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天色逐渐清朗起来。
矮山上的一切恢复如初,就好像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陈景二人慢慢下山,恰巧又见到倒在地上的俩盗贼。
两人相视大笑一声,悠悠然下山而去。
因为秦氏剑坊所在位置与矮山相隔较远,两人此去也走了好些路程。
等到秦氏剑坊时候,已经接近晚霞漫天。
剑坊里的“剑来”小阁人倒不少,看来最近剑坊生意是愈加好了。
秦氏族人大多数认识陈景,赶紧上来问好。
陈景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宾客并不是来剑坊买剑。
而是听闻了秦老爷子白鹤衔魂的传说,前来参观瞻仰,也试试看能不能有个仙缘。
秦家当然不允许外人闯入老祖宗故居,所以将来人都挡在了此处。
“好事传千里啊。”陈景笑道。
接着放低了声音,表示自己想要带着身边这位道人去秦老故居看看。
还没等秦氏族人回答,族长秦远已经赶了过来。
一听陈掌柜要去秦老故居,二话不说,直接领着两人过去。
小阁里的访客面面相觑,怎么个回事,为什么那俩人就能直接进去,而他们却被拦在这里。
几人叫嚷着也要跟过去,却被几名秦氏族人拦下。
场面一时也是混乱,险些动起手来。
……
秦松阳曾经居住的小院子里。
秦远为二人泡上一杯热茶,颇为烦恼地说起剑坊现状。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最近慕名来剑坊求看仙迹的人是越来越多。
扰得剑坊生意也是淡了,几乎快成了一处旅游名胜。
陈景笑道:“秦坊主不用烦恼,大家伙也就是图个新鲜,再过些时日,这股热潮就会淡了。”
秦远无奈道:“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对了,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陈景这才想起来,原本啰嗦话不断的梁丘道人竟然出奇的安静。
尤其进入小院子后,一直是皱眉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贫道梁丘。”道人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站起身面向了高耸入云的石壁。
“秦坊主,贫道是否可以上石壁一观。”
秦远闻言,下意识看了眼陈景,似乎也就是陈掌柜上去过石壁顶端。
“道长要想上去,也没事,不要破坏了石壁就好。”
“好!”梁丘道人往前踏出一步。
忽的回头笑道:“陈掌柜,不一起?”
说着,纵身一跃,飞起老高。
接着,挥了挥宽大的衣袖,一阵罡风击打在石壁之上。
借着石壁反弹之力,道人再度高高跃起。
动作飘逸出尘,有如一阵清风,悠然往上而去。
石壁高处盘绕着浓厚白云,终年不散。
随着道人冲入白云,那层层云朵纷纷退开,为其让开了道路。
至于之后道人如何,下边两人却是看不到了。
“这位道长?”秦远吃惊地张开嘴巴。
想不到这位道长竟然也是如此高人!
果然陈掌柜这位高人身边的也定然是高人啊。
陈景笑着和秦远解释了一句,然后也走到石壁底下。
他可没梁丘道人那等出尘飘逸的手段。
体内那点微薄法力,也禁不起折腾。
他想了想,取下缚在背后的青尘剑。
“伙计,故地重游了,陪我是上去瞧瞧。”
他先是以轻功高高跃起,再凭借剑招借力,同样飞入了云端。
“高人啊,都是高人。”
秦远感慨一声,老祖宗真是慧眼识英雄,秦家日后也算是有靠山了。
陈景才落到石壁顶上,就听到道人声音传来。
“竟然是仙气云壁,能在这里多么多年不被发现,当真是奇迹啊。”
陈景收起青尘剑,道:“不瞒道长,我这柄青尘剑就是借用此处石壁,锻造而成。”
梁丘道人看了眼青尘剑,又弯下腰触摸地面。
“这石壁隐隐蕴含了锋锐的剑意,确实是锻造宝剑的好地方,只不过这剑意……”
道人话锋一转,问道:“白鹤衔魂一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陈景本想直接说那白鹤衔魂一事,可想起之前秦老所说,又觉得有所关联。
便道:“这事还要从秦老秦松阳年少时候说起……”
陈景把秦松阳发现石壁,以及之后偶遇古朴高冠先生,再到后来先生赠送白鹤玉佩一事,仔细说了清楚。
讲到最后玉佩化作仙鹤,衔着秦松阳魂魄而去,梁丘道人道人的神色愈发惊疑。
“等等?那白鹤口吐人言,说了句什么?”
“白鹤说的是,君剑可已出鞘?”
梁丘道人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来回踱步。
“这感觉有些熟悉,是哪处仙门?”
“等等,这股剑意?”
道人俯身,双手贴地,凝神静气,仔细感受着石壁中的气息。
忽的,道人跳将起来,用力一拍大腿,大声道:“我知道了,原来是他们!”
从到了秦氏剑坊开始,陈景就被这道人搞的一头雾水。
此时,忍不住问道:“他们?道长说的是谁?”
梁丘道人直面陈景,极为严肃道:“北境,捭剑阁。”
“如此锐利无比的剑意,古朴高冠,白鹤传信,这些无一不是指向捭剑阁!”
道人看向陈景的眼神有些变化,似乎要看透他的一切秘密。
“刚才贫道就在想,如此神秘的陈剑仙到底来自哪里?又如此凑巧,此地有捭剑阁石壁。”
“道友便是捭剑阁的剑仙吧!”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却加上了无比肯定的语气。
陈景摇了摇头:“道长误会了,陈某并不是捭剑阁之人。”
说着,又笑了笑,“说实话,陈某都没听说过捭剑阁这一名称。”
梁丘道人没有相信,道:“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陈景无奈:“方才句句真话,我又何必要欺骗道长?”
梁丘道人紧紧盯着他眼睛,想要发现一点端倪,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难道真是巧合?
梁丘道人将信将疑道:“那么陈掌柜又是从哪里来?”
陈景没有犹豫,直接摇了摇头,他总不能说自己穿越而来吧。
道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难受。
这故作神秘的样子不是他最擅长的吗。
“等等,你不知道北境捭剑阁?”
“对,没有听说过北境的说法,也不知晓捭剑阁。”
都到这个份上,陈景索性坦然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