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唇一撩衣襟,他的脑子不争气的全化成了豆腐渣。
后来窗外传来的鸟叫声,他再也想不起有何含义,反而还觉得仿似有人在替他加油打气。
笑话,他堂堂练舞之人,拿刀砍杀时可以不停歇的挥刀一日一夜,他需要人加油打气?
后来那些鸟叫声,从一开始的不疾不徐,变成了没隔两息便传来一声。
又成了每隔一息便传来一声。
等鸟叫声终于止歇时,房门也传来了敲门声。
殷大人在外间被冻的清鼻涕吸熘个没停,再没有耐着性子学鸟叫。
他敲罢门,正想要出声催促,房里已传出一声姑娘的利落回覆:「没闲工夫!」
没闲工夫搭理他!
他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明白工夫都花在了哪里。
他心下十分愤愤。
娘的,就你们知道快活,老子不知道?老子爱妻不如花不似玉?老子爱妻没有情调?
大半夜里探敌情,皇子不急,他又不是太监,他急什么急?
他转身便走!
第二日午时,萧定晔才惊坐起。
此时猫儿已梳洗打扮利索,坐在他床畔的椅子上嗑瓜子。
精神头儿极足。
他登时明白自己掉进了温柔乡,中了美人计。
他对猫儿太了解了,但凡她憋着坏且如了意,事后总是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便有些郁郁。
觉着自己真的是全输。
猫儿哈哈一笑,移驾坐去他身畔,一根手指抚上他的下巴颏儿,向他抛个媚眼:「如何?大爷?可还满意?若满意,今夜再来捧奴家的场啊!」
他便重重嘆了口气,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你怎能不相信为夫……」
她立刻挣扎开,冷笑道:「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姑乃乃再不干这赔本买卖,现下腰还酸。」
他终于咧嘴一笑,夸赞道:「美人儿侍候的极好,今夜还点你。」
她扭腰便走:「谁稀罕!」
他一把拉住她,道:「先莫说这些,你倒是说说,为夫今儿哪里来的脸再去寻殷大人?」
猫儿将他上下打量一番:「你计较起了脸面?你在京城当纨绔时,天天干的都是不要脸面的勾当。此时想起脸面,怕是晚了有十年。」
他一想,也是,他本性如何只有猫儿知道。连他母后、父皇和祖母都只当后来他是改邪归正。可民间还当他是个不要脸的废物皇子。
比如殷大人,在一开始就曾隐晦的向他提及,他十四五岁上在青楼里同人争姐儿的光辉历史。
罢了罢了,早已是个不要脸的人,行事倒是也方便,不用考虑太多细枝末节。
这回萧定晔去书房再会殷人离时,猫儿便大摇大摆的跟了去。
她不相信殷人离。
男人一旦成了群,就不干好事。
譬如打天下,只有一个人时,那男人能生了打天下的心思吗?那都是人多了,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群情兴奋,于是走上了要么荣耀、要么去死的路。
所以,不能给男人成群结伙的碰头机会。
于是,她也厚着脸皮,装作不知别人深刻洞悉到昨夜发生了何事的模样,同萧定晔手牵着手,容光焕发的出现在了殷人离的书房。
此时,装的一本正经的萧定晔正色道:「那姓朱力的姑娘之事,殷大人可有好法子?」
殷人离眼皮一颤,略带揶揄的看向了眼前二人。
好法子有用吗?
你家王妃像狐狸精附体,勾得你卖不动腿,失去了行动能力。再好的法子施展不出来,就是纸上谈兵,有何意义?!
萧定晔不由有些窘迫。
他是皇子,被臣子这般看他,原本他能摆出身份斥责殷人离,灭一灭他的官威。
然而此时他却无论如何摆不出威风相。
非但没有威风相,他眼中还闪着愉悦的光,柔情蜜意看向他媳妇儿。
两个不要脸的人互相比较,猫儿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她被他夫君笑的红了脸,一跺脚便熘出了书房。
院子里,微曼正在同丫头打沙包。
丫头们不敢使力打,微曼躲沙包躲的没有乐趣。
她见猫儿红着脸站在了檐下,便停了躲闪的身影,同丫头们道:「去吧去吧,同你们玩耍真没意思。」
她一蹦一跳到了猫儿身畔,仰头望着她:「姐姐,你脸红什么?」
她这般一问,猫儿的脸更红。
微曼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心跳的快,血全供到了脸上,一时半会散不去,所以就脸红。我可说对了?我跟着家里的郎中,学了不少呢!」
猫儿捏一捏她脸颊:「你什么都知道。」
微曼受到鼓舞,问的更起劲:「可姐姐为何心跳?」
她转头望一望不远处的她阿爹的书房,又故作聪明道:「方才我瞧见你跟着王哥哥进了书房,然后你就心跳脸红。哇,你们在书房做了什么?」
明明没做什么,被她这般一说,猫儿的脸却又是一红,这回红的仿佛随时都要滴出血来,立时让猫儿觉着昨夜的策略有误。
而且,昨夜她已错了一回策略,她更不应该现下还跟着萧定晔出双入对,错上加错。
微曼见她扭捏的说不出话来,又小大人一般的安慰她:「那有什么,你们大人真真是喜欢脸红。我阿娘也是,每当我阿爹进了房,将我赶出去,后来我阿娘再从房里出来,便像你一般红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