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对峙一触即发之际,钟楼帷幕内鸣钟的僧侣似乎发觉了这边的异常,走近上前,双手合十沉声提醒。
“请两位施主勿要在此处徒生是非,今日乃是“除夕之钟”,大善。”
禅院甚一见状,皱眉重新坐回了原处,背脊挺得比那撞钟的木桩还直,可见他还顾忌着禅院的脸面。
甚尔则是轻嗤了一声,松懈下浑身蓄势待发的肌肉,转身一跃,站定在鹿伏兎砂糖面前。
“还看不看?”
他懒洋洋地问道。
鹿伏兎砂糖抬眼瞄了下那处沉默高大,坐得笔直的背影,摇了摇头:“不想看了。”
她怕在这里再待久点,这两人又得对上。
在这么重要的集会上打架的话,大概明天就能直接上社会新闻头条。
她不想社死。
甚尔“嗯”了一声,无比自然地伸手牵着她,从角落出来,朝人群方向走去。
此刻,祈福的钟声再次响起,正坐在原地的禅院甚一余光扫过两人交握的十指,口吻微凉:“甚尔,记住我的话。”
甚尔充耳不闻,只有鹿伏兎砂糖有些奇怪地转头回看了眼,却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说了什么话?
鹿伏兎砂糖有些好奇。
刚才钟声太大,她在下方只能勉强看全两人的身影,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过她转念一想,两个男人准备干架前还能说什么,最多也就是些相互挑衅的垃圾话之类的。
鹿伏兎砂糖没太在意,被甚尔牵着一路出了钟楼。
随着耳边的钟声越来越淡,他们来到了树影环绕御影堂内。
从御影堂到大小方丈居室,有一条全长数百米的木质走廊。这里全部以特殊工艺加工,无论怎样小心翼翼,走上去都会发出“咯吱咯吱”这样类似黄莺鸣叫般的声响,被称为“莺鸣廊下”[1]。
这样的设计原本是为了提醒僧侣防止夜晚有外人入侵而设计的,但今夜时值岁末庆典,知恩院全院开放,这里自然也就无人介意了。
鹿伏兎砂糖看了眼一旁的介绍,兴致勃勃地在长廊上来回转悠。
随着少女脚尖轻巧的落地,长廊迎合地发出“咯吱咯吱”。无论她是穿着木屐还是脱下木屐,无论再怎么放轻力度,总会有莺鸣声发出。
鹿伏兎砂糖弯起眉眼。
这里让她想到了春日,黄莺会藏在花枝上,婉转啼叫,驱散寒意。
“不冷?”
甚尔看着脱了木屐,穿着素白二趾袜在长廊上转来转去的少女,斜靠在栏杆上挑眉问。
“会冷。”
鹿伏兎砂糖指了指脚下的长廊,“不过我更好奇怎么样可以让它不发出声音。”
说着,又撑着边缘处的栏杆放轻了脚上的力度,但依旧发出了轻响。
啊,又失败了。
鹿伏兎砂糖蹲下身,戳了戳地板,有些不甘。
“这种时候,你应该问问你男朋友有没有办法。”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落下,在没有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原本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男人站到了她面前。
鹿伏兎砂糖惊喜地抬眼,眼睛闪亮得胜过星辰:“甚尔,你怎么做到的?!”
她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想玩?”
甚尔勾唇问。
“嗯嗯。”
鹿伏兎砂糖殷切地看着他,带着色片的琥珀猫眼被他的身影全然占据。
“来。”
甚尔单手一抄,将她揽进怀里,低低沉沉地交代了一声“抱紧”,在少女紧紧环上他脖颈时,脚下蓄力一跃,化为一阵凌厉的寒风,顷刻就从御影堂穿行到大小方丈居室。
!!
鹿伏兎砂糖只觉得眼前一花,风在耳边掠出猎猎之声,她就被甚尔带着穿越了一整条长廊,没有发出一丝莺鸣。
这也太逆天了....
少女惊叹地抬眼,从怀中看去。
甚尔锐利的喉结很性感,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优越的分毫不差,薄削的唇看起来很蛊人,暗绿的眼.....
专注地让她有些脸颊发烧。
“还玩吗?”
禅院甚尔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映出她此刻有些躲闪的模样,唇角勾得愉悦。
“再来一次?”
鹿伏兎砂糖跃跃欲试。
于是,一阵阵风声从耳边掠过,她满身都沾染上了甚尔身上的干燥热意。
几圈下来,鹿伏兎砂糖玩开心了,猫眼弯得胜过夜空上悬挂的那轮钩月。
甚尔则漫不经心地垂眼看着怀中的少女。
琥珀色的猫眼弯出甜美的弧线,映着长廊里的月色,像是盛着满天星河。
如果是本来的样子,会更好看。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抱着人在长廊边缘坐下来,那里临近一片青翠茂密的越冬藤。
鹿伏兎砂糖只觉得身体一坠,整个人恰恰好坐在了男人肌肉紧实的大腿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了好几圈的关系,隔着下袴,她都能感觉到肌肉的绷紧和滚烫。
但不得不说,坐起来其实还怪舒服的。
“色片有度数吗?”
甚尔没头没脑地问。
“嗯……没有。”
她老实回答。
“摘了?”
鹿伏兎砂糖看着他,迟疑道:“……之前你不是说不好看吗?”
第一次被他发现她本身眼睛时的那句“真丑”她可一直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她有些不高兴地拉着脸,眼神指责。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他还没见过她最丑的样子呢!
甚尔眼神暗了下,没有辩解,只是勾下头放低了声音,散漫道:“男人说的话不能信,大小姐。”
“摘下给我看看,嗯?”
“......”
鹿伏兎砂糖瞅着他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慢吞吞地抬手摘眼里的色片。
反正也是日抛的,而且她带了一箱子的瞳孔色片来。
琥珀色的瞳孔色片瘫在掌心里,透明边缘被夜风吹得干燥,失去光泽。鹿伏兎砂糖眨了眨眼,乌黑的瞳孔映照出男人俊秀的面容。
这次如果他再敢说她眼睛丑,她就……
再也不给他看了!
少女在心底嘀咕两声,见甚尔看着自己没反应,她直了下腰,凑上前有些不自信地问:“差很多吗?”
其实她觉得自己眼睛蛮好看的,眼瞳清润,眼白红血丝也非常少。虽然没有乐岩寺眼型上挑的大小姐风姿,但也没那么差吧?
甚尔看了她许久。
看到鹿伏兎砂糖眼睛发酸,腰肢塌软,准备瘫回男人怀中时,他伸出手臂固定住她的腰,手指轻抚上少女微颤的睫毛。
“很漂亮...”
他哑着声音道,“这一次说的是可信的真话。”
鹿伏兎砂糖猫眼倏地张大,“很漂亮”三个字在她脑子里疯狂回放。
甚尔夸她的眼睛漂亮,四舍五入就是在夸她漂亮啊!!
少女脸上瞬间荡开清甜的笑容,一双乌色的猫眼眨巴眨巴,像是一把小刷子挠得甚尔心尖发痒。
圈在腰上的手臂收紧,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托上小巧的下颌,低头——
“噔噔蹬蹬!”
正在这时,清脆又急促的木鱼声突然传来。鹿伏兎砂糖被惊得一炸毛,眼疾手快地将低头快吻上她的甚尔推开,脸上发烧得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个僧侣站在方丈居室外,盯着他们眼泛锐光。
社死现场。
少女尬得手脚发麻。
见这位大师似乎准备要说点什么,鹿伏兎砂糖只想到被指责在佛门圣地六根不净之类,黑夜宣淫之类的。
顷刻间,她的脸色红了又白,表情几经变化,让甚尔看得十分有趣。
“怕什么。”
感受到少女浑身羞耻的颤抖,甚尔毫无羞耻心地说道,“这不还没做吗?”
那语气听起来还带着一股子遗憾。
“……”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甚尔的话不单单指他们接吻这事……
毫不犹豫地从男人怀里蹦出来,在甚尔一声不爽的“啧”声里,鹿伏兎砂糖一脸尴尬地看着僧侣,吞吞吐吐地准备解释。
僧侣却抢先了她一步。
“两位施主的红线之态,小僧见所未见,真是妙哉!”
“既然你我有缘,这枚姻缘御守便赠与小姐。”
说着,僧侣噙着笑意,态度温和地走过来,将一枚造型特别的御守递在她面前。
通体乌黑,深绿描边,海胆状中间写着“安产”两字。
“……”
这是姻缘御守??是当她不识字吗!
鹿伏兎砂糖嘴角一抽,但是又觉得实在可爱,还是接了下来。
“谢谢您。”
她语气沉重地道谢。
所以,这位僧侣是觉得他们俩会在这里做什么有助安产的事情吗……?
鹿伏兎砂糖觉得这个误会真的大了去了。
“不客气。”
见她收下,僧侣笑得越发和蔼,“只需要些许香火钱即可。”
“……”
嗯....赠与?
这分明就是强卖吧!
鹿伏兎砂糖语噎地看着他。
僧侣依旧笑眯眯的。
她有些慌。
她的包还放在禅院甚一的旁边,刚才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直接就给忘在了那里。
犹豫了下,她只好无奈地将手上的海胆御守递过去。刚要开口,后面的甚尔一声不吭地就丢了张卡过来。
“421399。”
甚尔随口报了串密码。
“非常感谢两位对本院的恩惠。”
僧侣接住银行卡,不客气地笑着收起,随即双手合十朝两人行了礼,转身离开。
鹿伏兎砂糖则因为甚尔主动付钱的举动愣在原地半天,直到一阵风吹得手上御守轻晃,她才回过神,走到甚尔旁边坐下,主动将御守递给他看,还带着点恍惚,“是不是很可爱?”
夭寿了,甚尔居然给她付钱了。
绝对是真爱吧!
甚尔瞥了一眼,随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坐过来?”
指他怀里。
鹿伏兎砂糖想了想,比起冰冷的地板,甚尔怀里确实又暖又舒服,挪了挪准备换位置。
正在这时,爬满大半墙和长廊顶的越冬藤被夜风猛地一吹,落下两根掉在少女腿上。
鹿伏兎砂糖顿住动作,将藤蔓捡起来,刻入灵魂的编织爱好又让她蠢蠢欲动起来。
另一边,甚尔等得有些不耐烦,干脆长臂一伸,就将不远处磨蹭的少女重新抱进了怀里。
空虚被填满,男人狭长的眼里闪过餍足。
鹿伏兎砂糖乖巧地靠在身后结实的胸膛上,双手在捡来的藤蔓上不太灵巧地穿行,看起来实在笨拙。
又菜又爱玩,说的就是她这种。
甚尔垂着眼,不时瞥一下少女不仅慢还没什么成效的手工,挑起了眉。
“大小姐。”
他从她手上拿过编了小半的藤蔓,悠悠道:“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鹿伏兎砂糖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哼了两声,“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嗯?不喜欢这样叫?”
甚尔毫无压力地说出一串的称呼任她选择,“那宝贝儿,甜心或者老婆....选一个?”
“......”
鹿伏兎砂糖听得耳根发软,只能结结巴巴道,“叫...名字就好了。”
“那就,砂、糖。”
男人坏心眼地在少女泛起绯色的耳畔低沉吹气。
“嗯。”
鹿伏兎砂糖虽然害羞,还是认认真真答应了他的呼唤。
甚尔顿住,狭眸细细碾过少女白皙的脸庞和认真的乌瞳,心底一动,勾唇道:“今晚不回禅院?”
闻言,鹿伏兎砂糖心跳猛地漏了几拍,小声问:“去哪儿?”
“去做成年人该做的事。”甚尔直白道,“去么?”
鹿伏兎砂糖想起她的学习资料,心一横,点了头。
她是成年人了,这种事完全不嘘。
甚尔见她答应,双眸一暗,将手上拿着的藤蔓放到少女手中,自己则是覆上她的细白的手指,低声说道:“我教你。”
“先拆开,骨架不稳是因为...”
话语顿住,甚尔看着藤蔓枝叶下熟悉的扭曲手法,心蓦得沉下,呼吸一乱。
良久,没等来专业指导的鹿伏兎砂糖疑惑地眨了眨眼,扭头去看甚尔,却被他埋在颈窝里,看不见脸。
“你怎么会这种手法?”
男人哑着声音,近在咫尺。
“什么手法?”
鹿伏兎砂糖摸不着头脑。
“和藤蔓自身的曲度反着编,没人会这样做。”
除了“她”之外。
甚尔薄削的唇贴着少女细腻的脖颈泛起丝丝冰凉,暗绿的眼像是即将噬人的兽。
欺骗只一次就足够了。
鹿伏兎砂糖对身侧蛰伏的汹涌一无所知,声音清凌凌地回答:“津轻都是这样做的啊。”
“津轻?”
甚尔愣住,心底快速空陷的同时,绷到极致的神经也突然松了下来。
“你不会忘了我是从哪儿来的了吧?”
鹿伏兎砂糖故作镇定地说。
在甚尓说没人会这么做的时候,她突然就反应过来了。这是和她的声音一样,会暴露她身份的关键点。虽然她不想隐瞒,但禅院甚一叫出她名字的时候,身体的异常让她心有余悸。
如果甚尔也发现了她的真正身份,那会不会……她的心脏就会彻底停止....
鹿伏兎砂糖不敢去想,也不敢去赌。
即便和王子在一起,她也变不成勇敢的公主,依旧胆小怯弱。
“嗯,我记得。”
甚尔从她肩窝抬起,神情依旧懒洋洋的,“继续?”
鹿伏兎砂糖担心多做多错,赶忙摇头:“算了吧,我觉得手有点冷。”
甚尔也没说什么,直接裹住她的手捂了会儿。寒凉的夜风在长廊里游荡,见她不说话了,甚尔突然勾头过来,低声问:“接吻吗?”
鹿伏兎砂糖缩了缩被发丝弄得有些痒的脖子,没有拒绝。
薄削燥热的唇吻了上来。
和第一次不同,这一次的甚尔完全没有那么含蓄温和。
蛇尖扫荡,深入浅出,男人高超的吻技分分钟将鹿伏兎砂糖杀得片甲不留,只能任人摆布。
……
半晌,他轻啄了两口少女唇边的水渍,喑哑道:“呼吸。”
鹿伏兎砂糖这才迷迷糊糊地吸了口气,猫眼里雾气朦胧。
“还冷吗?”
她又听甚尔问道。
鹿伏兎砂糖点头,意识到不对后又摇头,“不冷了。”
“那走吧。”
掉落的木屐被穿在脚上,甚尔牵着她一路出了知恩院。
直到热闹的人流裹挟喧闹和寒潮来袭,她才彻底回过神来。
....真的没有去做过牛郎吗?
鹿伏兎砂糖后知后觉地盯着走在前面的高挑身影,默默地想。
这离谱的吻技总不可能是天生的吧!
脑袋里充满莫名的疑问,她被甚尔带着走进了一家服饰店。
“需要我帮忙吗?”
甚尔斜靠在更衣室前,不顾周围导购小姐姐们欲言又止的眼神,随口问道。
“不用了!”
鹿伏兎砂糖没他这么厚的脸皮,“唰”的一声就将更衣室的门帘拉了起来。
几分钟后,换上一身长及膝盖的白色连身羽绒服,穿着厚实雪地靴的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发束成高马尾,只落下几丝零碎扫在额头和耳侧。露出全貌的少女漂亮得惊人,比起先前被和服拘谨的模样,越发让人侧目。
“这身衣服太适合您了!”
导购小姐姐一众给出好评。
鹿伏兎砂糖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看向甚尔。这是他选的衣服,尺寸甚至还非常合适。
“比那身顺眼多了。”
甚尔勾了勾唇,爽快地刷了卡。
两人随即出了服装店,鹿伏兎砂糖还有些心疼被直接留在店里的和服。
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是她知道超贵的。
“怎么,你很喜欢甚一送你的那身衣服?”
见她念念不舍,甚尔倒是有些不爽了。
“也不是喜欢。”
鹿伏兎砂糖老实说,“那身和服很贵。”
“我心疼钱。”
“啧。”
甚尔垂眼看着她,“你是不是对我赚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
啊?
少女抬头,脸上一片茫然。
他敲诈的能力她是了解的,至于赚钱还真不知道。
“难不成……你觉得我很穷?”
男人眸子微狭,寻思最近要不要联系孔时雨干票大的,证明下自己富养个老婆是没什么问题的。
“没有。”
鹿伏兎砂糖慢吞吞地说,“但是你花钱很厉害。”
逢赌必输的人,怎么看都和有钱沾不上关系。
“省钱是没能力的蠢货才干事情。”
“......”
什么歪理。
鹿伏兎砂糖满脸黑线。
一人一句地乱侃着,两人一路沿着热闹的街道漫步,远远便能看到灯火通透的八坂神社。
趁着岁末除夜的人气,公园停车场附近也都摆满了各种小摊,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鹿伏兎砂糖图热闹,拉着甚尔随便就走到一家小摊前,是一家经营文字游戏的小摊。
摊位上摆着许多针织玩偶,憨态可掬,看得她非常心动。
“这个,是不是和那双鞋子上的海胆差不多?”
她还在细细查看一旁贴着的游戏规则时,甚尔突然开口,颔首示意了下某个方向。
鹿伏兎砂糖顺着看过去,眼前一亮。
一个黑色的炸毛海胆,确实和那双鞋子上的一模一样。
不过,为什么感觉她的世界里充满了海胆啊,是因为同类相吸吗?
少女忍不住陷入沉思。
“不想要了?”
见她没回答,甚尔反而有些意外。
之前不是还挺喜欢的。
鹿伏兎砂糖拉回思绪,摇头道:“喜欢,但是这个游戏看起来就很让人头痛。”
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半截话,她直接发麻。
这是什么恐怖的文字游戏啊!
甚尔插着兜懒洋洋地瞥了眼规则。
名人名言,对下半句。对出的句子后面有编号,编号对应玩偶编号。
玩一次100円。
“挑一个。”
他侧眸对着满脸写着拒绝的头痛少女说道。
还真要玩儿啊?
鹿伏兎砂糖佩服地看了眼他,扫过挂着的一排排小木片,随机挑了一个。
【爱与死,永生一致】
好的,完全没印象。
鹿伏兎砂糖选择放弃挣扎。
甚尔看了会儿,随即不知从哪儿摸出个100円递给摊主。
“求爱的意志,即是甘愿赴死。”
男人嗓音懒散磁性,念起这种句子格外动人。
“尼采的。”
他还补了句。
摊主见人答对了,也不犹豫,直接将木片翻转,后面写着一个编号1222。
接着,她看中的海胆就来到了手里,前后时间没超过2分钟。
“.......”
鹿伏兎砂糖沉默了,表情沉重地瞅了瞅手上的玩偶,又瞅了瞅旁边一脸轻松的甚尔和摊主,心中一哽。
原来,没文化的竟然真的只有她一个!!