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听到故乡的消息

二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与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摊显示着整条二街的繁华,车辆是四个轮子的汽车,这让黑子惊讶不已,只是安诚却像是回到了某个时间,精神出现了恍惚。

“你们要找的人就在织庄里面,童孝姑娘是织庄的一个纺织娘,她是从小就在织庄里面长大的,她织的锦缎以细密绵柔闻名,我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因为织庄一般不会让人随便见纺织娘的,防止有人拐跑这些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纺织娘。”换了身宽松锦丝长衫,头上盘着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珠花的扁扁姑娘在前面说到,她身后的两个粗布兽衣的家伙走在繁华的二街上,时不时就有人投来惊讶的目光。黑子刚开始,还是有点儿畏畏缩缩,可是后面也逐渐习惯了,就又恢复了他好奇的模样,东看看西看看,还不时发出惊叫。至于安诚,只是在初见到扁扁的时候,略微失神了一会儿,现在的他就和往常一样,跟在两人身后,少言,大都是以“嗯,好的,可以”来回答两人有时的问话。

黑子好奇的问到:“拐跑纺织娘?快说说看,什么意思?”

扁扁脸上得意的说到:“在西部,不是每个人都能住在来往巷子里的,毕竟巷子里面的好处多着呢。大部分人都住在地面,只有发生大规模的毒潮的时候,才会允许入住来往巷子。平常时候,地面上的人想要在来往巷子里面居住的话,就只有三个途径。一个就是你们现在做的事情,去各个聚集地找到募召牌坊,然后做募召令,有小部分的募召令任务是在来往巷子里面的,这时候他们就能来这里暂时居住。当然募召令给的大元和小元,一百小元可以换一个大元,但是在地面,几乎没人会这么做。大元更多的是和来往巷子里面的人做交易,地面上用的更多的是小元。如果地面上有人能一次交够大元一千个,那么他和他的直系亲属就能获得来往巷子里面的一间房子,从他本人算起,可以一直居住到他儿子那一代死去。如果没有儿子的话,也可以指定一个人和他一起住一个房子。第二嘛则是地面上总有一些非常优秀的人才,你,叫鹌鹑的,认真听我说,以后问我这些,我要收钱的,明白么。”扁扁回头看着鹌鹑好像在梦游,有点儿小生气,好心给他们两个土包子讲一些东西,不认真听,一路上梦游。

听到要收钱,黑子立马踢了一脚梦游的安诚,说到:“扁扁大队长正在给我们介绍西部的风俗人情,你怎么一到这边,就像丢了魂似的?”安诚“嗯?”了一声,说到:“我在听,第二第三是什么?”

扁扁姑娘停下来绕着黑子和安诚转了两圈,就像是审查犯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盯着的黑子,就像是第一天见到胡叔的时候那种感觉,什么感觉?黑子那天自己一个人在自己搭建的一个石头窝里正烤着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只飞鸟,结果胡叔直接撞了进来,是的,把他花了半个月捡到的干树枝做成的门,撞了个稀巴烂,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鸟肉没了一半,然后整个人撞在石墙上,虽然不是很痛,但直觉告诉他,不要乱动。然后胡叔说到:“你叫黑飞侠是吧?”黑子连忙说到:“我叫黑灰侠,你认错了。”胡叔吃了一口鸟肉,满意的说了一句:“管你飞侠灰侠,我是你父亲的好友,你叫我胡叔就行。你父亲让我看着你,接下来的日子,你就算我半个儿子,明白了么?”黑子连忙说:“明白了。”那是一种被放在聚光灯下,四周完全黑暗的恐惧,人对黑暗,天生就存有恐惧。黑子现在也不敢动,就保持着这姿势,不知不觉,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好在没持续太久,那种压迫感就消失了。扁扁继续说到:“奇怪,算了。我跟你们说,我好歹也是这条街的头头,知道头头什么意思么?所有的治安管理员里面,我最大。我亲自给你们说,你们就认真点嘛,给个面子嘛。小黑不错啊,就是你这个叫鹌鹑的,我刚刚一看就知道你在想姑娘,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安诚有些奇怪的看着她说到:“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姑娘,我说我没有呢?”

扁扁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一句:“因为你这样子,就和我哥他们每次想姑娘的时候一样,魂不守舍。说吧,哪家姑娘你这么惦记着?你们是第一次来二街,不会是看上童孝姑娘了吧!”

安诚神色平静的看着她,直到看的扁扁觉得不好意思,才说到:“你吓到黑子了,我乱你一次心魂,扯平了。”扁扁这才意识到不对,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到姑娘的事,脑袋就像被泼了一桶冷水,瞬间清醒,愤怒的盯了上去,可惜安诚已经走向路边的一个小摊,小摊卖的是糖人,等到扁扁和黑子跟过来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一个小圆球糖人递给了扁扁说到:“诺,大家扯平了,别再乱吓人了。”扁扁这下确实生气了,接过糖人,一口就包在嘴里,也不说话。只听见安诚这时跟摊主说:“你看,我没骗你吧,我跟她是好朋友,她也吃了你的糖人,所以,找她付钱就好了。”说完就递给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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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个光头糖人,自己拿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糖人,在边上一边吃,一边看着扁扁。扁扁也含着糖人,就是不走,黑子原本心里还有些后怕,但是看见现在这副景象,顿时又活络了起来,吃着糖人嘴巴含糊说到:“那个,谢谢扁扁大队长,知道我们两个都是第一次出门,身上没带钱,请我们吃糖,谢谢了啊。”扁扁听到黑子这么说话,才突然笑了一下,走到摊主面前,付了钱,又走到两人前面,给两人带路,等到糖吃完,又开始了她的导游工作:“我跟你说,你们书苑心魂一系是真的脏,幸好你是在二街,你要是去了一街,非被人打个半死不可。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不过你们一定要认真听,我真的只说一遍。第二种就是地面上非常有才的人会被来往巷子的职责人员邀请加入职责部门。职责部门只负责来往巷子的治安与纪律,我就是负责维护治安的。至于第三种,就是像童孝这种从小就因为来往巷子一些的特殊要求而和世家签订终身契约的人,你们可不要以为这一身的锦缎是为了好看,如果到地面去,锦缎有很多神奇的作用,而这种具有特殊作用的物品制作,需要专门的人才,这些物品的生产关乎的是整个西部的正常运作,这是千年的血写下来的经验。所以,只有流过血,血流干的人才有资格去质疑这第三条的规定。终身契约只是要求童孝这一辈子不能离开二街三巷,不是说她不能和外人接触,不能过正常人生活,明白了嘛?”

黑子点头说道:“那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以前发生拐跑纺织娘的事情,其实是将纺织娘带出了她的地方。”

扁扁夸了一句:“聪明,那个纺织娘和一个北国军人相爱,然后北国军令召回军人,于是那个北国军人带着纺织娘去了北国,北国军方因此向那家世家赔偿了相当于上百万大元的物资,才得以结束那场风波。自从那以后,各个世家都规定自家的终身契约人无正当理由不得随意同本街以外的人员接触,一旦违反,要受到重责。”随着扁扁姑娘穿过一条马路,打开一条钢制围栏,一条幽深的巷子出现在三人眼前。扁扁神秘的说到:“走吧,织庄就在里面,跟紧我,不然要挨打的。”说玩,就走了进去,黑子和安诚连忙跟上。

黑子一踏进巷子,整个天色从白天成了夜晚。二街三巷这边从外面看不是一栋栋的青砖房,而是一座座高大的挂着彩色灯笼的楼阁,以巷道为中心,并排分布。巷道也比街六巷十一那边宽了不少,不过没有外面的四轮汽车,有的也只是一辆辆用马或者牛当作动力的简易木制双轮车。车上的人坐在凳子上,可能是路好,也并没看出颠簸的意思。但是两侧的阁楼不再有标记,只有彩色灯,每栋楼阁的灯笼字都不一样,而且只有最大的那盏灯笼上有字。黑子指着左边的那栋楼问到:“鹌鹑,你说那栋楼那灯上写得什么字?”安诚看了一眼,说到:“是药,应该是治病的地方。”

扁扁在前面回过头来说到:“走吧,别再用手指着灯笼了,那些灯笼可不是死的,而且最讨厌有人用手指指着了。”穿过人群,走向左侧,三人最终在一栋写着“织”的楼阁前停住。安诚说到:“如果这些灯笼没什么变化的话,黑子你下次要是过来,注意看灯笼的彩色条状分布,这家就是橙色的条状稍微大一些,上面是织,所以应该就是织庄。而刚才的那家药楼,是绿色更大一些。一会儿我告诉你那些颜色怎么分。”黑子“哇偶”一声,说到:“难怪在边界上的时候,大家都对书苑先生十分尊敬,你真厉害!”一边的扁扁姑娘听到安诚的话,眼睛悄悄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织庄前面,是一扇油光发亮的大门,大门边上,有一一扇侧门,侧门正开着,里面一个老头正在看着三人,等三人自己上前。扁扁姑娘走了上去,向老人行了个拱手礼,说到:“老人家你好,我们三个是接了招募令,需要进去找童孝姑娘传递一句话,还请老人家方便方便。”说完,示意黑子过来,然后拿起黑子的手,往门柱上一放,门柱就像是起了一阵涟漪,很快消失不见。老人家说到:“进去吧,事情办完了,记得不要乱逛。童孝姑娘现在应该在是第五号阁子收拾残料,织庄不留外人过夜,我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三人连忙从侧门进去,只见扁扁姑娘直奔右侧一层廊道过去,然后再一扇挂着小巧的红灯笼面前,轻轻敲门,说到:“童孝姑娘在么,我们是接到了募召令,有人托我们给你传句话。”

“进来吧”门内,一声娇滴滴的声音说起。

三人推门而入。一进门明亮的房间同外面昏暗的环境对比鲜明,房间内是两排长长的炕,炕上正放着各种颜色的绸缎,一位身着红色绸缎袄子的少女,正在检查者炕上的那些绸缎,她手中还拿着一把长短不一,颜色混杂的绸缎带子,齐额的刘海下一张鹅蛋脸,灵动的眸子正好奇的看着这三个稀奇古怪的人。

“我就是童孝,有关于我的募召令,上面要你们传的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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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孝娇滴滴的声音问到。

“上面说要我们找到童孝姑娘,对你说家里人很想你,其他的没什么了。”安诚回忆了一下,上前说到。

童孝听到这话,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得僵硬,她轻声说到:“能先把门关上么。屋子太亮,会影响到外面的人。募召令给你们的钱有多少?”

“三个大元。”黑子抢先说到,他还在看着那些绸缎,没注意到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的童孝,安诚已经顺手关上了门。

童孝听到这话,将手中的带子放在一边,情绪变得平静了许多,然后打开一扇侧门,示意三人进来,三人跟了进去。这是一间女子闺房,只见童孝在梳妆镜前打开了一个箱子,然后从里面拿出五个拇指大小的圆形钱币说到:“这里是五个大元,希望三位出去之后,能帮我在募召令上发布一个任务,帮我童孝家人安葬好,这三个大元是你们三个的报酬,剩下两个大元是给传信息和安葬我家人的。”

黑子这时察觉到不对,问到:“你家人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童孝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到:“各位有所不知,我童孝家人只有地面的一位哥哥,上次与他联系是在三年前,平日里他都是自己舍不得用一个大元的,而且都是拖人来传话,不会用募召令。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攒够大元,然后住到二街三巷来,这样我们兄妹就能相互照料,如今他只说家人想念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天色已晚,三位还是早点出织庄去吧,传话的事拜托三位了。”说完就跪在地上,向三人磕头。扁扁连忙扶起童孝,说到:“我们一定将事情办好,你先起来。”刚扶起童孝,童孝就趴在桌上,示意三人快些离去。安诚率先朝屋外走去,黑子和扁扁还想说什么,但是见状只能赶紧跟上。出了房门,安诚等两人出了房门,又将房门关好,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一起离开了织庄。

沉默的穿过人群,搬开栏杆,回到二街上,看着黄昏时候的二街来来往往的人群,黑子终于忍不住了,说到:“鹌鹑你走那么快做什么?”扁扁也一边看着他等他一个解释。

安诚看着来来往往的汽车,说到:“她不想让我们看见她哭,你们两个也不能让自己看见她哭?”

黑子说到:“怎么可能,当时我父亲离开我的时候,我才八岁,所以我怎么不能看她哭。有再多的眼泪,那石头窝里都流干了。”

扁扁也歪嘴说到:“拜托,好歹我也是这条街最大的治安管理员,什么样的悲欢离合没见过,怎么可能见不了一个小姑娘哭?”

安诚不理他俩,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们的汽车没有声音啊?不是应该有嘟嘟,滴滴的声音吗,那些车里的人面对故意挡着自己道路的人和车,不应该伸出头大骂几句的吗?”

黑子和扁扁也不理他,三人就趴在栏杆上,看着没有声音的汽车,一直到天黑。天黑,路灯亮起,安诚率先说话:“差不多了吧,我们答应了童孝的事,应该都没忘吧,所以,募召令怎么发布?”

黑子看了看安诚,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然后两人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扁扁姑娘,入夜了,被两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着,扁扁感觉自己有点儿心烦,就说到:“好啦好啦,就知道你们两个土包子肯定不会知道的啦,别眨眼,看好了!”说完,一张白纸出现她手中,然后突然纸自己燃烧了起来,烧成了灰烬。扁扁拍拍手说到:“好啦。走吧回去领奖去。”街上的在扁扁烧掉白纸的时候,全都看了一眼,有不少认识扁扁的老人心里骂道:“真一个败家妮子。”

“童孝发生了什么事?”织庄里,大管事同看门老头坐在炕上,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花生。看门老头说到:“应该是她地面的那哥哥出事了,很大可能是死了。”“哦。难怪她都哭了三天,眼睛都要瞎了。你找药庄那边拿点药,反正庄里能报账。”说完,大管事又喝了一口酒。

来往巷子是西部建造的安全之地,代价是西部地面,成了邪毒感染者的天堂,随着人们不断对自己能力和潜力的开发,已经大部分的人完全适应了这种环境,硬生生的将绝地变成了一块福地。可是,直到现在人们也只是在福地之中勉强站稳脚跟,人们能应对那些受邪毒感染的怪物,可是却始终无法应对在同邪毒对抗中那些曾经使用过的手段所带来的遗留问题。西部黄沙凹陆,最大的一块凹陆,曾是帝君真灵降临的地方,十几具被风干的尸体遗落在凹陆边缘上,一个全身披着某种兽皮的人找到其中一具尸体,迅速将尸体带离黄沙凹陆,然后用火将尸体烧的一干二净,披着兽皮的人嘴里说到:“完成这最后一个募召令,我就攒够一千个大元了,再见了,西部,再见了,这该死的地方,谢谢你,素不相识的童遥兄弟。北国,我刘综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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