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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眸光更加黯然,心中撕扯不知疼为何物,后槽牙吆了几回,方冷冷道:

「柳太医埋在京郊,那里有一处坟场,此回宫变所有的叛党尸身皆埋在那处。」

猫儿眸子一颤,眼中滚落更多泪,喃喃问道:「明珠呢?她被埋在何处?」

他正要张嘴,但听「叮哐」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踢开,李巾眉威风凛凛杀入,直直看向萧定晔,吆牙切齿道:

「姓萧的,你竟然喝花酒,可将本姑娘放在眼里?可将李家放在眼里?」

她随手端起一张木椅,使出全身力气,向萧定晔身畔的姐儿极快丢过去。

光电火石间,一声「啊」的尖叫后,在萧定晔同李巾眉的计划里,原本该头破血流不省人事的姐儿却捧着脸惊呼道:「善卜者常残缺,常残缺啊!」

猫儿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萧定晔:「现下……有些上头……」

轰然倒地。

第218章 转眼投敌营

友情是什么?

在这件事上,猫儿吃过亏。

她此前将柳太医当友人,后来柳太医成了叛党。

她将吴妃当友人,吴妃突然成了泰王的人。

她长时间相处,和明珠结下了不咸不淡的友情,明珠又是萧定晔的人。

以上都不算重点。

重点是,这些人后来或多或少都因为她丢了性命。huye.org 红尘小说网

如果背负了三条人命还没让她意识到友情的本质,那在她被李巾眉的一板凳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时,她终于对友情有了精准认识。

友情就是个拖后腿的玩意儿。

没必要,真的,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掺和进李巾眉的情事里。

无论这位娇小姐是要和乔大郎偷偷摸摸,还是和萧定晔横眉冷对,她都不应该去掺和。

她第一回 掺和,把王大人家的窗户拽了下来,险些让里面偷聚的官员们联手作了她。

她第二回 掺和,往皇帝最疼爱的皇子脸上泼了一碗烈酒,过去两日她都能看到萧定晔顶着被刺红的眼珠子进进出出。

第三回 掺和,这回她并未想掺和,她只是不想再背人命债,是要在各官员面前替那位帮工说情,免得稀里糊涂丢了小命。

她哪里想到这是一场鸿门宴。

后来她在重晔宫配殿里醒过来,一时昏沉一时噁心,对李巾眉此人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李巾眉和她一样,都是一盏不省油的灯。

一山不容二虎,一室不能有两盏费油的灯。

她要是和李巾眉牵扯更多,指不定下回就不是头破血流这么简单。

小命都堪忧。

那什么兵部尚书之女啊,连丢个凳子都丢不准,羞不羞愧啊!

她迷迷瞪瞪醒过来,想清楚她的处境,捂着缠满纱布的脑袋有气无力问秋兰:「李姑娘可跟来了?」

秋兰忙忙道:「没有啊,没看到人影。」

猫儿一口气喘不上来,滞了半晌道:「去将随喜唤进来,随喜若不在,去唤王五。」

随喜和王五都未露面。

进来的是萧定晔。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畔,一脸便秘的表情望着她。

她再想不起「一个奴才的修养」。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同他道:「没错,你未婚正妃干的好事。你们小两口商量一下,怎么赔吧。要赔的不满意,我可是个一旦粘上就甩不脱的女人。」

他神情中的黯淡瞬间渐少,眸中多了丝笑意,低声问道:「你想让我如何赔?」

她抚着脑袋想了半晌,勉强灵光一现:「我……还想要个出宫牌子。」

他双眼一眯:「用做何事?」

她再一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样还怎么做买卖、赚银子、招赘婿?得有人出宫帮我跑腿……」

他的神色瞬间凌厉,咬牙切齿险些要吃了她,最后终于一甩袖子,大跨步而出。

猫儿愣道:「他……他又吃错药了?」

秋兰狐疑道:「殿下抱姑姑回宫,后来确然还尝过治伤的汤药。莫非真的吃错了药?」

猫儿大惊,立刻忍着头晕低头嗅着衣裳,连声催促:「快快,将衣裳换下来……」

她刚被送回来时就本该宽衣,那时她正昏迷着,秋兰担心碰到她伤口,还让她穿着带血的衣裳。

现下从善如流,立刻帮着她换了男装,将血衣放在木盆里准备抽空清洗。

秋兰道:「我此前在浣衣局,知道如何洗干净血迹呢。这件衣裳此前有些大,我帮姑姑改小后穿着英俊潇洒。这衣裳布料和手艺都是上乘,随喜说殿下此前才穿过一回,就便宜了姑姑。」

猫儿的猫眼瞪得更大。

萧定晔的衣裳!他穿过的衣裳!

她头疼欲裂,更是哀嚎着催促:「烧,一根丝线都不能留。快快!头疼,头疼要死。」

秋兰见她竟对这衣裳起了泼天的仇恨,忙忙劝慰:「姑姑别激动,烧,我现下就去烧!」

在配殿的烟囱飘起一抹黑烟时,王五终于被猫儿唤进了配殿。

「李姑娘何在?她可伤了我,我得让刑部拿了她。」

「没有见人影。你都要拿她,她还敢在你面前晃悠?」

猫儿哀嚎一声。

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等新一轮眩晕过后,她叮嘱王五:「你在外奔走,能不能给她捎个信?你问她躲在宫外良心会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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