻的时候,来西京打过工,倒是不知道,母亲竟然在沐家做过保姆。
至于自己被她私自带走
今天真是狗血他妈给狗血开门,狗血到家了
王春梅见她眉心一皱,内心愈发忐忑。
“小梨,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王春梅叹了口气,嘴唇嗫喏了下,“妈其实一直想要告诉你,但是,妈没有勇气”
“其实,妈有点私心,就是怕你抛弃了妈妈。”王春梅话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要是女儿已经提前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母亲的事情,却还给自己好几百万,还给自己买房,还把见李世民这些秘密告诉自己
王春梅再次抬头,已经泪眼婆娑。
温梨定了定神,从旁边拿了纸巾递给母亲,温和道:
“妈,当年,刚出生的我,真的是被你带走的么?”
“是。”
温梨:“”
王春梅擦了把鼻涕,哽咽道:
“但是,那是个大雪天,我要是不把你带走,你会被直接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