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进藏的公路。
但因为军事封锁,路上已经看不到一辆民间的车。
白天。
在柴油发动机所独有的大马力引擎声中,几辆物资运输车,驶过崎岖,艰险的盘山公路,在泥泞中,一路颠簸行驶。
车上坐着的,都是负责运送物资的士兵。
每辆运输车上,都坐着两名士兵。
一人负责开车。
一人手持枪械,全神戒备一路上的情况。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士兵的神情高度紧张和高度集中,似乎,他们正在戒备着什么东西出现。
军事运输车上,盖着厚厚的军绿色防水油布,外人并不能看到这些士兵负责运势的是什么。
只能从车胎吃得很深看出,车上是满载,并不是空车。
而这几辆军事运输车,全是跟随着前头一辆打头阵的军队吉普车。
在一侧就是万丈悬崖的绕山公路开车,完全不用担心人会开车疲乏,想睡觉,光是一路上能把骨头颠散架的颠婆烂路,就能让人困意全无了。
“咦,怎么下雪了?”
忽然,其中一辆军事运输车上的一名持枪士兵,吃惊看着车头挡风玻璃外。
“现在是夏天雨季,而且海拔在五千米以下,哪来的下雪,是不是看错了?”正在全神贯注开车的士兵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疑惑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战友。
“你看窗外,真的是有一片雪花飘下来了。”
副驾驶座上的那名持枪士兵,指着挡风玻璃外说道。
负责开车的士兵,随着手指方向看去,他愣了愣,果然,天上飘下一朵雪花。
可当雪花离得近了,开车士兵眼神看得远,吃惊说道:“好像不是下雪,那好像是蒲公英的种子。”
就当开车士兵想要努力更看清时,副驾驶座的持枪士兵忽然一声大叫:“小心前面!”
“快停车!”
兹!!
车子一个急刹停住,在泥泞山路滑出几米,险些冲下万丈悬崖的山坡,掉进山崖下的湍急江水里。
原来,在他们前面负责带头的那辆吉普车,居然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还好两车间留有安全距离,并刹车及时。
“怎么了?”
就在二都待在车上,目露不解,没有轻举妄动下车时,这个时候,就见从那辆带头的吉普车上,下来两个人。
他们在下车后,居然径直走往车队的后面。
就在这些士兵们都好奇,疑惑,却因为军队纪律,没有一人下车询问时,车上的军事通讯器里,传出一个沉重声音。
“有两名战友牺牲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答案,车上的士兵们都是一愣。
“接下来的一段路,大家不要再打开车窗,如果再次看到天上飘落的蒲公英种子,及时汇报情况!”
通讯器里的那个沉重声音继续说道。
原来,就在此前,跟在车队最后的运输车,有人向吉普车上的人汇报情况,说跟在他们车后面的最后一辆运输车,突然停住不走。
然后,在所有士兵的沉默目光中,只见此前从吉普车上下来的人,肩上扛着那两名牺牲士兵的尸体,从车队后面重新走回来。
那两具尸体都是穿着士兵军装。
人嘴巴大张,双手紧紧抓着脖子,神色痛苦,尸体萎缩,干瘪成黄褐色皮肤的干尸,就像是沙漠里风干脱水的干尸,可想而知,他们死前一定是经历了极大痛苦。
是跟刚才看到的那颗蒲公英种子有关吗?
想到死得不明不白的两名战友,车上其余士兵握紧手里的方向盘和热武器枪。
那并不是面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而是愤怒。
看着战友的痛苦死状,这些士兵感到的是出奇愤怒。
当那两人扛着士兵尸体,走到吉普车旁,只见从车上又下来两人,分别是一名女子,跟一名略有点驼背的古稀老人。
其实在吉普车上,还有一人,那是名负责开车的驾驶座上士兵。
军队的纪律,让他看到牺牲的战友尸体时,没有如普通人失去理智,没有得到命令,他只能坐在车上,双手握紧方向盘,因为愤怒,甚至手背上突起一根根青筋,他目露感伤的在心里为牺牲的战友默默道一声别。
因为坐在车里,摇上了车窗,士兵们并不能听清吉普车旁下车的那几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有一人折返回来,把牺牲士兵的尸体,放到其中一辆运输车里,让士兵尸体跟随物资运输车队继续出发。
只是,这一路上并不太平。
车队在并不好走的绕山公路,又开出了几十公里后,车队发现,他们居然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因为按照他们对这条路不止走过一趟的经验来看,他们应该已经开到山顶。
可车队现在还在半山腰。
接下来,车队停下,然后由带头的吉普车上,下来两人,就是先前带回牺牲士兵尸体的那两人,负责跟其中一辆运输车上的士兵交换位置。
然后让其他人原地待命,他们尝试驾驶运输车…可半个小时后,那辆运输车明明是朝前方开走,可最后却从车队后面开过来。
接下来,因为运输车的轴距太长,无法在险峻,狭窄的山路里掉头,于是那辆吉普车往前开出一段距离,找了个开阔地后原地掉头,尝试往回开。
结果又是半个小时后,原本往回开的吉普车,居然从车队前方开过来。
这支车队,像是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怪圈。
一切异变!都是从天上飘下蒲公英种子开始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他们被困住了,疑似陷入一个鬼打墙的怪圈,一直在原地不前。
在车上士兵的目光下,吉普车上的那四人,再次重新聚在一起,疑似在商量什么。
“我们车队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
“大白天哪来的鬼打墙,应该不是鬼物干扰这么简单。”
“那可未必…会不会是祸斗?”
“如果真是祸斗,我们这支车队早就已经死了。”
几人一阵商量都是毫无头绪,然后,有人转头看向那名略有点驼背的古稀老人,尊敬说道:“俞老先生,我知道您祖上曾是背尸匠,所以在学识方面,肯定比我们这些只会动拳头的粗人要更广,您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我们这是遇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